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針鋒敵對
「李延,你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麼?而且眼下談這件事情不是時候啊,一切還是回京再說也不遲。」立即人群中有人好心提醒李延,現在這宴是太子擺出招待他們的,聰明的人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拂太子的面子,李延這很容易得罪太子的啊。
李延看了過去,他自是明白那人也算是為了他說話,不過他可就是要等到今日才揭這件事情,事情越大越好李延平了平氣息,肅聲謝過︰「多謝兄台好意,但這件事情讓在下實在壓不下去了。京中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雖然是謠言,但世事無風不起浪。如果這件事情不能在回京之前有個說法,怕是回到京中,會激起民憤。事情鬧大了,總歸對謠姑娘也是不利的。」
谷謠正了正色看著李延的一言一行,李延為什麼今天能這麼大的膽子?他已經是被踢出圈子的人,他這樣做可以說是在自掘墳墓。現在這個圈子里早就沒有他的位置了,他能這麼囂張,莫非……
想到之前李延和魯蕁一起進來的畫面,谷謠心中有了計較。雖然不確定是為什麼,但八成發生了什麼事情。再一想,魯蕁從之前到現在都沒有表過態,也足夠說明。
「你也說是謠言,謠言是沒有證據和依據的。那你剛才所說的話,我也就不用謝你好心關心我的安危了。只是我現在有些話就非說不可」
因為李延剛才的話,讓眾人對他也改觀了一些,他打的是為了谷謠著想的旗號,人們自然就釋然。可是谷謠卻是非常明白,李延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好心,他若是真安了好心,這事會堂而皇之的擺出來在這個場合談麼
李延轉過身來看向谷謠,表情分明再說︰你盡管說就是,看你還能說些什麼。
李延的表情太過外露,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谷謠再不想看他第二眼,谷謠轉身面向魯蕁,卻是對著滿殿的人們說著。
「如果說謠言和流言讓韓三沒了生路活不下去,那麼我也要說。大家都是有頭有面的上流人物,就算只是市井流言,大家也听過不少。從我回京之後,有多少流言是沖我而來的?有人說我不孝敬父母,虐待家中下人,甚至于還有人說我對谷將軍夫婦極為不敬如果有人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揭過當作沒听到就算了,那麼大家還听說過一種……」
「有人說我不守婦道,從秦盲山沒學到半點的女子應有的規範。不識女書不通女經,逆經離道說我整日與官家紈褲子弟鬼混過日,攀權附貴!」谷謠眯眼看向李延︰「我是一個女子,請問這些話扣在一個女子的身上,有哪個女子受得了?」
李延萬沒想到谷謠會是這樣的應對,他驚的雙目大睜,這些流言是拜他所賜的,只是雖然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波,但也是不小的。谷謠是從來都像是沒听見過似的,但他確信谷謠絕不是把這些話往心里去的普通女子。這種流言根本就傷不到她,可是李延卻不明白也震驚于谷謠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竟然能當著大家的面自損名聲
谷謠步步緊逼,聲音也激動的怒對著李延︰「我沒像韓三那樣去自盡,李延你是不是要說我正是符合了那些流言所說,才厚顏無恥的一直活著?」
「那是……那是因為你知道那些不是真的……」李延無措,但他能說什麼?他雖然認同谷謠最後的一句話,但也只能反著說。
「那韓三的死又與我何干?他行事作風全部屬實,我不想不負責任的說他扛不住,但東家不打打西家這個道理人人都懂,更不要說他這個生意人。一個天天打算盤過日的人,就算蒲京沒他韓三的飯碗,難道不能去別的城鎮麼?以他韓三的能力,到哪兒不能混口飯過日?哼自殺?我還一直納悶準備替韓三好好申申冤,以韓三的求生那麼強來看,沒準是他無意中得罪了誰,趁謠言四起的時候要了他的命」
李延被谷謠連珠炮似的答復給擊的散了功,他再一次審視了自己和谷謠。這種女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能這樣以自毀的方式得到那麼高的地位?她憑什麼?憑什麼老天要這麼眷顧此人?憑什麼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之後,他就一日不如一日,這個女人憑什麼非要把他逼到這種窘迫的地步才行
