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一個堂堂的千金之軀,為什麼就一定非要纏著我不可。倫相貌,倫姿色,你也算得上是女人中的極品,想要找什麼樣的男人不容易,何苦如此屈尊降下?」幾番苦勸下來,榆木疙瘩都開竅了,韓顯廷實在想不明白,納蘭青青為何非要揪著他不放。駙馬?看似光彩奪目,對他而言就是困籠之獸。
「你這是在夸我……」听完韓顯廷的話,納蘭青青不怒反樂。他剛才有說她是女人中的極品,那也就是肯定她的姿色。被人肯定,尤其是喜歡的男人肯定,她喜笑顏開,而其他的話,完全棄之耳後。
「天啦,饒了我吧……不,誰來救救我吧……」韓顯廷雙手按著頭,異常的無可奈何,這個女人的確是不一般,他就快要拿她沒轍了。
「不行……又耽擱了一刻鐘,你快去用早膳。還想用那點時間培養一下感情來著,看來是不行了。韓顯廷,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在帥印爭奪戰中輸掉,就等著給本公主終身為奴吧,那時可不會再有現在的待遇。
你往後幾天的日程安排,本公主已經幫你制定好了。卯時起床,然後用膳,辰時練功,正午休息一個辰時,接下來習讀兵法,本公主也幫你找好了老師……最後亥時睡覺。每日有一個時辰的放松時間,听說葵花戲班有出霸王別姬的戲,今天我們就去看戲吧……」韓顯廷一副要死不活的樣,納蘭青青倒是看得賞心悅目,無論他喜他怒他無奈,仿佛都散發著一股魅惑,她根本無法抵御。
不過,納蘭青青偷著樂,是因為她一直以為韓顯廷的生命中,她是唯一出現的女人。他的喜怒哀樂,都因她而起,所以可以不計較。若是知道他是真的為了別的女人在拒絕她,情形或許就和現在不一樣了。
納蘭青青展開手中拿著的那張草紙,很認真的讀著,一點不顧及韓顯廷的感受,任由他愁眉不展,百般無奈。
「等等,我的行程為什麼要由你做主,再說,休息時間還是陪你去看戲?」韓顯廷只覺得事情越來越不靠譜,沒等納蘭青青說完,打斷道。然後他奪過她手中那張被寫得密密麻麻的草紙,不看還不怎麼樣,越往下看,韓顯廷的臉色越發的黑沉。上了除了練武之類的安排,連他吃什麼,吃多少……最無語的是連他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寫得清清楚楚。如此,哪算人過的日子。
「因為這是本公主的命令,所以你必須听從。」納蘭青青雙手撐著腰,完全沒有半點通融的意思。
就在韓顯廷與納蘭青青你推我擋,爭執不休的時候,夏末如推開大門,走了進來。
「末如,你怎麼來了?」韓顯廷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忙別過還欲繼續糾纏的納蘭青青,跑到她的身邊去。
末如……一听就知道是女人的名字,而且納蘭青青更感覺出韓顯廷口吻中的溫柔,與對她的不耐煩完全不是一種語氣。她記得,他說過有喜歡的女人……不對,那只不過是搪塞的她的借口而已,若是真有那個人存在,偌大的韓府怎麼可能只有韓顯廷一人住。納蘭青青不信,也不願意去相信,卻是不由自主的轉頭,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夏末如身上。
那是納蘭青青第一次見夏末如,一身白淨的衣裳,如出水的芙蓉,聖潔而又美好。清秀的眉宇間,若有若無的散發出淡淡的憂郁,任人忍不住想要去憐惜。相貌非傾國傾城,亦非風情嫵媚,但淡雅的神態,最能魅惑人的心神。女人都如此,那麼男人?……
納蘭青青開始有點信,韓顯廷真有喜歡的女人,直覺告訴她,就是眼前的夏末如。但是……這絕對不足以成為她退縮的理由,因為,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不能自拔的喜歡上了他。
還未進府,夏末如就听到里面傳出嘈雜的聲音,想不到看到的,竟然是另一個女人與韓顯廷在院子中吵鬧,而且還是一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人。她的心情,有一點點的復雜。但是,經歷了如此多的風風雨雨,她相信韓顯廷,若是懷疑,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這位是?」夏末如目光停留在納蘭青青的身上,對著韓顯廷輕聲的問道。
「我是靜安公主,韓顯廷日後的妻子。」沒等韓顯廷開口,納蘭青青堅定而又大聲的說道。不管夏末如是誰,韓顯廷最後的新娘都只會是她。
