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街,曹雍高坐于一頭渾身赤色毫無一點雜毛的汗血馬上,一身鮮紅的新郎裝扮,頭上挽的發髻垂下兩條飄逸的紅絲帶。英俊的面上此刻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往昔顧盼神飛的雙眸少了神采奕奕變得十分的空洞而茫然睨著前方,手緊緊的拽住韁繩,任由馬兒的馳騁。幾百名大真武裝士兵簇擁著華麗的大紅鸞轎長長的兩條隊伍後是綿延不絕的車馬運送的是裝滿嫁妝的紅檀木箱道路兩旁是圍觀婚禮的百姓衛軍們正拼命的維持秩序。隊伍浩浩蕩蕩往曹府而來。
相府,張燈結彩,紅燈籠高懸于大門之上,門上諾大的囍字,分外的搶眼,門口那兩只碩大的石獅也被適時的綁上了紅緞子,琉璃瓦頂,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昭示著濃濃的喜慶之氣
「楚王爺到!」隨著門口家丁的一聲通傳,所有的人都循聲而來。楚此刻卻是一身血紅的長裙,像是要滲出血來,比起曹府之中喜慶的色彩,這一抹紅,紅的妖異比起在賓客席上不停敬酒的曹雍的那身行頭而言更加的突兀!
楚的眸光一掃曹雍,眉宇間凝成一個淺淺的川字。他哪有半點當新郎官的喜悅,有的只是借酒消愁!
曹雍踉踉蹌蹌的端著酒壺前進,不知道前方的到底是那位大人,下意識的舉杯、踫杯一飲而盡。酒入愁腸,化為了淡淡的哀愁,此刻卻也仍然不能表露半分,舉起的酒杯的手在半空中突然被人攔了下來,惱怒的擺了擺手。回頭一看卻是楚。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楚只冷冷看著他,雙眸犀利無比仿佛是一把利劍想要刺穿曹雍的心底深處,氣氛異常的清冷,眾人的目光看了楚一眼之後都不自覺的縮了回來,周圍的官員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曹雍卻將臉別向了一邊。無視楚的存在,繼續敬酒!
「林大人,曹雍敬您一杯!」
杯子緩緩的舉起,一個不留神就被人奪去,楚一揚脖子,干了
夜半十分,相府的來賓已經相繼退去,滿廳的杯盤狼藉昭示著剛才的熱鬧,此刻徒添冷清,僕人們開始靜悄悄的忙碌起來。
新房內顯得十分的靜謐桌上的龍鳳喜燭照亮了整間新房那跳躍著的燭光照得那抹倩影更加的清麗動人。
遲遲不見新郎的到來,深紅蓋頭之下的有些嬌羞又顯得局促的雙眸透著光亮看向前方,鮮紅如血的色彩刺痛了她的眼,想起喜娘一再囑咐她萬萬不可以自己掀下喜帕一定要等到自己的夫君親手用喜稱挑下來才能護得姻緣圓滿夫妻和睦才可以福祿齊天!就繼續靜靜地等待著
良久,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的心陡然跳動地很快。雙收忸怩不安的抓著衣角,泛著紅潮的清麗臉龐隱在華光流轉的鳳冠之下縴長濃密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那雙欣喜的眼眸,他終究還是來了。
腳步越來越近,已然能夠感覺他就在眼前,他隨手一甩,一道綿勁涌出,啪的一聲,喜紅的蓋頭碎成不屑,無風吹落,飄落各地。
紅蓋頭之下,是一張花明雪艷的臉,膚如凝脂,臻首娥眉,嘴角噙著淺笑,眉宇間泛著淡淡的英氣。此刻的雙眸因為震驚寫滿著深深的疑惑。
他渾身散發著邪魅陰暗的高貴氣質,發冠高束,完美無疵,無可挑剔,只是他血紅的紅衫穿在他的身上沒有半點喜氣反而相襯得他的氣質更加的妖邪,冰冷的面龐上有著淺淺的戲謔。
「是你,為什麼會來到這里?曹雍呢?」疑惑全都寫在臉上,大真女子率真的個性也表露無疑。
「他今晚不會來了。」曹雍確實不會來了,他已經完成了父親交給的任務,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去陪伴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入洞房,楚說這話的時候異常的平靜。爾嵐難以置信地看了楚一眼,見他的面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馬上起身說道︰「我要去找他!」
楚的嘴角掠起一個妖異的弧度,笑道︰「呵呵,爾嵐郡主即已來到中原就應該遵照中原的禮儀,你現在冒冒失失穿著一身喜服就去找雍舅舅,傳出去可不大好哦!」
聞言爾嵐倒是吃了一驚,旋即一想這些日子嬤嬤們教自己的中原禮儀也就心有不甘的坐了下去。
楚見此也就不打攪了,嘴角揚起了詭異的笑意。一個旋身向上一道殘紅的影子漸去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