李延無言以對,立即拿眼去看向魯蕁,谷謠見狀心中一凜,李延與魯蕁之間到底有什麼貓膩,還是說魯蕁到現在還是念著舊情,就算是如此,魯蕁最多也是不插手,不應該會幫李延的吧……
可谷謠余光卻瞧見魯蕁正在慢慢的起身,動作極緩,可以清楚的看出魯蕁並不是出于自願。待他站穩後,半晌也是張了張口,似有難言之隱一般愣沒說出半個字。
李延的目光卻很執著,而且漸有焦急之相,這個時候拖延下去只會讓人們更加站在谷謠那邊,他當然急不可待的等著魯蕁說話。要知道,魯蕁的一句話,可是勝過自己千萬句。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姐姐說話你有什麼資格」出人意料的,張苔姣向前站了一步,但仍舊不敢太過造次站入殿中央,因為過渡的緊張面目泛紅,兩眼因激動而怒目相向,瞪著李延怒吼,聲音都打著顫︰「你逞什麼英雄?你為了韓三這個無賴出頭,你是個男人嗎?你也算是英雄嗎?我姐姐被流言所傷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來說話?就憑你這種人,你有什麼資格逞英雄?你憑什麼在我姐姐面前逞英雄」
張苔姣吼完之後,眼淚因為激動而嘩嘩的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谷謠立即上前就要相護,心中宛如被熱熱的水流澆了一個滿懷。自己的這個妹妹為自己出頭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今天對方可是有頭有臉的太守之子,滿殿又都是達官貴子,張苔姣心里肯定怕的不得了。可是她還是站出來為自己辯駁,谷謠心中感激與感動混跡在一起,讓她心中溫暖備至。
魯蕁快一步扶上了張苔姣,扶她坐在谷謠的席上,然後抬眼看了一眼大殿,這時他沒了之前的猶豫,而是十分堅定的說道︰「李延,且不說這些事情歸咎于誰。今天這個場合的確是不合適,差不多也該散去了,日後再論此事。」
人們見場面落到這個地步,張苔姣又再一次現于人前受委屈落淚,見到魯蕁相護,也都識趣的散了去。李延自是早就趁著人亂退出了殿,谷謠沒有趁勢再打李延一耙。
她現在很確定魯蕁的確是出于某些原因放了李延一馬了,只是李延是不是能領情就不知道了。要知道上一次在翠緣居的時候,魯蕁已經給了李延很大的面子了。
姐妹二人回去之後,魯蕁也出了殿,臨出門時長嘆了一聲。邵卓跟在左右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少爺,您今天是怎麼了?李大公子他確實有些過火了,他這不是在玩針對麼?您怎麼……」
「邵卓,幾日不見,你就這麼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李延從樹下站出,冷冷的說道。
邵卓立即向後退了一步,魯蕁蹙著眉不悅的睨了他一眼,又掃視了一下周圍,瞧見人們已經散去的差不多了,並無幾人在附近才松了松眉頭,有些惱怒的說道︰「你今天太過分了。」
「我過分?會有你過分麼?我送了你那麼一個大禮,軟玉在懷的滋味可不一般吧,你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竟然會袖手旁觀?」李延怒道,但看得出他對魯蕁還是忌憚的,並不敢太過。
「你把姣兒都給逼出來了,可見你今晚有多過分,我還怎麼幫你你讓我拿什麼幫你,你自己說說,你如果說得出來,那就算我魯蕁沒有說到做到」魯蕁一想到張苔姣當時被逼成那樣,心中是又恨又疼,恨的他現在巴不得一巴掌摑到李延的臉上。可是那晚的確是李延幫了自己的,雖然不是什麼好招術,但至少因為那件事情,讓他和張苔姣兩個人不再像之前那樣遙遠了。
李延的原計劃是要把張苔姣送到魯蕁的床上去,但魯蕁並沒那麼做,而是把張苔姣給送了回去。這讓李延驚訝不已,他沒想到魯蕁對張苔姣是真動了心思的。不過幸好結果還是好的,魯蕁與張苔姣二人的關系有所進展。這讓李延對張苔姣很不屑,覺得這個女人真不愧和谷謠是姐妹。姐妹二人都不是正經貨色,一個陰險狡詐處處與他作對,另一個表面與魯蕁極不對盤,實際上卻是在玩著把戲,以此來吸引魯蕁的注意力。身子讓魯蕁一抱,立即態度就大轉,簡直就是一個**。
再一想到之前殿上張苔姣的那番話,李延更氣了。谷謠所說的話尚且還留著幾分,張苔姣的話真是太直接了,簡直就把他的臉給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