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法寶雖然並非是歸她所有,但卻也認得她,因為她是呂宥孫女,小時候曾在這艘方舟上游玩過,這艘方舟生具靈性,便也記住了她的氣息,等到此時,雖然並不擁有此寶,但卻還是可以憑借著這股血緣的關系,命令,驅使。
這便也是修真之士瘋狂追捧靈器的緣由了,哪怕只修煉出一絲靈性的法寶,都能達到如此境界,更不要提那些通靈開智,化出真靈,能夠像人或者妖一般,修煉成道,得道成仙,如果這種法寶一直晉升下去,甚至可以以凡器之身,晉升仙器,乃至月兌出法寶輪回,進入生靈的回輪。
這便是超月兌輪回,投胎轉世,如果能夠成功,堪比道家陽神天仙,生來便擁有強大的天賦,並且擁有自身的本命法寶。
「上古記載,某李姓總兵生有三子,其幼子為一仙人靈珠轉世,後來便拜入那仙人門下,修煉仙術,最終出山從龍,修成正果……這便是靈器的好處前途真是比做法寶遠大多了。」
呂陽見此,對這方舟也是大為推崇,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當初丁靈認自己為主,提出過的條件。
有靈的法寶,果然已經和生靈無異。
「對了師弟,剛才那女子是何人?」這個時候,終于擺月兌寒霖的糾纏,呂青青不由得想到了一個問題。
「自然是由別人變化所致,真正的黎蓉兒,哦,也就是那個阿修羅女,早已被我殺死,連尸骨都難以找到了。」呂陽說道。
「別人?」呂青青微微一怔。
「她的名字叫做丁靈,乃是我身上一件重寶的器靈,想必你以前也略有所知了。」呂陽說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萬勿告知外人。」
其實到這時候,丁靈和煉天鼎的存在,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呂青青平日與呂陽相處,早也知道他身上藏有一件重寶,不過,她還並不知道,這件重寶的器靈竟然早已是六劫之身,修煉到了隨時都可以超月兌輪回,轉世為人的地步。
此刻施展變化之身,以元氣之身,虛實幻化,竟然把所有人都瞞了過去,尤其是那寒霖,更是以為黎蓉兒還沒有死,平白地上了一個惡當。
剛才若不是有她如此施為,眾人也不可能如此輕易擺月兌寒霖,更不會有他們現在安逸地乘坐在方舟之上,等著呂宥平安回歸。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知道那寒霖與黎蓉兒有私情,于是便讓丁靈變化成黎蓉兒的模樣,欺騙于他。」呂青青頓時也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當即不再相問。
「五行大遁」
正在呂陽等人輕松離開之時,寒霖面色發黑,仿佛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他重重一掌拍在那金甲尸將身上,把它打得栽個跟頭,憑空飛出數十丈遠。
如果換成常人,硬挨他這一掌,早已肝腸盡斷,五髒俱裂了,但這天尸卻是銅皮鐵骨的怪物,哪怕頭顱斬落,手腳折斷,也能立刻恢復。
平常都是他放出天尸對付他人,但現在,自己終嘗苦果,品味到了對付這難纏怪物的滋味。
「吼」
仿佛感受到了寒霖的巨大威脅,這具金甲尸將,又再一次沖了上來,只不過,這次它的速度更加迅速,行蹤更加飄忽了。
滿身的黑氣,仿佛融入了這漆黑一片的虛空之中,金甲尸將的手臂突然發出一陣奇異的扭曲,竟然「咯咯」作響,握掌成拳,重重一下轟擊在虛空處。
下一瞬間,這一拳頭從寒霖身前飛了出來,當胸一擊。
「噗」
寒霖面色一白,頓時像是被流星撞擊,身軀摔了出去。
「該死該死」
「該死的呂陽」
寒霖不斷暗罵。
說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事實便是如此,若說對天尸了解最深的人,當屬他這樣的尸魂宗弟子,甚至天尸的來歷,煉法,種種驅使的竅門,他都可以如數家珍,說個一清二楚,無論誰問起,也斷然不會出錯。
但偏偏,最少與天尸死戰的,也是像他這般的尸魂宗弟子,因為平時演練,操控天尸,他們都是把它當成工具使用,不可能真的往死里下手,殘殺同門。
尸魂宗畢竟不是像修羅宗那樣的凶殘門派,利用種種淘汰的手段,殺戮同門,所以,一旦遇到天尸不控制,除了硬著頭皮苦斗之外,他也幾乎束手無策,絕不會比外人好多少。
尤其是,這具金甲尸將,乃是天尸之中的極品,又再被呂陽引得魔化,發狂,對付起來遠比一般天尸困難。
