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花雖然身材豐滿,但很靈活,輕輕一閃,劉大用又一次撲了個空。
賽花坐在床沿上,一面撫弄著一綹頭發,一面眯著一雙嬌俏的丹鳳眼︰「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相好的,把我不當回事了?」
劉大用指天跺地地起誓︰「這是哪個爛了舌頭的這麼胡說八道!我就只有你一個寶貝兒。」從懷里拿出了那只金簪。
賽花眼楮一亮,劈手搶了過去,對著燈光細瞧,又用牙咬了咬︰「是真金的呀!」
劉大用笑眯眯地說︰「怎麼樣?好看嗎?送給你的。」
賽花驚喜地撲到劉大用懷中︰「真的?你可別後悔呀!」
劉大用一面解開賽花的衣服,一面迫不及待地說︰「這下,可以讓我動了吧!」
兩人顛鸞倒鳳之後,躺在床上悄悄說體己話。
賽花說︰「死鬼,你哪里來的銀子給我買金簪子?要是讓你那醋壇子老婆知道了,看不打斷你的腿!」
由于金簪的魅力,這一次,賽花將劉大用伺候得格外**。摩挲著賽花豐腴的身體,劉大用腦袋發熱,一心只想在相好的面前露露臉,竟然忘記了夫人的叮囑。故作神秘地說︰「我發財了。」
賽花騰地一聲翻身坐起︰「你發財了?從哪里發的財?」
劉大用「噓」了一聲,將賽花按回被子里面,一面撫弄著她的雙乳,一面不無得意地說︰「這件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連我老婆都不知道,你听了之後,可不許出去亂說啊!」
賽花更加好奇,催促道︰「快點兒說呀,你從哪里發財了。」
劉大用將嘴唇湊到賽花耳朵邊上︰「三少夫人要對付二少夫人,叫我做了假賬。你只管等著瞧,過不了兩天,二少夫人就要遭殃了。」
賽花看著劉大用,「咯咯」地笑了,等笑夠了,才輕輕擰了一下他的臉︰「沒看出來呀,你劉大用也會害人了!」
劉大用一翻身,又將賽花壓在了身子底下︰「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一次呀,我劉大用可算是狠狠賺了一筆。」
賽花有些擔心︰「可是,你這麼做很危險的,萬一被夫人查了出來,你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說不準呀,連你這條小命兒都會沒了。」
劉大用很不以為然︰「你說得對。可是,想發財,就要冒風險,一輩子膽小謹慎,有什麼出息?再說了,這一次可不是我自己膽大包天貪了銀子,背後,有三少夫人呢。」
賽花說︰「還是小心一點好,那個二少夫人,可不是個好惹的。」
劉大用再次叮囑賽花︰「今天晚上我告訴你的,你可半個字都不能露出去啊,要是讓三少夫人知道了,那我一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知道知道,這是要人命的事兒,我就當什麼都沒听到。」賽花停了一下,又問道,「對了,你是用什麼辦法做了假賬?」
「這還不簡單?」劉大用發現賽花正在用前所未有的崇拜的目光望著自己,一時間雄心勃勃,「我在每本賬簿子中間換了幾頁,然後,把那些多出來的銀子交給了三少夫人。神不知,鬼不覺。」
「然後三少夫人拿出一些來賞給了你?嘻嘻,我真的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人才呢!」
……
第二天清晨,謝錦書跪在夫人面前,緊緊咬著下嘴唇,一言不發。
夫人的房間里站著很多人,劉雪嬌,彤姨娘,四少爺李悟和四小姐李修媛,還有管家李忠等幾個比較體面的下人。
李慎不在家,去了衙門里,還沒有回來。
夫人本來不相信謝錦書會貪污家里的銀子,可是昨天晚上,她一夜未眠,和定國公將幾本賬簿字反過來倒過去研究了好幾遍,最後的結果,就是幾乎可以肯定謝錦書在賬簿上做了手腳,因為每本賬簿子里,都有幾頁明顯是做了假賬,而且,這幾頁紙的顏色,比其他紙張的顏色,要稍微淡一些,如果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顯然,這一切都是謝錦書做的。她是當家夫人,要在賬上做些手腳,簡直易如反掌。
夫人再也不想袒護這個兒媳婦了。她忍住怒氣,將那幾本賬簿子丟在謝錦書跟前︰「錦書,你自己好好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謝錦書大略翻看了一下賬簿,不得不承認,這個陷害自己的人,手段太高明了。這假賬做的,既能讓人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又能令人覺得,二少夫人為了貪污這筆銀子,煞費了苦心。
