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清 第二卷 一諾千金 第十六章 懸崖勒馬

作者 ︰ 蘇惠茜

31號收到瘋狂同學的粉紅票,今天有空,決定加更一章。

「什麼事兒?倒至于你這麼慌慌張張的?沒的擾了福晉。」多鐸一面說著,一面拉了那侍衛借過一步。

瞧他的神情,怕是遇到了察哈爾殘兵。若是讓青玉知道,難免跟著擔心。

「回十五爺話。奴才剛才在後方巡邏,見不遠處有可疑身影。」那侍衛領會多鐸的小心翼翼,低下頭,壓低聲音。

「瞧仔細了是哪個方向,有幾個人沒?」多鐸回頭,掃了一眼有些慌張的青玉,一樣沉著聲。

眼看著前面就要到呼倫貝爾了,那地方與察哈爾相接,若要真和察哈爾殘余力量短兵相接,憑他帶的幾個侍衛怕是不足以抗衡。

「是從科爾沁方向來的,只是單人單騎。瞧著衣著打扮,像是一位蒙古格格。」

蒙古格格?去……白瞎多鐸擔心半天,搞不好是他們科爾沁哪個不安分的主子在逃婚。

「派人去瞧瞧,若要是科爾沁的格格,請來,我和福晉自有安排。」多鐸揮手,示意侍衛迅速去辦理他囑托的事兒。轉身笑著環住青玉的肩,迎上她帶著幾分探究的目光。「沒什麼大事。說是有個科爾沁格格跑了來,我估模著,八成是巴特瑪追著你來了。」

「巴特瑪?」青玉吃驚的瞪大眼楮,「她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擅自離家出走?下面的人,可瞧仔細了?」

「再仔細不過了,咱們先去前面找了落腳處,再接待那和你一樣拗脾氣的妹妹吧。」多鐸寵溺的刮了一下青玉俊秀的鼻子,便笑著向前走去。

呼倫貝爾被稱為世界上最美麗的草原,從古至今未曾改變。和渲染了現代氣息的草原比起來,如今這片河流星羅密布,水草肥美的草原別有一番原始的純淨和美好。

緩緩流動的河流邊,有人們的聚居處。多鐸和青玉並肩敲開一頂氈帳時,早有熱情的蒙古族婦女迎了出來,熱烈的歡迎他們。

盛情好客,自古而今,似乎並未改變過。

圍著篝火席地而坐,聞著飄來的乳香味道,听著嘹亮渾厚又悅耳的蒙古民歌,說不上的激動和感慨。

天邊的火燒雲,映襯著身邊的篝火,似乎為草原披上了紅色的嫁衣。青玉偎在多鐸的懷里,听著馬頭琴演奏的悠揚長調,幸福滿滿的要從心里溢出。

「姐……」熱鬧的氣氛中,偶然傳出一聲格格不入的焦急吶喊。

青玉轉身,看見一個淡綠色身影閃入自己懷中。

巴特瑪身上獨有的女乃香味依然如以往一般濃烈,青玉撫著她的背,一臉錯愕,「你怎麼出現在這兒?阿布和額吉可知道你跑了出來?」

巴特瑪仰著臉,一雙靈動的大眼楮中滿含淚水,憋著嘴的表情十分委屈。「我留了信給阿布和額吉。姐,不管你去哪兒都帶著我,別不要我成麼?」

「我若回了盛京,你也一並跟著去麼?和我說說,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兒,連你這樣的性子也要貿貿然的跑出來。」青玉扯了手帕,擦了擦巴特瑪滿是灰塵的小臉。只那麼一眼,就讓她想起初來乍到時的自己,那時候從馬背上跌下來的自己,也是這番狼狽的模樣吧。

「姐……我不想嫁給碩壘。我不要去喀爾喀和親」巴特瑪鼓著腮,再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趴在青玉懷里嚶嚶哭了起來。

碩壘?喀爾喀?這些名字太陌生,青玉根本反應不過來。她不懂得其中的政治牽扯,單純只是作為一個姐姐在安慰自己無助的妹妹。

「乖,先別哭。既然不想嫁,咱們就回去和阿布,額吉說個清楚。你這樣一走了之,豈不是給家里惹了麻煩?巴特瑪,姐姐鬧不清楚寨桑貝勒的心思,也不明白咱們科爾沁和喀爾喀的關系,但有一點我明白的很,這樁婚事,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兒。」

勸阻別人的時候總是能說出一堆有的沒的,所謂大道理。捫心自問,這事兒若要是攤在自己身上,恐怕青玉會比巴特瑪跑的更快,更遠。

她當時欣然接受嫁給多鐸,毫不反抗,也許是因為當時回眸一瞥,那少年倔強驕傲的樣子便射入了心魂。

「原來你也變成了這樣。難怪杜勒馬說,結了婚的女人都會變得一樣冥頑不靈。」巴特瑪不可置信又帶著失望的看向青玉。

她原以為姐姐會理解她,會縱容她的任性,可想不到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青玉慌了神,忙拉住要起身走掉的巴特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說教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心里不想他們拿你的婚姻去換取安寧。巴特瑪,無論發生什麼,姐都陪你面對。成不?」

