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魚再次醒來的時候,便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先發制人,用言語次刺激,去制住忘情。
至于後果,是成功的放出忘語,她得以跑出去找孤夜,還是被忘情掐死,她都懶得管了。
因為忘情是在是太過分,終日用迷香控制著她,讓她沒有清醒的時間,讓她沒法想對策。如果不放手一搏,她的下場只是被困在這里,做無休無止的等待,什麼都做不了。
打定主意,她故意放慢吃東西的速度,待吃到一半的時候,猛的一抬頭,「忘情,你是喜歡孤夜的吧。」
忘情手里還拿著托盤,听到這話,驚得托盤落地,發出刺耳的響聲,她自己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白著一張俏臉,「你胡說什麼。」
見了她這一系列反應,安小魚越發確認了心中的猜測,女人的直覺果然是正確滴,她老早就覺得忘情對孤夜的態度有問題了。
對孤夜維護到一種近乎瘋狂的地步,只能說明,忘情是喜歡孤夜的。
她長嘆一口氣,裝出幅有所思的樣子,「忘情忘情,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忘情啊。」
「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尊主會賜我忘情這個名字,自然是因為我是忘情決義,只會听從他號令的人。」忘情大聲反駁,聲音震得安小魚耳膜嗡嗡作響。
她道,「恐怕是孤夜希望你忘情絕義,才給你取這個名字的吧。可是吶,你令他失望嘍。」
和忘情的大聲不同,安小魚的聲音很小,卻能字字句句,均敲在忘情心中,「你沒有忘情,你愛上了他。」
「沒有」忘情大聲反駁,可步步後退,卻泄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又有些癲狂了,雙臂在眼前亂舞,「我不愛他,我早就忘情了,我不會愛的,尊上不會對我失望的。」
有效果了,安小魚心中歡喜,不動聲色的站起來,繼續說出刺激忘情的話,「你用不著否認了,真相你知道,孤夜也有所察覺,就是你一直愛著他。他不關是對你失望,還不屑你的愛。」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忘情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慢慢的癱軟在地上,雙手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其實,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個愛而不得,極為悲苦的女人啊。
安小魚心中有一分意動,一絲對忘情的同情,但她馬上止住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為了逃離這里,她必須說下去,繼續刺激忘情。
她一邊朝外移動,一邊說著,「可悲啊,你真是個可悲的人,那麼卑微的愛著一個人,小心翼翼隱藏著愛意,可你又得到了什麼呢?你什麼都不可能得到的。從沒法做到忘情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注定了悲哀一生。」
說忘情,也是在說自己,安小魚覺得,她對祁風的愛,就是這般的悲哀。
忘情一直蜷縮著,靜靜的听著,可就在安小魚走到面前的一刻,她突然跳了起來。
雙目成爪,直爪安小魚的喉嚨,「你知道得太多了,我要殺了你。」
安小魚嚇得後退,堪堪避過這一下。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忘情癲狂了,又想殺她了。
「殺了你,殺了你」忘情雙爪不斷襲來,一下比一下急,帶出嗖嗖風聲。
安小魚急得四下亂躲,雖然她輕功不錯,可中了迷香的身子,能有平時一半靈活就不錯了。左躲右閃之下,也不知怎的就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忘情一爪抓上。
這些可忘了她閉上雙眼,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那很疼很疼的一抓,心下起卦,偷偷睜開了眼楮。
忘情斜斜的倒在一邊,雙目緊閉,已然陷入昏迷。
成了只是……安小魚覺得奇怪,怎麼沒有變身,忘語沒有跑出來呢?
