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圍剿
主要還是因為她相信德九的本事,德九雖然沒有功夫底子,但對付一些明面上的絕對游刃有余。本來她夜里出府這件事情是只有德九知道的,但今天晚上不同,冉兒也會知道,因為她要近身照應紫安。
而且今天下午冉兒對她的阻止,讓她看出來了,冉兒對德九是非常听命的。因為德九在府上有他自己的一套,長年下來,他的聰明甚至是到了狡黠的程序早已深深的駐扎人心。冉兒憑著這種直覺,對德九的話自是言听計從。所以,她不怕冉兒知道些什麼,況且她名聲在外,也不怕再多上這麼一個名聲。谷謠沒想過去撼動德九的地位,事實上她也是看中了德九的這點。與其去駕馭府中的下人,不如與德九同舟共濟,這樣是最好的。
這段日子下來,德九對她的意義已經產生了變化,那種戰友一般的情誼漸漸滋生,之前她並不覺得,她也同德九一樣,一直都將二人放在一個合作互利的關系上。可是這些日子的合作,讓她今日在看到德九身上受的苦受的辱後,第一次認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個合作伙伴。
「姑娘您要出府?」德九抬頭擔憂的問道。今日在翠緣居的事情,谷謠並沒有向他提及,但他是知道的,因為他的這身傷,就是因此而來,現在谷謠要出府,他有些擔憂。
谷謠點了點頭︰「事關緊急,回頭我把事情詳詳細細的告知于你。今天晚上,你必須看緊這里,後園里的那些我不管,紫安必須給我保住」德九聰慧,並且不得不說,她與德九似乎早就有了默契,又或是從德九入到這個園子從那些櫃子上拔針開始,就已經產生了默契。在府上,她只有德九可以信賴,而保住紫安,對于毫無功夫的德九來說,很巨大,但是必須做到。
見到谷謠這麼的堅決,德九深知事情重大,咬了咬唇後重重點頭︰「姑娘放心去,這里有我,放心就是。」德九沒說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話,這倒是與他平日里的風格大相迥異。看到這樣的德九,谷謠心里也很激動,因為這意味著德九現在平靜的外表下,與她的心情相同。
得友如此,夫復何求。
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谷謠一身夜行衣,出現在城太守的府院里隱蔽著。
太守的宅邸如她所想,氣派十足,佔地也是極廣,包括府內的防守巡邏都是很嚴密。不過這些對于谷謠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要知道她所住的將軍府,那戒備幾乎是相當于皇室的嚴密,區區一個太守府,在她眼里就是無人之境。
重要的是,也不想想她前世是干什麼的這種小範圍的人員分布割劃防守,在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國家軍事極保鏢團隊精英分子的眼里,簡直就是漏洞百出,幾乎無處不可走,無處不可藏身。
這個時辰正是人們剛剛晚飯用過之後,而又距離休息還有一段時間,正是洽談大小事情的最佳時期。
谷謠隱匿在這片小院的假山縫隙之中,敏銳的五識讓她將幾步外書房的對白听的是清清楚楚。雖然現在不是夜深人靜時,但誰讓那書房里的吵嚷聲這麼激烈呢。
如谷謠所料想,李延身為太守之子,所作所為定離不了自家老子的授意。而且听這父子倆的對話,李延對魯蕁的動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而且照李國忻這種罵法,李延八成還是個不受待見的。
「人家都親自找上門來了,你還敢不承認」李國忻早已經是怒不可遏,這話已經是重復了第三次了。
「父親,真的不是孩兒做的下午的時候已經讓人查了,那人的孩子是走失被人牙子拐出城,這和孩兒真的一點關系也沒有」
「哼」李國忻怒哼一聲,對這個不長進的兒子已經沒了信心,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雖然其他人的命根本就不在他的眼里,但難保狗急跳牆,兒子都是寶貝的,發起癲來可真不好收拾,想了想後壓低了聲音但仍然憤怒非常的說道︰「你必須馬上把那個孩子給找回來,親自給他送回去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也就算了,可你現在還是我的兒子,若是連累到我,別怪我無情」
李延心中劇痛,他雖然從沒得到過父親的重視,但父親能說出這種六親不認的話來可是第一次,可他心中更多的卻是恨意,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天的事情砸了本就已經夠他受的了,哪知韓三的那個什麼鄰居,居然找上門來討兒子他可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讓人一查,居然好巧不巧的被拐出了城去可這些都與那個女人月兌不了干系,如果沒有她,韓三現在還會是他的好幫手,如果不是她,他今日里也不會在魯蕁心里落下隱疾。
老天真是要絕了他的路了麼?
