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祁琪見他神色凝重,心中不僅有些惴惴。
陳二郎一直拉著她上了樓,到了自己屋里,這才問道︰「二妹,關于長寧公主的事,你了解多少?」
「長寧公主?」祁琪莫名的搖了搖頭。
這位公主的名字,自從她听到的第一天起,就已經爛熟于心了。但是,關于她的事情,她卻了解甚少,除了知道她是當今皇上梁乾的親妹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提到這位長寧公主,祁琪心里有些發堵,搖頭之後,便問陳二郎︰「二哥,你想告訴我長寧公主什麼事?」
陳二郎皺了皺,道︰「今天我在學館里,听見那些學子們議論,說長寧公主艷動京師,凡是見過她的男人,無一不被她的美色所傾倒。听說,她還有個特點,每屆來赴考的書生,她都會在他們被錄取之後,把他們召集到御花園飲宴。然後她從這些人里挑選出她喜歡的人做她的相公。據說,梁晨就是在上一次的殿試過後,這樣被她挑中的。」
梁晨能被她挑中,這一點毫不奇怪。他本就是那種站在人群中,就讓人不由自主的會仰視他的人。想來,在上一次的殿試過後,他定是表現的非常不同凡響,所以才讓那位公主相中了他。
不過,現在祁琪注意的不是這個。
她在心里不停的說,長寧公主,艷動京師?凡是見過她的男人,無一不被她的美色所傾倒?那麼,梁晨是否見過這位艷動京師的公主呢?見過她後,他是不是還會對自己這麼好呢?祁琪這麼想著,心里不由的有些發苦。
正在這里心中郁郁,偏偏陳二郎接著便問她︰「二妹,那長寧公主有此艷名,你能夠確定,梁晨當真願意舍了她,娶你為妻嗎?」。
話說,他怎麼看也不覺得,梁晨舍了公主,舍了自己的地位,與家里決裂一場,娶自己的妹妹,對他有什麼好處。
所以,他便很是擔心,怕梁晨現在對自己的妹妹這般,只不過是玩弄她罷了。
「我不知道,」祁琪听出他語氣中的擔憂,心中也是煩躁。其實,她也覺得,梁晨娶自己,實在沒有什麼好處。細算算賬,這對他,當真是一件很得不償失的事。可是,他卻說他會娶自己,並且只娶自己一個,這一點,當真可信嗎?
莫名的,祁琪剛才對梁晨建立起來的那些信心,又慢慢的開始瓦解。並且,梁少君的話也不停的在她耳邊響起。這個男人,不停的告訴他,梁晨是個偽君子,梁晨是個偽君子。
難道說,梁晨,當真是一個偽君子?
當祁琪心里問出這麼一句話之後,她登時就是一驚。天哪,她竟然真的開始懷疑梁晨了?所謂三人成虎,所謂謊話說了一千遍就是真理。難道說,在她不停的听到梁少君說梁晨是個偽君子之後,她便當真動搖了?
這時陳二郎在她旁邊長嘆一聲︰「哎,二妹,你的名節,算是徹底被梁晨毀了。你又和他那麼親密了,這要是他不肯娶你為妻,將來你要嫁人,只怕就難了。要是他一直這麼拖下去,實在不行,你還是嫁給他做妾吧。反正,你本就喜歡他,給人當妾,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不。」祁琪趕緊制止他。搖頭道︰「二哥,倘若梁晨不曾說過他會娶我為妻,時間長了,說不定我也會妥協,當他的小妾。但是,現在他說了這樣的話,如果他不去做,那說明他根本就是在騙我。一個欺騙感情的男人,我是不會容忍的。我情願這一生都不嫁人,也不會委屈了自己,去給一個欺騙自己感情的男人當小妾。」
「哎,好吧。」陳二郎有些感慨的點點頭,道︰「你向來都是個有主意的。我不懂你在有些事情上的堅持。不過,不管你做什麼,我這個當哥哥的,永遠支持你。」
「嗯,多謝二哥。」祁琪同樣有些感慨。因為實在不想再守著他說這些感情上的煩心事,于是便告訴他自己要去白意那邊學廚藝。說明白了以後,就整理衣服出門了。
不一會兒來到仙客來。小二見了祁琪,馬上高高興興的迎上來,笑道︰「紫依姑娘來了?白大廚這兩天正念叨你呢。」
「噗……」祁琪被他說的忍不住一笑。這個小二,在她認識了白大廚之後,幾乎她每次來,他都會跟她說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當真是白大廚念叨她,還是這個小二念叨她。
反正,不管怎麼樣,听了小二的話,祁琪的心里還是暖洋洋的。
跟小二道了謝,就去白意專用的廚房里找他。
白意正在廚房中忙碌著,見到祁琪,還是用他那只有些肌肉痙攣的眼楮翻著白眼,跟祁琪笑道︰「紫依,你這小丫頭,這兩天可是不夠勤奮呀。怎麼好幾天沒到我這里來了?」