「納蘭青青,你給我住口……」韓顯廷沒料想到夏末如此時會出現,更想不到納蘭青青竟然如此直接,胡攪蠻纏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末如,你別誤會,我可以對天發誓,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其中的事情有點復雜,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但你一定要相信我……」韓顯廷沒把納蘭青青的事告訴夏末如,就怕她胡思亂想。他更不會傻到用另一個女人,來刺激她,因為夏末如與別的女人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若是有一天,他告訴夏末如他喜歡上了別的女人,她一定會死死糾纏,他知道的,所以不敢開這種玩笑。更重要得是,他無法承受她的傷痛。可是,韓顯廷萬萬想不到的是,還沒想到辦法打發納蘭青青,兩個女人就這樣相撞站在一起,他頓時方寸大失,為今之計只能解釋。
「韓顯廷……你太過分了……」此時的納蘭青青,不是怒,而是痛。痛韓顯廷居然為了另一個女人,而把她撇的干干淨淨。她上前一步,也顧不上公主的儀態,一巴掌打在韓顯廷的臉上,然後朝著大門的方向跑去。再繼續留下,唯有令自己更加的難堪而已,她的驕傲不容許她那麼做。
「之前就和你說清楚過,我有喜歡的女人,是你不信而已。真是不可理喻……」韓顯廷用左手捂著臉頰,納蘭青青那一巴掌還真不留情,紅了一片,還火辣辣的痛。明明就說過,她一定要死纏亂打,怎麼能算是他的錯……微不平了一下,他才想起有一個更重要的人需要安撫,馬上情真意切,更是無辜的轉向夏末如。「我真和她沒關系,你一定不能胡思亂想,听到了沒有。」
「恩。」夏末如微微點點頭,露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怎麼都覺得,你說的言不由衷?」看著夏末如一臉的平靜,韓顯廷鬧心的很,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讓她緊張一下。只是,他不忍心。雖然他胸口的箭傷早好了,但他卻清清楚楚記得那夜她流下的眼淚,讓人無比的心痛。
到底有經歷多少的風霜與艱苦,才能流下那麼讓人心碎的眼淚。韓顯廷不知道,但卻絕對不想再看到那些清澈,卻異常苦澀的眼淚。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夏末如舉起右手,很認真的說道,她自始至終,對什麼事情從未玩笑過。只是韓顯廷與納蘭青青到底是怎麼回事?靜安公主,那就是皇後的妹妹,她有些在意。
對于納蘭青青的各種傳聞,多數是刁蠻任性之類,夏末如早有耳聞。只是她想不到的是,納蘭青青居然會跑到韓府,從剛才的神態來看,應該是很認真的喜歡韓顯廷……事多,心亂,又突然冒出一個公主,她心中總覺得有點不安,仿佛她一腳已經踏進了禍亂的邊緣,正被一步一步的卷進中心。
「那倒不用」。韓顯廷把夏末如高舉的手拿下,然後緊緊的握在手中,唯有從她手中傳出的溫度,才令他無比的眷戀。他想起昨夜還為了寇焉幾句話,費心了一個晚上,真是自找麻煩。他,也應該相信她才對。
夏末如伸出另一只手,舉起,然後輕輕撫模在韓顯廷微紅的臉頰上,有些疼惜的道。「會不會痛,進屋我幫你上點藥。」
「那麼用力的一巴掌,肯定會痛……夏末如,你可記清楚了,這一巴掌全是因為你。」韓顯廷張揚的嬉笑著,完全看不出一點的痛苦之色,可就是死賴著夏末如……
上過藥的韓顯廷,完全看不到一點被打過的痕跡,這是因為夏末如的功力深厚,還是她親身經歷的太多?唯有她心中清楚。
雖然韓顯廷的心中覺得有些對不住納蘭青青,可在沒有任何主意的情況下,還是選擇帶夏末如去看戲。葵花戲班的霸王別姬,順帶可以培養一下感情。
原本戲票早就賣完了,夏末如也不知道韓顯廷用了什麼辦法,居然弄來兩張票,而且還是頭等的二樓位置。也沒有多問,她被他牽著,走進了擁擠的戲園子中。
霸王別姬,說的是秦末時期,楚漢相爭,韓信命李左車詐降項羽,誆項羽進兵。在九里山十面埋伏,將項羽困于垓下。項羽突圍不出,又听得四面楚歌,疑楚軍盡已降漢,在營中與虞姬飲酒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