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園里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
「之前不問,為何現在又問了?」江南俊半玩笑半認真地說。
「你不想告訴我嗎?」。
江南俊深深吸口氣,放下肩膀,「阿陝啊,這些不應該是你來告訴我的嗎?」。
阿陝不明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算了我也不關心,我只是想知道我要在夏園做到何種地步,我就能離開。」
「離開?」這下換江南俊費解,「什麼意思?」
「我來江寧是為了幫艷艷,現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如果能幫你做完這件事,還了小石頭的情,我就要離開這。」
江南俊盯著阿陝的目光從琢磨變得有些躁動,「你不想待在唐艷艷身邊,也不願意待在夏園,還是你根本不願、不能待在我身邊」
阿陝驚詫地看著江南俊一改平時瀟灑隨性的神態,竟然看上去十分煩躁。
「江少爺,如果可以你能告訴我我要在那里呆多久?」阿陝追問江南俊。
「唐艷艷剛為了你哭成那樣,你就這麼著急要離開難道你忘了綠蘿山莊從沒有允許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江南俊生氣地質問阿陝,阿陝實在不熟悉他臉上的表情。
「所以麻煩江少爺告訴我,我要做什麼才能離開這里,才能不讓你為難!」阿陝的口氣里帶著請求。
兩個人都憋著一口氣,半響,江南俊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目光,他平靜地對阿陝說︰「好,我答應你可以走,不過走之前,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是什麼?」
「幫我抓住白露」
阿陝怔怔地坐在床邊,心情七上八下,不是孟昭天,也不是孟昭雲,江南俊的目標盡然是白露。
白露的樣子浮現在他眼前,同時出現的還有孟昭雲的身影,阿陝搖搖頭,他很想知道江南俊到底要做什麼,可是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照他說的做,這一切與我無關。
阿陝開始想辦法觀察白露的一舉一動,這天下午,他見丫環德德出了夏園,便悄悄地跟了出去。
看樣子德德是要買些東西,進了糕點鋪又進了一間綢緞鋪,阿陝一邊跟著,一邊琢磨些事情。
跟了好幾個時辰,阿陝覺得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想回去,就在此時,阿陝突然發現在街的另一個角落,有一名男子也正在盯著德德。
阿陝再次確定那名男子尾隨著德德,他更加警覺起來,看見德德從一家店走出來,轉身拐進一條巷子,而那名男子也快步走了進去。
阿陝跟著那名男子也進了巷子,可是放眼望去卻沒有了人。阿陝一時心驚,他向前跑了幾步,這條巷子中段接著些更窄的小巷,交織在一起,只不過所看之處都沒有人影。
阿陝覺得事有蹊蹺,但一時又不知如何是好,他駐足又看了一陣子,起身回了夏園。
進了園子,他立刻提了水壺去到玉心閣。
「白小姐我來給花澆些水。」阿陝看見白露站在院中,恭敬地說。
「恩,好的,我正想叫你來看看呢,那盆姜花似乎開得不大好。」
阿陝蹲到牆角,收拾著花,白露就站在他身後,阿陝速度很慢,他在等,等德德回來或者不回來。
沒過一會,阿陝听見有人叫道︰「小姐!」
阿陝回頭看,德德竟然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德德掃了一眼阿陝,也沒什麼反應,「小姐,你要的東西我都買齊了。」
白露高興地看著,就在這時,孟昭雲卻跨進了玉心閣。
「雲~~」白露開心地迎了過去,「你怎麼這會來了,你不是今天要去分莊嗎?」。
「去過了,看看你在做什麼?」孟昭雲瞥了一眼干活的阿陝,繼續對白露說︰「買東西了嗎?」。
白露笑笑,「我讓德德出去買些小玩意,不過話說到此,我也來江寧好久了,倒是哪里都沒有去轉過。」
「你想去哪里?」孟昭雲問白露。
「棲霞山如何?」白露滿心憧憬,「當地人說,春牛首,秋棲霞,現在正值深秋棲霞山上應該是楓林如火,漫山紅遍。」
孟昭雲沉思片刻說道︰「就應了你,明日我安排人送你去。」
阿陝在一旁听得仔細,心情也開始急速跳動起來,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一定要告訴江南俊,看來他離開這里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江南俊听完阿陝的話,皺皺眉,看著阿陝一臉興奮,他說不上話來,復雜的情緒都寫在臉上。
「你確定是棲霞山?」
阿陝肯定地點點頭,江南俊扭過來去再不說話,阿陝知趣準備離開。
「你不問問我要抓她為何?」江南俊對著阿陝的背影問道。