祁琪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道︰「師傅不是說我比得練好一道菜,才能再學下一道菜嗎?您上次教我的那道魚香茄子,我還沒練好呢。覺得不好意思見您,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埋頭苦練呢。」
她這麼說,其實倒也不假。這些日子在奇藝坊,她除了忙店里的事之外,飯菜基本都是自己親自動手做的。而這些日子,她做的最多的,恰恰就是上次白大廚教她的那道魚香茄子。因為她做的次數實在是太多,開始的時候,陳二郎和張恆還覺得挺好。可是時間一久,張恆倒也罷了,基本上沒說什麼。陳二郎卻是一見她做飯,就忍不住要皺起眉頭。還沒等著吃,就開始嚷嚷沒胃口了。
白意也知道祁琪是個勤奮好學的徒弟。每次他教她一樣菜,她總是會下苦功去練的。只不過因為她對自己要求甚高,所以學的反而不快。
心里對這個得意弟子實在是欣賞,于是便又跟她笑道︰「紫依,你這一聲聲的喚我師傅,其實還是喚的早了。實質上,你還沒有正式拜師呢。若按照規矩,你該在正式拜師之後再叫我師傅。」
「哦,正式拜師?」祁琪哦了一聲,記起白意確實跟她說過這個正式拜師的事,于是便問道︰「師傅,這個正式拜師,要怎麼個拜法?是要舉行個什麼儀式嗎?」。
「當然。」白大廚笑了笑︰「要不然,怎麼能叫正式呢?像你上次那樣給我磕幾個頭,也就可以了。這正式拜師,是要有我們家族里的人參加,並且,還要有一位皇族的人去做見證的。」
「……」要有皇族的人做見證?這是個什麼道理?祁琪登時無語。
不過想到白大廚家世代都是御廚,而御廚的手藝,大概是輕易不能外傳的。于是便有些明白他說的要有皇族的人見證是什麼意思。
「那麼,師傅,我拜師的時候,會有哪一位皇族的人去做見證呀?」祁琪有些好奇的問。
白大廚笑了笑,道︰「以往找皇族的人作見證,都是找皇子的。現在,曾經的皇子變成了皇上。皇上又暫時沒有太子,所以,咱們就無法找了。又因為你是個女徒弟,所以,家族里的人就統一決定,這一次拜師的見證人,就找長寧公主。」
長寧公主?長寧公主
祁琪听了這個名字,心中猛的就是一跳。
汗哪,老天真是喜歡開玩笑。剛听陳二郎說起長寧公主的事,白意又跟她提起長寧公主。好巧不巧的,長寧公主竟然就是自己拜師的見證人。
這,這,這讓她情何以堪呀。
苦了小臉,有些無奈的跟白意撒嬌道︰「師傅,為什麼要讓長寧公主見拜師的見證人呢?能不能換一個別的什麼人呀。」
「不能。」白意很是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這是家族共同的決定。並且也已經經過長寧公主的同意了。要臨時換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現在的皇族,除了長寧公主以後,也沒有已經成年卻還未出嫁的女子了。至于皇子,皇上本身並無兄弟在梁京,他現在又只有月舞公主一個女兒,想讓皇子做見證人,那就更是沒有影兒的事了。」
「可是,可是,讓長寧公主做見證人,我,我……」祁琪不由得就苦了小臉,期期艾艾的有些難以表達自己的心情。
白意見祁琪那般苦著小臉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于是便拍拍她的腦袋,柔聲安慰她道︰「小丫頭,師傅知道你擔心什麼。你不就是跟長寧公主訂了親的那個梁晨嗎?大男人三妻四妾,沒有什麼的。尤其是像梁晨這種優秀的男人。長寧公主不會怪你的。反正將來你們肯定會共侍一夫,你提前見見這位公主,討好她一下,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將來肯定會共侍一夫?祁琪听了,小臉登時變得更苦了。她才不想和那個什麼長寧公主共侍一夫呢。並且,她也不相信這位公主會那麼大度到願意和她共侍一夫。
她很是懷疑,這位公主肯出席這次的拜師儀式,主要目的會不會是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什麼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白大廚說事情已經不可更改,那麼她就堅強的面對吧。見見這位據說有著傾國傾城之貌,艷動京師的美人公主,也未嘗不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