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頭版頭條登載著這樣一條新聞。
「卓詹聯姻疑似破裂,豪門女自殺入院,目前生死不明」。
一時間,卓氏、詹氏的股價都出現了大幅度的下跌,兩家的營業額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降。不過,這到底也不算什麼大事,對根基穩固的兩家來說,也不過是傷及皮毛罷了,假以時日,自然會穩定下來,雖然會有所損失。
詹子寒和卓老爺子、卓千尋都守在病房的外面,只有卓千早一個人呆在病房的里面,卓千秀經過搶救已經月兌離危險,但是,由于失血過多,到了現在還是沒有醒過來。
到了下午,卓千秀才睜開眼楮,就看到了守在一邊的卓千早,她正坐在沙發上,喝著什麼。
「姐姐。」
卓千秀有些吃力地輕喚。
「感覺怎麼樣?」
卓千早听到聲音,走了過來,步伐優雅,問的雖是關心的話,但語氣是一貫的平靜,臉上更是毫無表情,作為一個面對妹妹自殺剛醒的姐姐,她的態度實在不是一般地冷漠。但卓千秀早就習慣了她這個樣子,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沒事,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知道的話下次就不要做這種傻事了,我去通知爺爺和千尋,他們都很擔心你,在外面一直守到現在了。」
卓千早說完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卓千秀臉上露出慚愧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他呢?」
「也在外面。」卓千早問道︰「要見他嗎?」。
卓千秀點了點頭。
卓千早便出去了,一會兒,卓老爺子、卓千尋和詹子寒就跟著她進來了,詹子寒的臉上腫得有些厲害,嘴角依稀還有血跡。這是卓千尋打的,別看他一副看起來無害,沒幾斤力氣的樣子,打起人來,還是有那麼一手的。
「爺爺、千尋。」
卓千秀雖然是這樣叫喚著,眼楮卻看向了詹子寒。
卓老爺子心中暗自嘆息,從小到大就一直讓人教導她們這個圈子里的規則,只要做個貴夫人,生兒育女,不要去相信什麼愛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經營好家庭就好,就是不想她們受傷,從來男人這種東西就是很難滿足于一個女人的,更不用說這個圈子里的男人。可是,現在看來,這教育顯然是失敗的,千早被教得冷冰冰的,完全沒有了女人的柔情,男人被凍都凍死了;而千秀,卻又太過多情了一些,這樣的性格,若是生在平凡的家庭里倒好了。可偏偏生在他們卓家。這麼偌大的產業,是一定要由他們的夫婿經營傳承下去的,而有這種能力的男人,注定了不可能是普通的男人。
卓老爺子叮囑了卓千秀幾句,又對詹子寒說道。
「子寒,你先和千秀說會兒話,我在醫院對面的茶館等你。」
「是,卓老爺子。」
詹子寒生疏的稱呼讓卓千秀的眼楮一黯。
其余幾人都離開了,就只剩下詹子寒和卓千秀。詹子寒走到病床邊,坐下。
「還好吧?」
「我說過,如果你一定要解除婚約,那我寧肯去死。這樣,最起碼死的時候,我還是你的未婚妻。現在,你還要解除婚約嗎?」。
卓千秀伸出一只手腕,另一只手,拿著一把刀。這是剛才卓千早出去叫人時,她從桌子上拿的。
詹子寒沒有想到卓千秀竟然會如此執拗,一次還不夠,還想來第二次,只是,這一招,對他來說,沒用。
「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算是我欠你的。如果你有什麼要求,能辦到的我都會答應你。但婚約,對我來說,已經結束了,我不會受它的限制。如果你再要自殺,我也沒有辦法。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卓千秀听了詹子寒的話,心一片冰涼,手里的匕首卻毫不猶豫地朝下劃去,詹子寒伸出手,打落了她手里的匕首,卻已經劃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真想自殺的話,不要給人打電話,不要在人的面前,也不要在醫院里,這樣,想死也很困難。」
「你以為我只是作戲嗎?不錯,這一次,我的確只是想嚇你而已,但是,你信不信,如果你真的擅自登報宣布解除婚約的話,我一定會做到。只要你敢,我也敢。」
「你保重,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來。」
詹子寒卻只是淡淡地說道,隨後站了起來徑自朝外頭走去,卓千秀盯著他的背影,咬緊了嘴唇,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下,她也不喜歡這樣,只是,沒有辦法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和別的女人幸福地在一起。卓千早走了進來,從桌上拿了一包紙巾,遞給了她。