阿陝轉過身看看江南俊,「我問過可你並不想回答我。」
「如果我抓她,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還會想著要離開嗎?」。
阿陝听到此話倒吸一口涼氣,腦中似乎閃過什麼,但很快都消失無蹤。
他穩定心神,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我會內疚嗎?因為我通風報信而使無辜的人落入你的魔掌?」
江南俊愣住,阿陝繼續笑著說︰「即使不是我,如果你真的要對付誰,還會不成功嗎?況且我也沒那麼善良,白露是誰,我也不知,所以你將來要怎麼辦,那是你的事」
你真的能確定和這一切沒有絲毫瓜葛嗎?」。江南俊眯起那雙漂亮的杏眼看著阿陝。
「為什麼你的話我越來越听不懂。」阿陝努力理解江南俊的話。
「你不是曾經說,你應該認識一些人可是你記不起來了,難道你不想想起這些人嗎?」。
「你的意思是…」阿陝有些遲疑,「我應該認識白露…」
江南俊在審視著阿陝,可是他看上去也毫無把握,煩亂都寫在臉上。
「我到底要證明些什麼?」突然他仰頭嘆氣,而阿陝被他弄得越來越糊涂,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問的,「我當然不認識白露,即使是有我忘記想不起來的人,也不會是她。」
說完,阿陝大步離開,留下心煩意亂的江南俊。
「我該認識白露嗎?」。阿陝腦中一直盤旋這個問題,江南俊為何那麼說,他那麼說又意味著什麼?「難道他也是我遺忘中的一個人」
阿陝的心突然驟停,他四肢的血液迅速的倒回心髒,他的身體一陣冰涼。
阿陝的意識從冰冷的井底慢慢爬出來,他回想了和江南俊相遇的一切,他不可能認識他的,阿陝可以很肯定,至于夏園的人,總有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混亂,會不會是種錯覺阿陝不得而知,不過現在他都不能花時間在這里了,他必須要盡早結束這里的一切,然後離開。
推開房門,阿陝卻見唐艷艷站在自己房間里,「你怎麼在這?」
唐艷艷看上去沒什麼精神,她抿了抿嘴,嘴邊的酒窩深了一圈,「我有話和你說。」
阿陝不動聲色地看著唐艷艷,唐艷艷有點窘迫,「我就是想說,我知道你只當我是朋友,而且我也會慢慢收了我的心,可是在這之前你能不能就像以前一樣,待在我身邊,千萬別離開。」
阿陝揪起了眉頭,唐艷艷繼續說︰「我听見你和江南俊說的話了,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也別離開我,最起碼現在不要。」
阿陝猶豫地站著,「艷艷…我…」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唐艷艷故作輕松,「我還是以前的我,你就是待在我身邊的阿陝,就這麼說定了」說完她也不敢看阿陝的表情,跑了出去。
阿陝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糾結萬分。
一大清早,阿陝就來到夏園,待在里玉心閣不遠的地方勞作,沒過多久,就見有人來請白露,白露穿著一身象牙白的衣裙,顯得溫婉嫻靜,而她臉上流露出期待的神情。
阿陝看著她和德德出了夏園的門,心就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這一天過得極其漫長,阿陝小心翼翼地听著夏園里發生的各種動靜,但是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可是一直到了傍晚,夏園里還是一片平靜,阿陝有些納悶地收了工,出了夏園,但是沒有走遠,一直在不遠處徘徊。
天慢慢黑下來,阿陝的心變得有些焦急,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進了後樓巷停在了夏園門口,門簾掀開,走下來的盡然是孟昭雲和白露
阿陝一時驚得無法思考,不是,應該是不停地思考,看他兩人的樣子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而且白露還正一臉幸福地看著孟昭雲。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就這樣回來了?是江南俊沒有行動?還是白露沒有去?
阿陝百思不得其解,他抱住胳膊在路上走著,突然對面站住一個人,阿陝抬頭看是江南俊
「為什麼?」阿陝一見是江南俊立刻激動地指向身後,「那個…她們…」
江南俊的臉上有阿陝從沒見過的陰沉,嘴角繃住,眼神中似乎壓著一股戾氣,阿陝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江南俊一把扣住阿陝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他拉進一條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