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大驚之下便要呼喊,卻忽然兩眼飛速的一掃便硬是將這份驚訝吞回了肚,但是腳下可沒停,急忙後退收腿的躲閃著,一邊低罵道︰「年輕輕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個下等貨。搶一個女人的帕子,現在又……」
谷謠一把抓摁住她的腳,死死的摁在地上,那女人無論怎麼抽居然都未移動分毫,大驚之下連忙看向一邊……
谷謠笑眯眯的頭也不抬,將帕子捂上了她的小腿肚︰「哎喲,這腿都擦破了,還說無礙?」說著就將那帕子直接系在了她的腿上。
「啊!」那女人大聲尖叫,引得人們紛紛側目,只是這時人流卻忽然疏松了開來,谷謠蹙著眉,本以為會引來不少的人再次圍觀,她都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卻出乎意料的反而似是沒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一般。起身的同時,谷謠納悶的睨了一下兩邊,只見有幾個巷口已經被攤位封住,而更有幾個攤位開始挪騰位置……
不驚是不可能的,但面上還是要不動聲色的站直了身板聲音高了起來︰「你莫急,我就是個大夫,這點小傷雖是無礙事,但還是要處理一下的,現在我幫你把傷口包了起來,隨後你也可以找個大夫瞧瞧。」
「你……」女人說話之間,整個人突然半軟踉蹌了一下,一旁的男人一副想扶又不敢扶的樣子,焦急之色盡顯。谷謠睨了一眼便道︰「你們還不快去?」
這時那男人才連忙上前保持著距離象征性的扶了那女人,臨走前頗有深意的看了谷謠一眼。谷謠面色不變,坦蕩的說道︰「想必是被我剛才嚇到了,不過我也是看出她腿上似是有傷,怕嚴重了,她一走動再傷到深處去,一時冒犯,還望體諒。」
而這時隔壁攤位的小廝見狀冷不丁的 了一句︰「我還當您要閑事管到底呢,還不照樣該誰誰?」
谷謠未搭理,只是看著那一男一女面色如土的踉蹌離去。待人走遠了,張苔姣才上前,有些擔憂的看著谷謠小聲的說道︰「姐姐這是做什麼?這走到哪都是有這樣的人的,管這個閑事干什麼?而且我瞅著以為你是要拆穿那女人的,卻沒想到你竟反倒幫了她去。」
谷謠笑著摁了摁她的手︰「這世上果然是靠什麼吃飯的都有,我一開始的確是想著要拆穿這女人,可是她的確是腿上有擦傷了。便又覺得同是女人,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她這樣討生活也不易,又不是過份的敲詐,便就算了。」
張苔姣點了點頭,後半句是認同的,但前半句她自然不同意,于是又道︰「姐姐還是女子呢,未出閨,怎麼能和那種女人同台而論。」
谷謠笑了笑未接話,只是轉頭找尋那個書生,一掃之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就淺淺的浮在嘴角。
「姐姐在看什麼?」
谷謠連忙回過頭拉著她的手四處溜逛起來,一邊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想那個書生被人抓成那樣,也不計較,倒真是好品德。」
四處的人們不知何時又漸漸多了起來,不一會兒,集市又熱鬧了,人流涌動。四處的買賣議價之聲又再度喧嘩了起來,映著這個鎮十分的繁榮,倒似個城。而那方才的一場鬧劇自然就被隱了去,就和以往的任何一場小波動一樣,很快的就被人潮沖散了。
澹媽媽尋到她們二人的時候,張苔姣已經和谷謠購置了不少的小物件,盡是一些瓶瓶罐罐的小東西。澹媽媽接了過來,三人又小逛了一會,便雇了小轎向投宿的客棧走去。
將東西都放到自己的住處時,谷謠看見自己的房間這才想起,剛才和張苔姣購物的時候竟然不知道亂想些什麼,居然忘記了要去向張苔姣打听想知道的事情。而眼下房間開的可是單人單間,要想再有機會,也只能等下次。
點了些吃的,用罷了飯,店內的小廝便送了熱水上來,谷謠簡單擦洗了一通便準備躺下休息。把那些瓶瓶罐罐的歸納整理了一下,好方便明早直接就方便提拿。澹媽媽和張苔姣又雙雙過來象征性的詢問一些是否還有別的什麼需求,床被舒服不舒服,又說了說明天起程的時間,便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休息去了。
折騰完這些程序,已經的確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谷謠卻在床上翻著身子想著白天所見的一幕。
想了許多疑問,也自己分析了,最後也總結了。
然後發現自己失眠了。
谷謠無奈的苦笑,翻了個身才發現明月皎潔,透著窗子映的屋里也十分明亮。覺得四肢因為思考問題而太久沒挪動有些木,便起來伸展伸展。
一套又是引體向上,又是俯臥撐的做下來,已經有些微汗。夏季本就恬燥,谷謠便想著提點水上來擦洗。便推開了門向樓下走去,問問看值班守夜的人弄點熱水提上來。
守夜的小廝被叫醒,有些不情不願,卻還是照著應了。谷謠掏了小塊碎銀丟到櫃上,吩咐道︰「若是有橄欖葉的話就一並拿上來點,沒有的話,竹葉也可。」
小廝應著去了,谷謠便轉身上樓回房,明月亮堂的都用不著點燈籠,大窗子映著整個長廊都是可視的。不過就算沒有這麼亮堂,谷謠的夜視也是可見的。不過這倒省得她在人前需要裝模作樣的舉著蠟燭了。
推開房門正要邁進去,谷謠突然身形一頓,斜著眼楮看向身側的另一間房。
房門無聲的開了,一個人影走了出來,似是沒有休息好,微垂著首背對著谷謠的方向轉了半圈將房門掩上。
谷謠定來,輕咳了一聲。
那人明顯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然後聲音一驚︰「是你?這麼巧。」
「是啊,真巧。不知手上的傷可好些了?」谷謠心中也是略驚,只見他已經換了一套新的衣衫,便開口問起下午的事情。
「小傷,不提了。」書生說著就笑著搖了搖頭︰「這點小傷要是有點什麼大礙,我一個男子還哪有臉面見人。」
谷謠笑了笑,心中卻道︰那女人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你居然能在我這里說是小傷。若是她解毒不及時,怕是連到她的老巢的時間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