謝錦書掃視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發現彤姨娘一臉擔憂,李悟和李修媛一臉茫然,而劉雪嬌盡管神色平靜,可眼楮的深處,藏著幸災樂禍的得意之色。李忠等下人則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只有那個賬房先生劉大用的神情有那麼一絲不自然,但也不是很明顯。謝錦書一一記在心里。
觀察完了每個人的表情,謝錦書看著夫人,坦蕩地說︰「母親,如果您打算拿這幾本賬簿子來定錦書的罪,那麼,錦書只能告訴您,這些賬簿子,是這兩天才被做了手腳的。如果錦書真的有心貪污家里的銀子,那也不可能這兩天才動手。」
劉雪嬌終于說話了︰「二嫂,說話要有證據,你怎麼就能肯定,這些賬簿子是這兩天才被人做過手腳的呢?」
謝錦書立刻回敬︰「那麼請問雪嬌妹妹,你又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這些被篡改過的賬簿子就是我做的手腳呢?」
劉雪嬌笑得胸有成竹︰「二嫂,這麼些年來,一直都是你在當家,這賬簿子,只有你在保管,現在它們出了問題,不是你做了手腳,難道還是我做了手腳不成?」
「也未可知啊!」謝錦書冷笑一聲
劉雪嬌氣得臉色有些發青︰「你!」
定國公一拍桌子︰「夠了!你們還嫌這個家不夠亂嗎?」。
劉雪嬌被這怒吼嚇了一跳,只得退回去,站在那里不做聲。
定國公緩和了一下語氣,盡量和顏悅色地問謝錦書︰「錦書,你老實告訴我和你母親,你在管家的這幾年里,究竟做沒做過對不起定國公府的事情?今天,只要你誠心認錯了,我會看在你這幾年操持家務的辛苦上不予追究,可是,如果你做了錯事還不肯承認,那我也就只好按照家法來處置了。」
夫人點頭道︰「錦書,你听見老爺說的話了嗎?今天當著家里人的面,你趕快承認,還能從輕發落。」
謝錦書平靜地說︰「我想說和能說的,只有一句話,我沒有做假賬,更沒有貪污公中的銀子。」
劉雪嬌對夫人說︰「母親,二嫂不肯承認,也是有原因的。」
看大家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劉雪嬌更加得意︰「想必大家都不知道吧,其實二少夫人是一個非常愛財的人,除了利用掌家大權貪污銀子之外,還拿了這筆銀子在京城最大富商——趙百萬家參股,這幾年下來,她已經拿了很多分紅了。」
這件事情,其實夫人知道,李忠也知道,只是瞞著定國公一人,因為定國公絕對不允許家里人和商人合伙做生意。
當下,定國公大吃一驚︰「雪嬌,你說什麼?你二嫂在趙百萬家參股拿分紅?」
夫人急忙說︰「是有這回事。不過,錦書在外面的時候,因為被娘家不容,生計沒有著落,無奈之下,才拿了自己的嫁妝去趙家參股。」
定國公怒道︰「那麼後來呢?後來做了我定國公府的少夫人,還用得著求趙家給她一口飯吃嗎?」。
夫人噤了聲。
其實,在夫人的內心深處,她是想盡最大努力保護謝錦書的,因為謝錦書回到定國公府後仍然在趙家持有股份,這是她默許的。如果這件事情被翻出來,那麼她自己也有不是。
謝錦書說︰「父親,事到如今,錦書就實話實說吧。當初,在被休掉的那些日子里,錦書的確為了生計在趙家參股,但用的都是自己的嫁妝,絕對沒有動用定國公府的一錢銀子。後來,因為也拿到了些分紅,錦書就將這些分紅又投了進去,以期獲得更大的收益,但是,這與定國公府的家產無關,更沒有貪污了公中銀子去賺錢的事情。」
「算了吧二少夫人!」劉雪嬌圍著謝錦書轉了幾圈,「你一個庶出的女兒,能有多少嫁妝啊?而且,你這幾年掌管著定國公府所有的財產,你說你沒動過這里的銀子,可能嗎?」。又委屈地跟定國公說,「父親,雪嬌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三少爺和雪嬌說翻修宅子,可二少夫人極力反對,說是家里沒有這筆銀子,原來,都讓她拿去滾雪球了!父親,我們修宅子倒是小事情,可當家的少夫人做出了這等事情,若是姑息,以後這些下人們,哪一個不效仿啊!」
至此,謝錦書已經明白,劉雪嬌,不僅指使人做了假賬,而且還通過某種途徑和某個人拿走了一大筆銀子。可是,自己這麼說,誰會相信?
夫人傷心地說︰「行了,這件事情已經清楚了。錦書,你也清楚家里的規矩,這一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受罰。」
劉雪嬌趕緊接口道︰「是啊,按照家規,二少夫人應該立刻歸還貪污的銀子,而且罰跪四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