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很快就把小野牛分成了幾塊,直到他面無表情的將血水清洗掉才回頭去叫十三來。鳳羽的確夠沉穩,平日里沉默寡言且長相平平的他站在人群中也確實不會叫人再特意看第二眼,是一個適合深度隱匿的人。
「鳳羽,把後座和腿上的肉幫我拿來。」一般用來做烤肉的肉都是要選擇比較均勻的肉塊,肥瘦適中的為最佳。豬身上面有五花肉,而一只牛身上做燒烤最合適的則是後座。
珂珂和鳳羽都十分細心的陪著十三一起用小刀將挑選好的肉切成薄片,澆上已經由十三秘制的調料。珂珂明顯興高采烈的,做事的時候一直都是精神奕奕的。
十三倒弄著手邊的魚,回頭的時候看到了辰光下珂珂那張秀氣的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
「珂珂很喜歡下廚嗎?」。
最近十三都能看出來,珂珂只有在做飯的時候眼中才會閃爍著靈動的光,忙忙碌碌中,汗水留下來時微笑著擦汗的珂珂,好似有了生機一般,連笑容都變得十分燦爛起來。
自從小洛來了之後,珂珂很長一段時間,整個人都變的比之前更加沉默。叫十三看著,小洛的到來已經徹底將珂珂心中對夏河的幻想打破了,夏河好似已經注定了不會是珂珂的,珂珂雖不願意承認,但他從過軍的事實卻被他自己掛在了心上,放不下。
平時有伶瑯和十三禍兮他們陪著,珂珂雖是面上開心著,心里的酸澀卻從來不表現出來。
此時,珂珂輕微的皺著眉頭,挽起袖子手插腰想著怎麼對付著那條魚。珂珂應該不知道過十三說的鐵板燒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單單對著活魚研究半晌卻一時間無從下手,他還沒有試過切魚片。
「嗯,我喜歡做飯,我能做飯給大家吃,大家吃的高興,我就高興。」珂珂沖著十三笑了,眼底的落寞卻沒能逃得過十三的眼楮。
十三能夠體會珂珂此時的心情,就好比她自己一樣。「哈哈,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嗯,這是我爹教導我的,我一直記著。我沒有別的能耐,平日里只會做飯,所以能做一些什麼就多做一些。」
十三放下手里的東西,手在抹布上擦了擦。拿過珂珂的手握住,細心的檢查珂珂這些日子為了給大家做飯而在手上留下的傷口。
「珂珂,做你自己就好,不必要去遷就別人。喜歡就要去爭取才是,不要委屈了自己。」
珂珂抬頭,眼中閃著一絲淚光,即使很快就淡去了,十三還是能感受到珂珂的心情有些激動。珂珂看著十三的眼楮正要說話,不遠處的鳳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來。
「十三,魚鱗用不用我來剃掉?」
兩人被鳳羽的突然出現嚇了個夠嗆,連忙松開手來。珂珂繼續低著頭不言語,十三則像是被捉奸了一般吱唔著。
「啊,這個,這個就先不用了,等下我自己處理就好了。」十三擦汗,這個鳳羽最近不僅會跟在珂珂身後,幾乎是寸步不離,就像一只老母雞護食一般。莫不是鳳羽對珂珂有意?
鳳羽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對著十三,巧妙的將十三和珂珂隔開。
「禍兮來了。」
禍兮好像是做完了事情才過來,其實他的眼楮已經向這邊看了半晌。這時才過來卻是因為剛才昭然打翻了水桶,才耽擱了一下。
禍兮和十三對視一眼,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十三只好吱吱唔唔的幾聲就低頭做事。鳳羽也在一般尷尬的珂珂身邊站定,看著珂珂切菜,時不時的和珂珂說上兩句。
魚鱗處理完後,十三教珂珂用小匕首將魚分成兩片。開始時珂珂還因為無從下手而忙亂,而後十三一邊做著一邊教者,珂珂很快也就學會了。
等十三他們準備完畢後,特意叫在一邊吵鬧不休的昭然做苦力去河邊提了水來,魚肉浸泡了半晌,十三才拿出來用小匕首切成了一片片。
昭然很是不滿,大聲抗議著。
「憑什麼又是我去!我不去!」
珂珂放下手里的鏟子,些許歉疚。「昭然,現在就你閑著,你就當作是幫忙嗎。」
昭然當然不願。「不是還有小洛在?怎麼著也要有難同當吧?天知道他白天只管放魚餌,放好魚餌就去旁邊發呆,這魚都是我釣來的好嗎!」
「閉嘴。」鳳羽總算是說話了,平日鳳羽本就寡言,此時一句話說出來就嚇得昭然老老實實的提著木桶去打水。
以致黃昏,時月和夏河一干出去的人和一同去迎接的人才在周邊的樹木中顯現了人影。
幾個個子高壯的人肩上都扛著一些東西,而像朱辛檐和小洛這般瘦弱的人,則是拿著一些筆墨跟在人群後面一起回來。
夏河緊挨著小洛,一臉正經的。而小洛手中拿著一只嬌艷的花,低頭微笑著。十三身邊的珂珂看到他們倆個這樣,明顯的身體一震,低頭抿著嘴。
禍兮一只手扶著十三的肩膀,另一只則是扶上了珂珂的。珂珂回頭會心的一笑,眼中落寞依舊。
看珂珂這樣,十三心中嘆息,再看去則是看到了走在最後面的朱辛檐。
自從上次,朱辛檐被十三罵了一頓以後他莫名的安靜了許多,更不會像是往常一樣死勁的纏著十三不放,而是經常會自己坐著發呆。
此時的朱辛檐身上穿著一身麻色的布衣,年輕的眉眼中顯著英氣勃發。朱辛檐長的原本就不遜色與禍兮幾分,卻是他第一次見面那時的囂張氣焰和後來的頹廢和慵懶,叫人覺得他不堪了許多。現在朱辛檐的囂張和利刺收斂住,在十三現在看著也變得順眼了許多。
朱辛檐用手臂夾著幾卷宣紙,手中還拿著幾支做工精細大小不一的狼毫筆。腰間掛著盛放墨汁的小竹筒來回搖晃著。
一身白衣,手持折扇,一雙狐狸眼魅惑天成的時月跟在他身後附在他耳邊跟他說著什麼話。
朱辛檐臉色煞白了一下,便馬上擦汗用袖子掩飾了過去,不過還是被眼尖的林十三看到了。
時月轉身面向朱辛檐,將他和隊伍隔住,拉開了和別人的距離。撐開扇子開始和他說話,而朱辛檐的臉色則是變了又變。
突然朱辛檐眉毛一挑,對著時月特意加大了聲音一般,惱怒道。「我知道這個,那個侍郎你們都已經殺了,還叫我要怎樣?」
時月也停下腳步,臉色不甚是好。鳳羽則突然不屑的嗤笑了起來。她林十三突然覺得,她身邊的人好像有各種J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