算了,時間緊急,管不了這麼多了。她匆匆起身跑出房間,準備去找孤夜。
剛出門右拐,她就看見了要找的那個人。
妖孽一襲紅衣,在幽暗的走廊里施施然而立,渾身帶著頹廢奢靡的味道,風華絕代。
只是這樣看著孤夜,安小魚就覺得有些害怕,拍拍胸部,穩下心神,勉強扯出意思笑,「你…你來做什麼?」
「你希望我來,我就來了。」孤夜笑著朝前踏了一步,安小魚趕忙後退一步。
再超前踏一步,再後退一步。
再超前,再後退。
孤夜每前行一步,安小魚就後退一步。
安小魚雖然一直在心里罵自己沒骨氣,可就是忍住的往後退,孤夜的氣場,實在是太可怕了
退回到房間里的時候,安小魚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了,一顆心更是在嗓子眼的地方撲騰。她差一點點就投降,很沒骨氣的說,她以後都不想辦法逃跑了,她以後都乖乖呆在這里了。
發現門邊昏迷著的忘情,孤夜投去一瞟,就在安小魚以為他要發怒的時候,他笑了,「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嘛,我的得力手下,這麼輕易就給你制伏了。」
安小魚渾身冰涼,孤夜他,一點也不在乎手下的生死,談論起來,就像是飯後閑聊一般,制作調侃,語氣中沒有一絲在意。
孤夜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如在冰窟。
「下次別這樣了,太危險了。」紅衣妖孽玩味的看著自己一只手,如上等羊脂白玉雕琢一般,毫無瑕疵的手,「要不是我及時出手,你剛才可就被她弄死了。」
剛剛是孤夜出手,忘情才會暈了的,難怪忘語沒有出現
安小魚心中害怕到了極致,之前她所作的一切,都被孤夜看在眼里了。
知道了自己故意殘害他手下,知道了忘情對他的情,他還可以那麼冰冷。
那雙絕美的桃花眼底,一片冰涼,分明就是什麼都不在意的。
不在意,這個人什麼都不在意,他的心和祁風一樣,是冷的。
不,祁風心再冷,還是含了一分大慈悲,可眼前的人,他冷,他是地獄的魔鬼,桀驁不羈的笑容,妄圖毀滅一切。
「你走知道了。」她干澀的說。
答案是肯定的,孤夜繼續靠近,這次安小魚已經沒了反抗的力量,陣陣的站著,難以挪動半分。
「你怕我?」魔鬼在耳邊輕嘆,呵出的氣息,癢到她心底,
安小魚點點頭。
出乎意料的,她進了一個很香,卻很冷的懷抱。
「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沒有那麼害怕的啊?」又是輕嘆,安小魚覺得奇怪不已,她和孤夜相見,哪一次不是恐懼的。
回答她的,只有香氣,太多的香氣,構成頹廢的奢華,是不是代表著,這個人的內心是腐敗的?
頭又開始重了,思緒又開始飄忽了,嗅著香氣,安小魚覺得自己又要暈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听到妖孽一句,「小魚,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
好奇怪,這語氣,怎麼和之前的不一樣,有種小心翼翼的悲哀?為什麼……
她暈了,孤夜攬著她,仔細打量他的眉眼,喃喃道,「下次別這樣了,我不喜歡你的心機,你就該,一直溫暖下去。」
收緊了手臂,從女孩身子里傳來的,是一份讓他心滿意足的溫暖。
用另外一只手模女孩的眉眼,秀眉下長長的睫毛,蹭得他指尖癢癢。
感覺到觸踫,女孩的眉頭,略有不安的簇起。孤夜見了,急忙收回手,而這時,擺月兌了干擾的女孩子,居然在睡夢之中露出淺淺一笑。
笑容雖淺,卻帶著溫暖,像極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亮了黑夜,也照亮了某人的心。
「好溫暖。」喃喃的低語,目光再也沒有挪開。
真過分,又用迷香暈我安小魚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她憤憤的睜開眼楮,心中又有了計較,這一次,放倒忘情之後直接跑掉,再也不要去找那個又詭異又可怕的混蛋孤夜了。
嗯,上次她體力恢復的不夠多,差點給忘情抓到,這次就再吃慢一點,恢復更多的力量再行動。
盤算好之後,她翻身坐起,卻只看到空空蕩蕩的大屋,沒有忘情的身影。
讓她醒來,不是為了給她吃飯嗎?飯呢?人呢?
安小魚四下打量,發現這間屋子和之前睡的那間居然不一樣,沒有滿目的紅紗帳,只一張大床,在房間之中,顯得有些孤單。這里雖然有香味,卻不是之前那個討厭的,可以讓她渾身無力失去意識的香味。
換地方了?這里又是哪?她帶著疑惑爬起來。
下地之後,她更是感覺不一樣了,腳下有力,好似渾身的力氣都回來了。
心下歡喜,她赤腳朝門口走去,因為她還是沒發現鞋子。
門口掛了一張華麗的布簾,下墜常常的流蘇,甚是好看,走進之後,她听到了一個聲音。
「尊主,屬下不太明白,您為何要大費周章的擄來這個小丫頭,又將她囚禁在您的寢宮呢?」
原來這里是孤夜睡覺的地方,安小魚心中驚了驚,又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很熟悉,嗯,真的很熟悉,是誰在說話呢?
正尋思著,孤夜地聲音響起,「你不知道,這個小丫頭的用處大著呢,她的血液尤其珍貴,不光可以治我的病,還是……」
要說到抓她來的目的了,那個忘語說過的,另外的目的,安小魚不再亂想,屏住呼吸,凝神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