李延咬了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孩兒知道,如果真的追不回來那孩子,也會將後患除個干淨的,絕不連累家里。」
「混賬東西韓三死了,他鄰居再被離奇的滅門,就算你安排的妥當,難保不會被波及查到韓三家里去到時候隨便一查,就算你保得平安無事,可你的名聲呢你以為你想除根就除根?早知今日,你當初就該將那一片兒全部一窩端了,也比現在強」
谷謠在外听著,對這兩父子真是刮目相看。李國忻白日里那平易近人毫無官架子的樣子,讓她記憶猶新,人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現在真是有其子也必有其父
听了個差不離,谷謠左右瞧看了一下,在一隊巡邏兵走過之後,悄無聲息但異常快速的竄了出去,猶如一只夜行的敏捷的貓兒,幾個呼吸之內便已奔至院牆下,腳下未停一個躍起蹬上一旁的樹干,借力身勢一轉兩手一伸便扒住了牆沿,兩腿一個倒翻向上,一聲幾不可聞的撲的一聲,兩腳踏上了牆沿,一眨眼,就再看不見。
因著這個時辰街上還有人,蒲京沒有宵禁之說,有幾條街道上都還有夜市可逛,谷謠要去翠緣居,這個時候就只能走小路繞遠而行。夜色里在房檐上穿梭疾奔,卻詫異的听到遠處有些許輕微的打斗之聲。
谷謠足下未停,猶豫著是繞開還是上前,但她現在的確很急,一分一秒也不想耽擱,只想快點到翠緣居一問究竟,本就已經繞了遠了,她實在不想再折回去繞的更遠。于是心下已定,硬著頭皮集中了精神奔了過去。
隨著聲音的越來越近,听得出這場打斗已經快要接近尾聲,而且從兵器的發聲以及人隱忍的呼聲來推斷,這是小範圍的偷襲,而且雙方力量懸殊不小。偷襲的人大約在二十人以內,而被襲擊的,似乎只有三五人?
幾乎是這個數字剛剛在腦海里出現的時候,谷謠已經奔至了視線可及那場小戰役的周圍,悄聲藏匿在一個房檐的角處,不遠處就是那一輛青簾馬車,外面幾個戴著斗笠的人正在拼命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抵擋著從四面八方各處射來的簡矢。他們的隊形分布的相當嚴密,看得出是訓練有肅,而且那五人將那小馬車周圍已經圍護成了一個屏障一般,任何武器根本就無從射穿。
乒乒的聲音不絕于耳,那四人圍著馬車上下來回翻騰,只有極少數的時候,才能抓到其中一兩只射來的箭矢,瞬間便反拋出去,但並不能將襲擊的人射中,可見那些襲擊他們的人,底子也是不錯的。
谷謠一見這架勢,再一看那馬車周圍的地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堆了數不清的箭,心知這八成是拖延戰術,已經攻擊了這麼久,一直這樣循環,都不見那襲擊的人再有第二計劃,定是等人來活捉了。
就在谷謠暗道倒霉,準備回身繞路走的時候,一只箭矢卻叮的一聲被人擋開彈射到了馬腿處,雖然並未射傷,但馬兒這時的神經早已在邊緣,此時一個人立長嘶,立即車身震動,馬兒撒腿就奔了起來。
就在這時,青簾一掀,一個白衫的人影飛身而出,幾乎不費任何吹灰之力的在空中一旋,手一捻韁繩,口中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那馬兒又是一個長嘶人立,平靜了下來,喘著粗氣。
凌空的箭矢這時突然停了下來,谷謠看著這一幕心中定了定,想著再等一下興許就能偷著溜過去。豈料還未等她徹底的放下心來,卻正瞧見那白衫男子一個轉身面向了正方。
谷謠大驚︰這不是在客棧遇到過的那個書生麼?
遠處的房檐上突然一個哨子響起,因著終于逼出了正主而發出了猛烈的攻勢。嗖嗖的聲音在這一響之後突然拔空而起,密如雨點將視線都遮了去,谷謠雙目大睜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密不透風的黑線,她甚至于已經感受到了那撲面而來的來自于兵器的寒芒,冷硬的襲向了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