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祁琪猛的甩頭。
隨著窗戶吱呀一聲打開,梁少君那張帶著微嘲的臉最先出現在祁琪面前。他就那麼坐在窗台上,一手輕撫著眉心的那顆紅痣,一手搭在膝蓋上,顯得慵懶而瀟灑。
這個男人,他他他為什麼總會莫名其妙隨時隨地的出現?祁琪看著他那張貌似無害的臉,不由得就是一陣頭疼。
見祁琪皺著眉頭目不轉楮的看他。梁少君很是得意的挑眉一笑。兩眼彎成漂亮的小月亮,輕笑道︰「陳紫依,你如此專注的看我,是不是喜歡我喜歡的狠了?我這遭來,是不是恰好解了你的相思之苦?」
「呸,鬼才喜歡你喜歡的狠了」祁琪忍不住狠狠的翻個白眼,頗為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有些惱火的問道︰「梁少君,你為什麼會在窗台上?如果你要買什麼東西,以後請走正門。這里不是走人的地方。」
「這里不是走人的地方?切。」梁少君嗤笑了一聲。輕嘲道︰「陳紫依,如果我的眼楮沒有出問題。那個每天晚上從你窗戶跳進來的男人,應該就是梁晨吧。如果你說這里不是走人的地方,那麼,梁晨又是什麼?」
說罷,很是嘲諷的一笑。忽然用手一按窗台,飄然從窗外飛了進來。
此時祁琪正坐在床上。因為剛和梁晨激吻過一陣,她還沒來得及整理,所以,看上去,此時的她便是衣衫不整,頭發散亂。又因為剛才激吻過的紅潮還沒有完全從臉上褪去,所以,現在的她,看上去便極具誘惑力,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風情。
梁少君看了她這副模樣,心里猛的就是一跳。當他看到她脖頸上的那些紅色吻痕,目光頓時就是一凜。
大步走到她身邊,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對準她的臉和脖子左右看了看,目光冷下來。隨即就是重重的一哼。
祁琪被他的眼神看的很是不自在。因為這個男人的某些卑劣行徑,她對這些男人是有些懼怕的。這個男人,無論是他想要她還是想殺她,她都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面對他,那種無力的感覺就不斷的涌現上來。
垂了眼楮,狠狠的把他的手打開,正色道︰「放開我。」他的手放在她臉上,她心里實在別扭。這和梁晨撫模她臉時的感覺是絕對不同的。那根本就是被一個天使撫模和被一只要吃人的狗熊撫模的大差別。
「哼。」梁少君冷哼一聲,忽的用手再度掐住她的下巴,一雙陰鷙的眼楮盯住她脖頸上的那些吻痕,咬牙切齒的道︰「陳紫依,你和他還當真是郎情妾意,纏綿的很哪。每天夜里讓他陪著還不夠,就連白天也要和他抵死纏綿上一會兒?一個偽君子而已,也值得你這麼喜歡?是不是他那方面的本事特別大,所以特別能讓你快樂?否則,你為什麼會對他這麼痴情?」
呼,祁琪的臉瞬間漲的通紅。這個該死的,胡說八道些什麼?他以為女人喜歡男人,是因為男人的那什麼本事嗎?又不是沒有思想的動物,挑選配偶的時候單看繁殖後代的能力。
再度把梁少君的手狠狠打開。這一次,祁琪沒有回避他那陰冷帶著嘲弄的眼神,直視著他雖然俊美卻很讓她討厭的眼楮,咬牙道︰「梁少君,請你放尊重一點兒,不要隨隨便便動我。也不要再說梁晨是偽君子。他到底是不是偽君子,我比你清楚。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他是不是偽君子,你比我清楚?切。」梁少君嗤笑一聲。忽然把兩眼彎成小月亮的形狀,把他的臉湊近祁琪的臉,在她臉的上方輕輕的吐著氣,道︰「小丫頭,你當真覺得梁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君子嗎?你敢不敢隨我去一趟梁府,看看他是不是真像你想的那般好?」
他這話,什麼意思?
