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一瞪眼︰「那怎麼行?要是你有什麼意外,我就是有兩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謝錦書大大咧咧地說︰「我能有什麼意外啊?這後山也屬于圓通寺管轄,寺院在上面種有菜地,一定有僧人看守,不會有意外的。」
秋雲實在走不動了,只好說︰「那好吧,不過你別走遠,別去沒人的地方,一會就回來。」
謝錦書答應了一聲,就興致勃勃地走了。
哎呀,真是太爽了。
謝錦書三步兩步登上一處山坡,席地而坐,看著山下的美景,享受著春風拂面,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扭頭看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嘿嘿,這個秋雲真是好哄啊,我就不去有僧人看守的山坡,就來這杳無人煙的地方,反正你也不知道。
謝錦書覺得自己這半年多來都被憋壞了,于是站起身來,沖著空蕩蕩的山谷大喊一聲︰「喂——喂——我來啦——」
山谷中傳來她的回音,很久才散去。
謝錦書又大聲唱起歌來,以前會唱不會唱的歌曲,都拿來秀一把,反正沒人听見,沒人笑話。
據李慎說,明天拜完菩薩,再住上一晚上,後天在附近玩耍半天,吃過午飯就要回去了,謝錦書得抓緊時間好好放松一下,否則,回到定國公府,就要規規矩矩的,再想這麼放肆,可沒機會了。
再住一晚上的主意是李慎提出來的,他打算剛好借這個機會帶袁夢雨踏青。圓通寺附近有座牡丹園,每到春天,滿園牡丹盛開,游客絡繹不絕,李慎和袁夢雨在路上就商量著要去看牡丹。當然,沒考慮到謝錦書,不過他叮囑秋雲照顧好她,總算心里有這個妻子了。
謝錦書也不在乎李慎帶不帶自己去看牡丹,她又不擅長做電燈泡,只要自己玩得高興就行。她想好了,後天就去小吃街。
越想越高興,歌聲也更加嘹亮,更加歡快,直到把所有能想起來的歌都唱了一遍之後,謝錦書才感覺盡興,準備回去。
忽然听見水響,看來這地方還有條小河什麼的,真是不錯啊,有山有水,不虛此行呀。
謝錦書順著水聲找過去,果然,面前出現了一眼清泉,水綠汪汪的,周圍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野草,令她心曠神怡。
可是,再一看,水里面竟然有人。
一個男子站在水里,赤果著上身,抱著雙臂,一臉玩味地看著謝錦書,一言不發。
謝錦書吃了一驚,趕忙停住腳步。她不知道,這里居然有人,而且還是個正在洗澡或者游泳的男人。謝錦書臉紅了一下,轉身往回走。
水里的男子開口了︰「我給你的玉牌呢?」
謝錦書嚇得腳下滑了個趔趄,一回頭,仔細一瞧,這不就是那天夜里突然出現在自己院里的那個男子嗎?怎麼,他的傷這麼快就好了?都能下水了?
