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宮傾 卷二 滄華蜉蝣 第139章 山宴討說法

作者 ︰ 魚千谷

第139章山宴討說法

張苔姣听完這話如獲大赦,立即應合著點了點頭,看向谷謠認真道︰「听娘親說,我小的時候也夜游過的」張苔姣現在巴不得這件事情快點翻過去,也不去想那些疑點,她現在也覺得自己八成是真累的疲倦了,迷迷糊糊做了些糊涂事。不過她卻是高興不已的,不然怎麼能得知少爺對她是有意的呢?于是她回完谷謠的話後就轉頭向魯蕁淺淺的點了點頭,感謝魯蕁對她施以援手。

可魯蕁和谷謠對她這個舉動卻全然不是這麼理解的。

但這件事情谷謠確實沒再問下去,擱置在一邊了。說到底是這件事情沒有造成像翠緣居那樣令人發指的場面,谷謠想,好在被谷雁笙提前發現了,也好在魯蕁是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不然真的要無法收場了。一想到魯蕁那晚的表現,谷謠對魯蕁的印象更好了。現在張苔姣與魯蕁可以說是兩情相悅,一切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半月後到了陵山,陵山有一所小宮,便是用來祭祀大典的時候供君臣居住,安置好了之後,谷謠才知道谷雁笙是有多忙。谷謠笙現在日夜不離的守在太師身周,根本不能抽出一絲半點的時間。太師所住的小殿已經呈全封閉式,守衛的人全部戒嚴在內,不得外出,違令者軍法處置。

而到了陵山之後,相應的也就得知了不少事情。谷現回京接應太子,也就順帶著向皇帝請辭,欲要攜妻告老歸田。皇帝不準,以國不可一日無谷將軍為由駁回。谷現當即在殿上喧稱將所有的軍權兵符都交給谷雁笙,子承父業,將來代代相傳下去。谷雁笙是秦盲山所出必定孝忠于皇,而且再加上國土安定,若谷雁笙不能獨當一面,就請皇帝分配兵符與兵權。谷現這一決定可以說是傾盡自己所有來換得谷家上下平安,皇帝當時猶豫再三,最終只是決定考慮一番。無論谷現再作何要求,皇帝都不再提這件事情。

而同時,蒲京傳起了一個謠言,可謂是街知巷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傳言說谷謠回京的第一天,翠緣居的老板韓三吊死于家中,是生生被谷謠給逼死的。對于這一點,傳出來之後,起初並未掀起多大的風波。可自從京中有權勢的官二代們都離京了之後,這謠言就像是插上了翅膀,又像是掀起了蓋子的金罐子,再也壓不下去了。這謠言能傳成這樣,也源于這謠言很有幾分道理,因為當日在城門口,谷謠將韓三逼到絕處的景象,全城的百姓都可見證。當時人人都是氣憤韓三的,只是再氣憤,一旦出了人命,那就不太好說了。畢竟韓三不是什麼土匪強盜,即使再壞,也沒有坑害老百姓們。

只是沒過多久,又有一個謠言也悄悄的滋生出來。逼死韓三的,還有一個人,就是翠緣居的老板柴老板。謠言說柴老板非常生氣,不管當時有多少人求情,就是不肯再讓韓三繼續在翠緣居干下去,否則韓三也不會無路可走,選擇結束此生。

謠言就像雪球,越滾越大,不過卻並不能影響到谷謠的地位,因為推崇她的思想的人,不是普通百姓。把她捧起來的,是鄙視平民的達官貴族。這個世界,貴族與平民永遠都是勢不兩立的,永遠都是對立的。沒有人能免俗站到一個客觀的角度去認真的分析這件事情。平民打心底里認為谷謠就算骨子里是個平民,但她的名聲和她周圍的人,就已經說明了谷謠就是一個貴族。或許那些平民偶爾還會暗罵兩句谷謠是個不地道的貴族。再加上韓三是個平民,平民死了,既然有這個謠言,那就至少有三四成的可能性。

而蒲京留守的學派里的人,卻沒拿這個當回事,在他們眼里,韓三本就該死,而且就算是谷謠把他逼死的,那又如何?賤民就是賤民。他們現在無力鎮壓,又不能動用官府,只等著祭天儀式人們歸來,自能平息。

一應眾人安守在陵山,等著谷現的大軍快馬加鞭的護送太子赴陵山這場祭天儀式。入了陵山就不再像之前在路上那麼輕松愜意,每個人都只能守在自己的住處,一切行程進出都需要繁雜的手續。谷謠每次站在窗前看到外面守衛的士兵,以及四處巡邏的緊密隊伍,心中就不自禁的慌亂起來。