「那呂陽不知使了什麼妖法,竟然能夠令這金甲尸將發狂不行,我不能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他們早已逃走,那老東西又快斬殺尸龍,再不當機立斷,連我也要陷落在這里了,古老,請快快出來,出手解決這尸將。」
寒霖大喝了一聲。
「寒小子,你又有何事叫我?」
寒霖的身體里面,浮現一道青光,仿佛華蓋一般,遮擋在他頭上。
在這華蓋一般的青光之中,竟然傳出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嗯?這不是你們尸魂宗煉制的金甲尸將嗎,它是你的肉身傀儡,怎麼發了狂一樣,不听指令?」這個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我怎麼知道?廢話少說,快幫我把它制服」寒霖緊皺著眉頭,說道。
說話之間,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道畫滿蝌蚪一般咒文的黃紙符。
「這是收有那尸將二魂五魄的靈符,不過以我的修為,已經無法壓制它了,只能依靠古老你的強行把它收服。」
原來,尸魂宗煉制天尸,從來都留有余地,越是凶狠的天尸,也需要越多的反制手段。
而這種收有天尸魂魄的靈符,便是控制天尸的最終手段,它里面收取了天尸三魂七魄之中的大半,如果天尸意念超越主人,想要月兌離控制,立刻便能從符中感應,從而加以制止。
不過就在剛才,寒霖看到,靈符之上黑紋涌現,仿佛染了墨跡一般,突然變黑起來,以他的先天五重的修為,幾乎已經無法再壓制它了。
一番苦斗,好不容易將它擊退之後,寒霖當機立斷,讓人代為出手。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知禮了……」蒼老的聲音,暗自嘀咕了一聲,但卻還是顯化成一尊老者,在無盡虛空之中現出形來。
這老者,青衣道袍,樸實無華,一身普通平凡的打扮。他的腰間,掛著一只紫金相間的葫蘆,手中拄著一只破爛拐杖,看他這副模樣,全然沒有一絲修真之人的仙風道骨,倒像是世俗之中窮困交迫的游方術士。
不過,就在他出現的時候,頂現青芒,仿佛一團祥雲,始終凝而不散,腳下也仿佛有一團五彩霞光緊緊跟隨,舉手投足之間,蘊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異意境。
「煉魂葫蘆」
老道見那金甲尸將又再沖來,不慌不忙,從腰間取下了那只紫金相間的葫蘆,托在手中,然後又再取過靈符,手指虛晃一下,往上一點。
篷
靈符點燃,老道對著那金甲尸將叫了一聲。
「忽」
金甲尸將身上,突然有一白兩灰,三道光芒浮現出來,飛蛇般地朝著葫蘆口而去,轉眼之後,這三道光芒便飛進了葫蘆之中,然後被道人蓋在里面,重新掛回腰間。
在他做完這件事情之後,那具金甲尸將便突然不動了,即便全身黑霧繚繞,滿身魔氣,也徹底失去了生靈。
「原來是混沌魔氣,怪不得能夠使你的天尸發狂……寒小子,你這次遇到的敵人不簡單啊,竟然能夠驅使這種陰邪之極的凶物,只怕老道我一時不慎,也有可能著了他的道啊。」
「什麼不簡單,只是區區結丹修士而已」寒霖看著金甲尸將不動,便知它此時已經失去三魂七魄,全都被這「古老」收進葫蘆之中,再也無法復生了,面色再次陰沉下來。
畢竟他再如何財大氣粗,虛境境界的天尸,也不是想有便有的,多少尸魂宗弟子,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擁有這等強大天尸作為傀儡,而他卻不得不將它親手殺死。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自己竟然還是失去了呂陽等人的蹤跡,現在那艘飛尸早已消失不見,想要追殺也不做不到了。
「呂陽,你先是奪我魔刀,然後又再毀我尸將……更不可原諒的是,竟然還把我的蓉兒變成那副模樣」
寒霖撫著剛才被「黎蓉兒」刺傷的胸口,血跡依然還在,仍然有些隱隱作疼,不由恨得連面容都要扭曲起來。
直到此時,他還不知道,剛才的「黎蓉兒」根本就是由丁靈所變化,他只知道,這具金甲尸將突然發狂,沖過來便向自己出手,而趁自己和尸將相斗,轉眼之間,蓉兒姑娘便又消失不見了。
「我發誓,我一定會殺死你的不報此仇,我寒霖誓不為人」
寒霖緊緊地咬著牙,恨聲發誓道。
他的心,仿佛仍在不停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