「姐,那你就一直帶著我,不要讓滿珠習禮哥哥把我抓回去好不好?」

「恩。」青玉點頭,擦掉巴特瑪臉上的淚水。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多鐸,原以為他會給以安慰,卻不料那個頑劣的家伙竟做了一個難看到要死的鬼臉,起身走進牧民為他們準備好的氈帳中。

陪著巴特瑪折騰了大半夜,青玉終于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屬于她和多鐸的氈帳中。

微弱的燭光中,多鐸歪在榻上,懶洋洋的伸著懶腰︰「你那寶貝妹妹睡了?」

「恩。」青玉點頭,迅速的拆掉頭上害的她疲憊不堪的頭飾,坐在多鐸身邊。「碩壘是誰?竟是那麼討厭的人麼?連一向溫順的巴特瑪都對他這麼抗拒。」

「喀爾喀的三貝勒,從小被他阿瑪寵壞了,惹人厭煩也是有的。」多鐸湊到青玉身邊,耐心的一個一個解開她領口的小盤扣。「這些就別費心思想了,累了一天,早些安置吧。」

「從小被阿瑪寵的貝勒爺,都是惹人厭煩的。就比如我眼前的這位爺,驕縱的可以呢。」青玉嬌笑著,點著多鐸的額頭。

「好啊,膽子越發的大了,都敢拿爺來涮牙了?」

「哎呀,不要踫我,好癢啊我錯了,錯了還不成……你是最好的……」青玉的求饒聲,早就被多鐸湊上前來的雙唇吞沒。

原本以為這次呼倫貝爾之旅會是兩個人的蜜月,卻不料半路殺出了巴特瑪攪了局。白天姊妹一處說話,總是把多鐸撇在一邊。每每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楮的時候,青玉又會冷不防的上前送上一個香吻,給以安慰。

開始晚上夫妻倆還能親熱親熱,可是漸漸的,巴特瑪竟蹬鼻子上臉,連晚上的時間也不肯讓給多鐸。全天十二個時辰都在霸佔青玉。

就在多鐸忍無可忍,需要爆發的時候,多爾袞的加急信竟傳到了他的手上。

「十四哥打了大勝仗?瞧你這些天笑的合不攏嘴。」青玉遞上一碗女乃茶給坐在桌邊,模著額頭痴笑不停的多鐸。

自從接了多爾袞的信開始,這家伙就一直喜笑顏開。

「我哥這仗打得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可謂是兵不血刃,輕而易舉的就收了額哲和所屬重部。察哈爾終于臣服于我大金了。」多鐸的臉上寫滿得意,仿佛這場勝仗是他自己親臨沙場奪來的一樣。

「怎麼講?」雖然向來听聞多爾袞驍勇善戰,可卻不知道他竟這般神勇。讓皇太極頭疼多年的察哈爾,他竟不費吹灰之力盡收囊中。青玉吹了吹手中的茶碗,好奇的看著多鐸。

「你還記得南褚麼?」多鐸挑眉,難掩喜色。

「恩。」青玉點頭,怎麼不記得。當初她還在他的屠刀下救了何可綱的兒子。

「他是察哈爾林丹汗囊囊福晉的親弟弟。我哥派他做了說客,降服了額哲母子。他們還……」多鐸警覺的瞧了一眼被風吹的微微震動的門簾,鉤鉤手指,示意青玉靠近。

「還怎麼樣?」青玉好奇的探過身。

「還奉上了傳國玉璽。」聲音雖然壓的很低,可是卻依然難以掩飾其中的亢奮和驕傲。

傳國玉璽?好像有點印象。青玉努力的思索著,試圖從腦海中的知識庫搜尋到只言片語,可卻是徒勞。只能依舊疑惑的看著多鐸,一副求知欲很強的模樣。

「你不知道這東西的由來?」多鐸挑眉,一副必須要普及一下青玉歷史知識的模樣。「傳說那玩意兒是從秦始皇傳下來的,誰得了就能當皇帝。瞧見沒?這就叫天命所歸。」

這玉璽可費了他們不少功夫,如今落到了多爾袞手中,多鐸的得意自然不在話下。

「什麼天命所歸?」青玉猛的被多鐸的話嚇出一身冷汗。這家伙,要造反?

多鐸神秘的一挑眉,「青哥兒,你記得我當初答應過你什麼?」

「你答應過我,和我一生一世永不相離。這個的前提,得是你我都要安安全全的」青玉扔下茶碗,抓住多鐸的手,十分緊張。

「不是這件,不是這件。」多鐸擺手,「我說替阿瑪完成他未竟的事業,向皇太極討回他所有欠我們的之後,就帶你游遍萬水千山。這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

多鐸眼中閃過的欣喜中,夾雜著讓人心中發寒的陰冷。他要篡位

「你當時不是這樣告訴我的」青玉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抓著多鐸的手因為焦急也暗自加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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