直到谷現帶著三千精騎護送太子到達了陵山腳下,谷謠的心才終于放回了肚子里。但放下的同時,卻提的更高了。這就好比知道前面有無數只猛獸,躲過了一只,就意味著這只不過是小獸罷了,強大的還在後面。

當天夜里太子就在主殿中設宴款待眾臣,谷謠身份不夠資格未能入席,不過太子身邊顯然是有能人在左,並未冷落了這些等級略低的人,隔著遠遠的宮牆,另有副殿擺宴招待。

魯蕁也是一個官二代而已,自然也是副殿。當魯蕁和李延一同邁進殿里的時候,谷謠還是驚訝了些許的,隨後瞧見魯蕁依舊坐在自己身邊,而李延也仍舊沒什麼好位置,心中略略放了心,但並沒將這事揮之腦後。應著景兒的,張苔姣以谷謠的丫頭名義跟隨前行,但也沒能落得個席位,只能站在一旁,為谷謠添菜斟酒。

由于祭天儀式到底是件莊嚴的事情,並沒有任何歌舞助興,席面上難免冷清乏味,人們之間的談話也都謹慎小心。魯蕁幾次轉頭有些心疼的看著張苔姣,並且言語之間處處關心著她是否累了,累了就在谷謠身後坐下歇會兒,並且時不時的拿些自己沒動過的糕點偷偷遞給張苔姣。

張苔姣每次都婉言謝絕,禮數周全的謝過。一是因為在這殿上,她不敢向魯蕁發難。二是想著之前魯蕁也曾幫襯過自己,于情于禮,自己就算是厭惡他,也不能太過。

谷謠看在眼里,越看越覺得這二人頗有些歡喜怨家的味道。張苔姣以前可是很不喜歡魯蕁的,現在的態度明顯扭轉。這是不是也應了那句話,好女怕纏郎,再冰山的美人,終究也會被感動融化。魯蕁對張苔姣的心思,谷謠一一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從心底里希望能將張苔姣托付給魯蕁,將來谷家即使保得住,也是處在風口浪尖,張苔姣跟著魯蕁,是再好不過的未來。眼下張苔姣對魯蕁的轉變,讓她欣慰不已。

宴席還未結束的時候,谷謠突然意識到整個廳內,人們竊竊私語耳語交談的時候,總會時不時的拿眼來瞅自己。這其中的目光有擔憂的,也有憤怒的,也有一些……幸災樂禍的。

谷謠低頭默不作聲的抿了一口小酒,余光偷偷的望向了李延。

而這一次卻與前幾日大不相同,李延正陰狠的望著她而對于谷謠的目光,他不僅沒有躲閃反而陰險一笑,隨即一個起身,大步的走向了正廳。

「謠氏學派講究的是大氣,事無不可對人言。在下今日有一事,不吐不快。」李延挺了挺身子,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臉上有些不屑有些憤怒的向谷謠看來︰「不知謠姑娘可知道韓三韓掌櫃斃于自己家中的事情?」

被點到名,谷謠也只得站起身往下走去,魯蕁與張苔姣幾乎是同時抓住了她的手臂,谷謠看著兩人輕輕的點了點頭︰「放心。」

走到中間的時候,殿上已經鴉雀無聲,眾人齊齊向二人看來,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該出口時必出口。

「那李延你知不知道韓三早就已經不是什麼掌櫃了?」谷謠一臉認真,十分真誠的回答著李延的問題,這一相比之下,李延的態度看著就是來挑事的。

李延沒想到谷謠這麼能沉得住氣,冷哼一聲又道︰「謠姑娘莫要轉移,韓三吊死在家中,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們謠氏學派口口聲聲主張什麼道義,韓三與你是無怨無仇,雖然你是無心之舉,但過錯卻已鑄成。雖然他身分卑賤不值一文,但到底是一條人命,謠姑娘是否應該給個說法?」

谷謠面上不動,聲音依舊平和︰「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非讓我說是怎麼回事。那我也只能感嘆韓三不是個男人,丟妻棄子連死都不怕,竟然還會怕活著。」谷謠說完,如期的看到殿上的人們開始應合,唇跡勾起淺笑又道︰「你說讓我給個說法,我給什麼說法?李延你覺得我應該給個什麼說法,我為什麼要給個說法」

「牙尖嘴利」李延睨了一眼大殿,續而揚高了聲音說道︰「若不是你逼得他走投無路,他怎麼可能會尋死路?我今日就是為韓三討一個公道,當日我已經出錢將韓三的錯誤彌補了過來。若不是你半點生路不給他,他會死麼?你口口聲聲說要活得痛快,我李延沒你那個本事,沒能像姑娘你這麼瀟灑,逼死了人還能夜夜笙歌,但李延也實在不才,這口氣不吐不快沒人為韓三討公道,那麼就讓我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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