敖琪回到開封府衙的時候已然是晚上了,這一下午折騰的比以往好幾年都累。
才走到開封府衙,就見府衙內燈火通明。隱約還能听見里面一些嘈雜的叫喊和混亂的奔跑聲。敖琪以為出了事,忙不迭的就沖著府衙跑去。剛到門口,就跟帶隊從衙門口慌慌張張出來的黎振東,撞了個正著。
「敖姑娘」黎振東驚訝的喊出聲「你去哪兒了?大家都在找你,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敖琪這才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試探著問道「這府里上上下下,不會是因為我,才這樣的吧」
見黎振東堅定的點了點頭,敖琪突然有扶額的沖動。
「如此大的陣仗,我以為又出了什麼案子呢」說話間,敖琪定下神來,帶著黎振東又返還了府衙內。正好看見路過的厲風,厲風看見黎振東又回來了,月兌口問道「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讓你去……」
直到那雙眼楮,定在黎振東身旁,立時就閉了嘴。然後還沒等敖琪有反映去叫他,厲風就好像離弦之箭沖了出去,一瞬就跑沒了身影。
敖琪愣是沒明白眼前,這是什麼狀況,後來見厲風帶著殷歲寒他們出來,才知道這是去通知了。
眾人看見敖琪安然歸來後,胸膛里的那顆心才算定了下來。楚司華不由嘆了口氣道「謝天謝地敖姑娘你回來了,否則這開封府上下估計都不會安寧,我都不知道怎麼向皇上交代。」
敖琪沖著楚司華安慰的笑了笑道「害楚大人費心了,是敖琪的不是,以後一定不會讓楚大人為難,這天色已晚,楚大人找我必定勞心勞力。既然我安全回來了,楚大人也就放心去歇息吧」
「那這剩下的事情……」楚司華有些疑慮的道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黎大人去處理吧。」
既然敖琪這樣說,楚司華也就領情的去休息了。楚司華是離開了,可是敖琪看了看剩下的幾雙憤怒的眼楮,不由心里暗嘆,剩下這幾個可不好打發。
「所以,你說你只是一個人出去轉轉而已?」嚴敬幽還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可是府衙內沒有人看見你出去過。難道你是飛出去的?」
「呃……」敖琪總不能說,我是在昏迷的時候,被人帶著飛出去的吧。其實要是這樣想,蕭緒算是劫持了。只不過蕭緒沒料到,劫人的時候人是昏的。所以給他底下人省了不少事。
「我出去的時候走的後門,所以沒踫上什麼人。可能守衛去換班了。」開封府衙唯一守衛松懈的就是開封府衙的後門。
自從趙光義調人過來,基本都用來守護停尸房和他們住的院子以策安全。而那些守衛平時輪休,就住在靠近後門的院子里。畢竟就算有心人,想混進來也不會選擇,一個住了一堆守衛的地方下手。
于是,敖琪的借口也算合情合理,因為侍衛們只防備著進來的,沒人會防備著出去的。
這樣一想,眾人也就沒了再質問的理由,就算都打心眼里不相信敖琪的話,卻也無可奈何。
最後將所有人都攆走了,卻唯獨一個人堅持留下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敖琪看了看絕對不會改變主意回去睡覺的殷歲寒,于是無奈的點了點頭「說吧。」
「是那家伙,對吧」殷歲寒眼光灼灼的看著敖琪,看的敖琪有些心虛,本來想找個借口反駁說不是,卻又听殷歲寒咄咄逼人的道「我曾看見你院子里有人跳出去,一閃即逝。然後你就不見了。」
敖琪實在不明白殷歲寒,既然猜到了還問的意義何在。
殷歲寒好像知道敖琪在想什麼一樣,回答道「當時沒在意,以為你真的出了事情,所以才……」
才跟著那些人像瘋子一樣尋找,只是這句話,殷歲寒沒有說出來。
「知道你回來,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我才猜到的。」
看著殷歲寒深色的眼圈,敖琪心里愧疚一陣一陣的涌了上來,也許她真的不該跟這個男人撒謊,她還記得,臨離開雪山之前,她還曾經答應這個男人,有事一定要跟他說的,跟他一起分擔。
敖琪低聲的道「我見過他了。」
殷歲寒有些擔心的看著敖琪,本來想問,卻沒有張嘴。也許等敖琪說會更好。
敖琪也真的自己繼續道「他想讓我退出這件案子的調查。」敖琪停頓了一下道「我沒有答應。」
這點殷歲寒想到了,敖琪性格最是強硬,有時候,越是有人阻撓,她反而越發往上沖。