卓千秀的決絕雖然讓詹子寒有些意外,不明白他對卓千秀從來都談不上什麼溫柔,更沒有相處多久,她哪里來的這樣激烈的情緒,卻絲毫沒有影響。
他從來就只知道自己想要的與不想要的,人也是如此,物也是如此,不想要的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價值。
茶室里,詹子寒和卓老爺子相對而坐。
「這個婚約,子寒你就再考慮一下如何?」
「我已經決定了,請老爺子諒解。」
「年青人,說話不要這麼絕對,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明白一個道理,萬事都有可能隨時會改變。如果你以為你的哥哥已經是一顆廢棋,你現在又做出了成績,就算解除婚約也未必會對你的繼承人位置造成影響的話,那就錯了。如果我們卓氏全力支持他的話,形勢就不一定了。這一點,你不考慮一下嗎?」。
卓老爺子的話說得語重心長。
「既然我作了這個決定,那就已經作好最壞的打算了。」
詹子寒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老頭子我也不多說了。不過,千秀這孩子再傻,畢竟是我的親孫女,如果她真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原諒害了她的人,你身為詹家的人,我不能動你。可別的人,就說不定了。」
詹子寒到了晚上才來找俞真真的,俞真真上了他的車,詹子寒將車開到了附近的公園,兩個人坐在樹下的長椅上,喝著在附近的便利店買的女乃茶和啤酒。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知道了?」
一看俞真真這臉色,詹子寒就明白了。
俞真真點了點頭,有些擔憂地問道。
「卓小姐,她怎麼樣了?」
詹子寒握住她的手。
「已經沒事了,你放心。」
「太好了。」
俞真真舒了一口氣,然而,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頓時覺得有些困難起來。她正在想該怎麼開口,卻听詹子寒說。
「我們離開這里吧!藍玉真。」
俞真真抬起頭。
詹子寒沒有看她,而是看著手里的啤酒罐。
「以前,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到現在,第一次感覺到害怕是那一次你被別人綁走的時候;第二次,就是今天,卓老爺子威脅我如果卓千秀出了什麼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時候。」
俞真真伸手蓋在了他拿著啤酒罐的手上,詹子寒的手冰涼無比,她輕聲地提議道。
「既然如此,解除婚約的事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這也是她想了一天的決定。
「你是什麼意思?」
詹子寒抬起頭,十分不善地看著俞真真。
「答應我的事想要反悔?」
詹子寒將俞真真拉了起來,大步往車子走去,俞真真給他拉得踉踉蹌蹌地,她的步子可沒有那麼大。
「這是去哪里啊?」
「民政局。」
詹子寒言簡意賅地回答。
「去民政局干什麼啊?」
俞真真的思維完全跟不上來。
「結婚。」
詹子寒的回答讓俞真真嚇得嗆著了,連咳了好幾聲。而詹子寒已經不耐煩她的慢步伐,干脆一把抱起了她,塞進了車子里,自己從另外一邊上了車,就要開動。
俞真真被他的瘋狂嚇著了,怎麼以前沒有發覺這個人這麼瘋狂?她趕緊阻止詹子寒。
「這個時候別人早就下班了。」
「不要緊,我們在那里睡一覺,明天早上辦就好了。」
詹子寒卻是胸有成竹,雖然剛才之前還沒有想到這麼早結婚,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在一起,遲結婚早結婚都一樣,免得這個女人又瞎想東想西的。
「這個,」俞真真突然想起一事,不由露出了心虛的笑容。「這個結婚恐怕是不行的。」
「為什麼?」
詹子寒挑起眉,十分不滿地看著俞真真。
俞真真不得不告訴他一個自己偶爾會遺忘,不過,偶爾又會想起來的事實,那就是——
「結婚之前,我好像還得先辦離婚手續才行。」
「你說什麼?」
詹子寒的臉色這會兒非常之不好看,沒有听錯的話,這個女人是在告訴他,她已經跟某個野男人結婚了?這個人卻是沒有想到,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他本人應該才是那個野男人才對。
俞真真有種想要拔腿就逃的沖動,她忍不住手就往車門把手模去,不過,詹子寒眼疾手快,立馬按下了落鎖鍵,同時逼近俞真真,臉距離她的臉只有一厘米左右,語氣輕柔,不過,卻讓俞真真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現在,告訴我這該死的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