祁琪皺皺眉,身子往後一仰,本能的躲開他過分靠近的臉。兩手撐住床,仰著身子,有些惱怒的說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去看?你這人不是好人,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布局陷害他?我不會受你蠱惑的。」
「……」梁少君被祁琪這番話說的登時無語。一時惱怒,狠狠的一甩袍子,道︰「你對他倒是信任。哼,就怕你知道真相的哪一天,哭都來不及。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算了。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除非是做妾,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會嫁進梁府的那一天。尤其是梁晨,他肩負著和皇族聯姻的使命,你想嫁給他做正妻,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一旦被家族里人知道你竟然存了這樣的想法,用不了一天,你就會死的連尸首都找不到。」
說完,把身上的長袍猛的一甩。也不走門,賭氣似的唰一下打開窗戶。身子只是輕輕一縱,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在梁少君從窗跳出去的瞬間,祁琪就噌的從床上跳下來。也顧不得穿鞋子,就那麼赤著腳,幾步跑到窗前,啪一下把窗戶關上,又狠狠的插上插銷,這才松了一口氣。
撫著胸口,深呼吸了一下,把自己一下子扔到床上,摟住被子慢慢的消化梁少君剛才帶給她的信息。
他說梁晨是個偽君子,這一點,她是不信的。
雖然她剛才也抱怨梁晨沒有把實情告訴他家里人。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當真把自己當成他在外面的女人,和自己在一起,只不過是玩弄自己。
但是,那只是她一時鑽了牛角尖時的想法。現在被梁少君這麼一說,她的情緒反而重新變得理智起來。
如果梁晨當真是為了玩弄自己。那麼,他絕對不會在自己已經準備獻身的時候,因為怕傷害了自己,那麼硬生生的停住。
雖然她不是很了解,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當箭在弦上的時候,卻又硬停住到底需要多大的自制力。不過,單從梁晨每天夜里與她親昵之後,總是克制的大汗淋淋的那種狀態,她就知道,他那樣做,絕對是不好受的。
若他是為了玩弄自己,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因為他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自己。
這樣一想,祁琪對梁晨的信任,便又堅定了幾分。
思路轉到梁少君說的最後那幾句話上。听他說如果她存了要嫁給梁晨做正妻的念頭,他們家族的人會派人殺了她。想到這里,她倒是忽然理解了梁晨為什麼會告訴他家里的人,她不過是他在外面的女人,而沒有告訴他們,他想娶她為妻。
原來,他這是在為她的安危著想啊。
心里一時感動,同時也有些酸澀。
哎,愛上大家族出身的男人,為什麼就要這麼糾結這麼難過呢?如果是一個小家小戶的男人,估計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吧?
或者說,如果她不是堅持一定不能做妾,嫁給他,便也不是難事了吧?
一時心里糾結的厲害。搖搖腦袋,把腦子里那些讓她頭疼的想法趕跑,整理整理衣服,便走下樓來。
下樓後,見店里來了幾個客人,張恆正在招呼他們。便也不去打擾他。看看時間,差不多快到午飯時分,想了想,決定還是去仙客來幫一下白大廚,順便學學他的廚藝。
還沒等走出門去,便見陳二郎穿一身青衣,面色凝重,急匆匆的從門外趕來。
可能因為他一路趕得太急,即使是深秋天寒,他的臉上也冒出了許多的汗滴。
「二哥,你走這麼急干什麼?」祁琪站在門口,有些詫異的問他。
「二妹。」陳二郎被她這麼忽然的一叫,倒嚇了一跳。
停住腳步,抬頭往店堂里面張望了一下,凝重的神色便逐漸消失,似是松了一口氣似的問︰「二妹,你沒事吧?」
「我?沒事。」祁琪搖搖頭︰「二哥,你怎麼了?」
「哦,我剛听說陳子壯的爹娘過來鬧事,怕你吃虧,所以急匆匆趕回來,想幫你一幫。」
「……」祁琪無語了一下。心想若是等你來幫,黃花菜都涼了。不過自家哥哥對自己這麼關心,她還是挺感動的。
于是笑道︰「沒事了。剛才梁晨來過,把那張婚書也撕了。以後他們不會找我了。」
「梁晨?」陳二郎抬頭看著祁琪,忽然瞥見她脖子上的那些紅痕,不由詫異的問道︰「這是什麼?」
呼,祁琪的臉瞬間紅了。不好意思的把衣領使勁往上提了一提,掩蓋住那些吻痕,低著頭,並不回答陳二郎。心里在暗暗的怪梁晨,這個壞蛋,硬是要在她身上留下些痕跡,非要弄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他才滿意呀?
陳二郎見祁琪紅著臉不說話,再是他不懂情事,也能想到她頸上的紅痕應該與那個梁晨有關。
他一直認為,自家妹妹已經與那個梁晨有了最密切的關系了,所以,那個男人,在自家妹妹身上留點什麼痕跡,那真是再正常不過。
一時間俊臉也跟著紅了紅。不過,只是瞬間,他的神色卻又變得凝重起來。忽的一拉祁琪,道︰「二妹,你跟我進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