「這麼說,案子的確牽涉到他了,你打算怎麼做?」
其實敖琪也很亂,現在敖琪還沒有理清楚一些事情,例如蕭緒提到趙光義,那麼趙光義從一開始想要的又是什麼。也許敖琪被圈進了一個局,都未可知。不過敖琪就像她對蕭緒說的,她不會甘願做那顆傻傻的棋子。
「我想我要好好理清一下,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案子以外的事情,從凌牙出現開始。」
「你懷疑趙光義?」殷歲寒想了想「還是說,那個人告訴你要懷疑趙光義。」
敖琪知道殷歲寒想說什麼「不管是不是那個人想轉移我的注意力,我都要防著點趙光義,還記得我跟說你過我一開始就覺得趙光義的出現有些問題的那三條吧。至少趙光義肯定有事是隱瞞我的這點是肯定的。」
敖琪絕不允許,自己再被人利用。將自己裝進去無所謂,敖琪擔心的是牽扯到他們中的其他人。如果他們中再有人出事,敖琪都懷疑自己會不會有發瘋砍人的沖動,管他是太祖還是太宗,一樣不放過。反正都是作了古的人了,敖琪也不怕青史留名。
「那他可還有其他要求?」
被殷歲寒這麼一問,敖琪猛然想到蕭緒讓她跟他回遼的事情。雖然那的確算是一個要求,不過敖琪還是覺得這種問題還是不要在殷歲寒面前說的好,反正也不會真的實現。
「沒,沒有了啊」
殷歲寒用嗜人的目光看著敖琪,越迫越近,敖琪不由的有些害怕,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然後殷歲寒猛的湊近,就在敖琪嚇了一跳的時候,驚覺唇上一熱。敖琪不敢置信的看著殷歲寒。
這是殷歲寒第一次吻她,可是敖琪的唯一的感覺就是,原來這個人的嘴唇比她想象中的柔軟。雖然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卻溫柔至極,直到殷歲寒離開,敖琪才恢復正常的大腦轉速。
跟蕭緒濃烈深入的吻相比,殷歲寒的吻很貼心,像他的人一樣淡淡的,卻沁人心脾。
敖琪不由搖搖頭,甩掉腦中的讓人臉紅心跳的對比,今天是抽的什麼風,這兩個男人約好的嘛,一天里給敖琪太多驚悚的記憶了。
要是這兩個男人知道敖琪以驚悚來形容兩人的吻,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不過現在殷歲寒只來得及欣賞臉紅的敖琪臉紅,不過下一刻殷歲寒本還柔情蜜意的眼神,卻瞬間冷了下去。隨之是一聲呼喝了「誰在外面。」
「咳咳,是我。」從門外傳來的是黎振東的聲音,敖琪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以黎振東的耳力,那麼剛剛所發生的,肯動都被他听了進去。
殷歲寒看著低頭害羞的糾結著桌布的敖琪。不由啞然失笑。對著就差鑽進桌子下面的敖琪道「黎振東返回來,應該是有事找你。我先回去了。」
那顆只看得見頭發的腦袋,微微晃了晃,殷歲寒這才笑著離開。
殷歲寒在門口拍了拍黎振東的肩膀,然後留下有一臉尷尬的黎振東獨自面對敖琪。
黎振東可在門口考慮的半天,那只腳抬起來放下好幾次,都不知道要不要馬上進去,最後還是屋內傳來一聲「進來吧」
黎振東才敢真的邁腿進去,跨進門檻,見敖琪正坐在桌前,雖然臉上的顏色有些沒對,不過尚算鎮定。
「咳咳」黎振東又清了清嗓子道「我剛剛忘了說楊鐵山的事情,所以……」
「坐下說吧」既然是正事,敖琪也沒有怪人家來的不是時候的道理。
黎振東听話的坐了下來,為了避免想起剛剛的尷尬,只好直接切入正題「我將楊鐵山的母親接回了府衙,現在就住在胡清平先前住的那個院子里。」
對此安排敖琪挺滿意的,那個院子雖然死過人,不過那院子在開封府衙的中間,是最容易看守,只要加派人手,就算出事,也能以最快的速遞趕過去。這也是當時為什麼將胡清平安排在哪兒的原因。
「可查過楊鐵山?」
「查過了,楊鐵山原是駐邊的以為將領,後來因為軍事調動被調回了京。可是因為京內文職較多,武將較清閑,一點一點楊鐵山就被架空了,加上楊鐵山為人不夠圓滑,所以最後被派到軍器監當了閣散職的少監。我估計鷹空閣也是看上了軍器監往年大量的鑄造兵器的錢銀,所以才找上楊鐵山的。」
敖琪微微搖頭,沒那麼簡單。蕭緒那是一個心思轉十八個彎的人,也許他看上的不只是錢銀,而是用錢銀鑄造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