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還是把墨一個人丟在原地,雖然頭上還別著他送給我的簪子,但是我卻無法原諒他,更無法原諒自己的行為,對他的恨意是一點點堆積出來的,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那種恨一旦生起來,就無論如何都不能停下來。我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會嫉妒,也會難過,我想要的只不過是安穩的生活,可惜似乎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到底把我擺在了什麼位置上。只是,因為信任,我給了他太多的自由,所以到現在才讓自己面對進退維谷的局面。
擺月兌掉一個麻煩,卻不意味著另外一個麻煩會隨之而結束,因為就在同一天、幾乎是同一個地點,我看見美子和銘兩個人同樣出現在這座公園里,只不過他們看起來絕對不像是剛剛認識後不久的人,因為他們兩個人的目光看起來兩個人很是曖昧,美子笑得前仰後合,還能看見銘時不時把手搭在她的腰上。看來好戲天天有,今天特別多。我待在原地,因為他們轉個彎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我要做的,是大大方方地跟他們打聲招呼。果然不出我所料,或許是因為看見我出現在那里,美子似乎加大了幾分力氣,似乎只有那樣才能把銘抓得更緊,接著就听見她略帶遲疑的聲音︰「我們快點兒走吧,這里越來越冷了……」
銘幾乎下意識地跟著她轉身過去。我淡淡笑道︰「怎麼了?我記得你們曾經說過,我們都認識的不是嗎?不會連個招呼都舍不得打吧?今天我看美子姑娘打扮得很是漂亮,你讀過《紅樓夢》嗎?我記得薛寶琴和賈寶玉兩個人去妙玉那里借紅梅,那可是里面濃墨重彩的一筆,里面說兩個人是雪中一大美景,我看你們兩個也是雪中一道很美麗的風景,應該就是傳說中所謂的珠聯璧合吧。只是不知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
「我們……」銘有些遲疑地看著我,眼楮里帶著幾分遲疑,還有幾分說不出來尷尬。
可我只是勉強笑了一下,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盡量雲淡風輕地擺了幾下手,轉身離開了。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不是嗎?和他成為陌路人只是早晚的事情,這對我們就是最好的結局。擺月兌掉所有的事情,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就此解月兌。
可是墨似乎還沒有打算就此罷手,我能感受得出來他表現出來的小心翼翼,可只能假裝什麼都看不到。被他問得煩到不能再煩的時候,我勉強笑道︰「你不覺得……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很可笑嗎?本來我還以為我們的婚姻有維持下去的必要,但是現在完全沒有了。你愛的不是任何人,只愛你自己而已。現在我想說的是,我們還是到此結束吧?明天民政局見吧,我不想再讓自己過得這麼辛苦。」
「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呢?」墨看著我,眼里帶著幾分著急,還有幾分說不出來的遲疑︰「你不能這樣總是莫名其妙地跟我生氣好不好?不是說過了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的,包括現在的事情。你想想看,我雖然不能保證自己是個多麼好的人,但最起碼來說對家庭還算負責任吧?難道你舍得就此放手嗎?」。
不想再和他就這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上糾纏下去,不過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自己的態度,勉強看著他,我嘆了口氣︰「其實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復雜。梅的家人找過我,也和我談一筆很劃算的生意,他認為你和梅兩個人的確很相配。本來我還覺得那只是你們一時沖動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但看起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就是最好的證據,我不知道看了這些你還會有什麼話說。」
我還是把照片發到了他的手機上,那是我從劉思影那里拷貝下來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認清事實,從而刺痛自己,讓自己不再沉浸在假想的幸福中,但是沒想到現在卻幫上了我的大忙。更讓我意外的是墨的反應,他遲疑地看了我一會兒,才有些躊躇道︰「你在跟蹤我?一直都在跟蹤我?所以才有機會拍下這樣的照片?這麼說起來,你一直都沒有信任過我對嗎?你才是一個言談舉止不一的人,而我,真的是看錯了你。」
我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過了一會兒,我才勉強道︰「也許你可以這麼認為。不過能拍下來這麼好的照片,我絕對沒有這樣的耐心。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問題是,你準備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我?你的第一反應就暴露了你自己,在你的字典里,從來都沒有信任這兩個字,最起碼沒有信任我這兩個字。所以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明天,我們民政局見吧,為了換回我的自由,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不知道為什麼,當這些話從我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竟然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或許這也是我早就期盼的結局吧,如果不是因為有太多的顧慮,我很早的時候就能體驗到這樣的感覺了。可事實卻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我淡定地擺了擺手,回到房間里躺下來,讓自己已經興奮起來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梅出乎我意料地出現在我的房間門口,她沒有了以往的鎮靜,臉色有些蒼白︰「事情怎麼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你一直都不肯原諒我的過錯嗎?我真的沒想過你們會分開,因為你們……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們真的能成為一對好夫妻。」
「沒有。這本來和你就沒有關系,我在乎的只不過是他的態度而已,他……已經讓我失望透頂,或許換個時間、換個身份,我和他會成為很好的朋友。至于我們兩個,本來就應該成為朋友的不是嗎?」。我努力讓自己淡定下來,雖然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我的心情就變得不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