謝錦書回過頭,囁嚅著說︰「哦,原來是你呀。你的傷好了嗎?」。
男子呵呵笑道︰「你說呢?傷沒好我敢在水里泡著嗎?」。
謝錦書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靈丹妙藥啊,傷口好得這麼快?」
男子說︰「當然了,一般的藥,哪里能好這麼快?」
謝錦書來了興致︰「把你的藥給我一些。」想了想又補充道,「呃,那個,我那天晚上幫了你,你總該給我一些答謝吧。」
男子說︰「好吧,看在你那天幫了我還沒有聲張的份上,我就給你一些。」說著,突然從水里站了起來。
嚇得謝錦書趕忙捂上眼楮︰「你干什麼,我是個女人好不好!」
男子說︰「我穿著褲子呢,看把你嚇的。」
謝錦書放下雙手,一看,果然男子並不是一絲不掛,穿著一條綢子的中褲,放了心,說︰「我看你在洗澡,以為你……」
男子走到岸邊,從地上拎起一件衣服,模索了半天,模出一只小瓶子遞給謝錦書。
謝錦書疑惑地接過瓶子,對男子說︰「這麼小的瓶子?」
男子說︰「瓶子雖小,可里面的藥很少見。你記住了,要是受了外傷或者有腫塊什麼的,從里面取出一顆藥丸,用黃酒研開,敷在傷處,三天之後,保管痊愈。記住了,只用一顆就行,多了浪費。這種藥丸,很不好找的。」
謝錦書大喜,把瓶子揣進懷里,說︰「那謝謝了啊!」轉身要走。
男子說︰「你剛才唱的什麼歌?」
謝錦書又是臉一紅。壞了,給人听見了,好在自己唱歌不算難听,不會把狼嚇跑,就說︰「哦,我胡唱著玩兒的。」
男子又說︰「你唱的那些歌,我可從來都沒听過。」
謝錦書心想,你听過的話,那你也是穿越來的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男子看謝錦書低頭不語,就追問了一句。
謝錦書說︰「哦,我該回去了。」揚了揚手里的小瓶子,「謝謝你。」
「你的謝謝怎麼那麼多?」
「這……這是最起碼的禮貌呀。」謝錦書不禁翻了個白眼。
男子看謝錦書樣子有趣,哈哈大笑︰「你可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對了,我給你的玉牌呢?你不會丟掉了吧。」
「我放在家里了,不敢帶在身上,怕被人發現。」
「哦,那你記著,要是有什麼事情,盡管來找我。」男子一副黑社會老大的樣子。
謝錦書吞吞吐吐地問︰「你這麼能耐,怎麼那天晚上那麼狼狽?」
男子立刻變了臉色︰「你這小丫頭,不該問的事情就不要亂問。打听我的底細,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謝錦書有些害怕,忙說︰「你別誤會,我也只是隨便問問,那麼……我就當做那天晚上的事情不存在好了。」
男子露出滿意的神色︰「還算聰明。不過,你記住了,不能對任何人說見過我。」
謝錦書一撇嘴︰「我連你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跟人說呀。再說了,我對你也不感興趣。」
男子說︰「如此最好。今天你看見我的事也不能說。」
謝錦書點點頭︰「那麼,我走了。」
男子說︰「等等,那天你幫了我,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謝錦書說︰「我也不知道的你的尊姓大名,咱倆扯平了。」
男子笑道︰「還挺滑頭。算了,你不想說也沒關系,反正我想知道的話,也能打听到。」
謝錦書不再回答,轉身走了。
……
第二天,三個人淨了手臉,來到西偏殿,準備給觀音上香,普濟方丈親自侍立一旁。
按照普濟方丈的指點,李慎、謝錦書和袁夢雨先後給觀音娘娘磕了頭,上了香,李慎捐了二百兩銀子,然後听普濟方丈講經。
袁夢雨虔誠地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對著觀音娘娘的銅像喃喃祈禱︰「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啊,求你賜給我一個兒子。」
謝錦書想笑,覺得場合不對,就忍住了。看來,這個袁夢雨是誓要將自己打翻在地了,這麼心急地生兒子,好鞏固她的地位呀。
上了香,袁夢雨急切地問普濟方丈︰「我想再求支簽。」
普濟方丈搖搖頭︰「這次你們來上香,夫人早就叫人來打過招呼了,說是給二少夫人和你都求支簽,可是老衲叫人回話,這求簽,就免了。」
袁夢雨問︰「為什麼?」
李慎和謝錦書也覺得奇怪,這圓通寺的簽很靈的,為什麼不讓人求。
普濟方丈笑道︰「一切皆是緣,不可強求。」
袁夢雨忍不住了︰「可是,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什麼時候生兒子。」
「施主,老衲剛才說過了,一切皆是緣。」
「那方丈不是等于什麼也沒說嘛!」袁夢雨覺得方丈吞吞吐吐神神秘秘,不太像個好兆頭,心理「突」的一沉,臉色也有些不好。
李慎趕忙攬住她的縴腰,給她送去一個安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