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玦?」城主听著先是一愣,很快又啞然失笑,「原來是這個緣故,詩詩姑娘還真是誤會我了,其實我是……」
話未出口,便覺得耳邊一陣風嘯,轉眸瞬間,只見一片細竹從林中破風而出,城主身形一頓,下意識往田詩詩身前一擋,二指準確無誤地彈開竹葉,那竹葉受了外力,在田詩詩身前改變方向,險險地擦著她的右肩飛離。
「誰?!」城主眼神一冷,已飛身奔向暗器投來的方向。
田詩詩只覺得自己右肩有一陣冷風劃過,轉臉再看,只看到肩膀之上的衣物被銳器劃開一道口子,卻沒有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抬頭,城主衣袂翩飛,眼看就要沒入竹林之中,再四下張望,來去之間,這里哪里還是她熟悉的地方,眼看引路之人離去,她下意識地跟著城主的方向,一路追尋去過。
林子之中的竹子植得密,並不太好走,田詩詩一路磕磕絆絆,眼看就要把人給跟丟了。此時,又听到前方一陣打斗,想來是城主追上了來人,兩人正在過招。
田詩詩倚在一塊大石頭邊上,喘著氣,只听到四周竹葉「嘩嘩」作響,卻看不到人在什麼地方。
看不見人,卻能清楚地听到那二人的對話。
「有些話,我想單獨與你說。」這聲音飄渺,不知使的是什麼功夫,讓人一時間分不清男女抑或老幼。
「我的事無需你理,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是城主的聲音,听起來那人他應該是認得的。
「人你可以帶走,但她需把天衣之術學成方能離開。」又是那人。
天衣之術是什麼?田詩詩將自己的身子隱藏在巨石與竹木之間,隱隱覺得這天衣之術似乎與自己有關。
「你這是在要她的命!」城主似乎怒了。
「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只有她能學成且不會送命。再說了,這破碎虛空的能力也是她所求的,這麼些日子,她所想的,無非就是回到她那個世界,你在暗中關注她那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
一席話,田詩詩听得心中狂跳,「破碎虛空的能力」,「回到她那個世界」,這話中所指之人,必然是她田詩詩無疑了,想不到,她的心中所想早已被他人洞悉,說出這番話的人到底是誰呢?
「我在暗中關注她,這是受人之托,而你呢,你才是真真覬覦她能力的人吧?」城主冷冷笑著,話語中皆是譏誚之意。
城主在暗中關注她很久了麼?又是受誰人之托?而誰又覬覦她的能力了?她到底有什麼能力?原本她是想找城主解惑的,想不到如今的迷惑反而更多了。
「這能力對我有何用?我為何要覬覦,不過是不忍看到這等神跡絕于世間,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你月姨的畢生所學煙消雲散?」那人的口氣軟了下來,二人也不再交手,城主似乎在思考。
「若需以她的性命為代價,想必月姨也不會答應的。」城主冷冷應道,口氣堅定,不容置疑。
那人听了輕笑,似乎有些無奈,語氣更加柔軟了,「城兒,這些日子以來,我常想,是不是那位月姨才是你的親娘,玦兒是這樣,如今你也是這樣,莫非,我真的做錯了?」
一陣沉默,城主並沒有回應那人的話。
月姨,城兒,玦兒,見那人點了這幾人的姓名,田詩詩當即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衣裙,莫非,這件衣裳便是那位叫月姨的女子的?而城兒和玦兒,這分明就是兩個人了,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了眼前的男子,那二人,不過只是長得相像罷了。
過了一會兒,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也許由不得你了,她已得到了天衣之術的心法,學不學得成,需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你……」城主氣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此時,林中又是一片輕響,那人竟然就這麼走了。
田詩詩躲在巨石之後,豎起耳朵細細听著,確定林中已風平浪靜後,才緩緩現身,弱弱地喚了聲,「寒公子。」
寒城听到聲音,從竹梢上飛躍而下,看了田詩詩一眼,「你怎麼在這里?」
田詩詩也抬頭回望了他一眼,見他雖然情緒不佳,卻沒有表現出厭煩之色,只是她依然想不明白,以他的武藝修為,怎麼會沒有發現自己躲在這石頭後面?
「我不識得路,見你又走了,所以便跟了上來,方才躲在這石頭後面,也是怕被歹人發現,拖累于你,我以為你知道的……」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听了她的辯解,寒城輕輕嘆了一口氣,「不怪你,是我一時心急,疏忽了。剛才的話,你都听到了?」
「只听到了一些,可也听不太明白。」她低下頭,臉上微紅,對自己剛才背著他人偷听的行為仍舊心有慚愧。
「那麼,你相信我不是寒玦了吧?」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他最在意的竟然是這一點。
「我是寒城,玦兒是我弟弟,我們是雙生子。」
這話從他嘴里輕輕道出的時候,田詩詩發覺自己一點也不意外,事實上,這個想法並不是第一次在她腦海中閃現,只是今日,不知為何竟沒有堅持,反而一味地認為寒城在騙她。
「對不起,方才我誤會你了。」田詩詩的臉更紅了,再想到自己剛才一路追趕,眼下的樣子還不知道有多狼狽,更覺得羞躁難安。
「也怪我解釋不周,罷了,我送你回去吧。」寒城有意扶她,可她還是下意識一躲,輕輕避了過去。
「關于天衣之術,你听到多少?」路上,寒城小心翼翼地問她。
「琴姨教我的附魔之技,就是你們所說的天衣之術?」田詩詩回問他。
寒城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再細細解釋,只追問她,「你學了這麼幾日,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田詩詩微微張嘴,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不想告訴對方自己這二日一直有胸口疼痛的毛病,因為這個技能關系著她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她擔心他知道了會阻止自己練習,可不說,似乎又對不起寒城的好意,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糊弄過去。
「只學了二日,也沒領悟到什麼,也許是我資質愚鈍吧。」
寒城偏頭看了看她,微微蹙了蹙眉,一時間分辨不出她話中的真假,只道,「既然領悟不到什麼,不如就此放棄罷了,那技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弄不好可是要送命的。」
「嗯。」
看他言語誠懇,表情真切,應該是真關心自己,田詩詩輕輕應了一聲,心中微疼,唯一一個可以回到過去的機會,該不該就此放棄?一時間,連她自己也決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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