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我又一次問他,瞪大了眼楮。
他也又一次揚起嘴角,眼神犀利,「我是,阿諾斯。」
我的身體開始發抖,我不敢相信發生在我面前的這一切,「你……」
「你叫听雪?」他的臉開始幻化,慢慢變得不像應文智。
「你,你怎麼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他一直在笑,臉上水汽氤氳。
「你把應文智還給我。」我鎮定下來,既然對方知道我是誰,一定不是常人,「我知道,你是寄居在應文智體內的那個靈魂。」
「寄居?」他歪了歪頭,「你錯了。我是在吞噬他的靈魂。」
「你不能這樣!」我的聲音變得尖銳,這不是秦楓的聲音,伸手模一模頭,模到一頭長發。而身旁的景物也已經轉換,我跟他都在一個房子里,房間里沒有燈,只有蠟燭慢慢的燃燒著。
「秦楓呢?」我的聲音都開始顫抖,我找不到秦楓,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他進不來。」他說著走到櫃櫥前,從里面拿了酒杯和紅酒,自己倒了喝起來。
「要來一杯嗎?」。他朝我揚了揚手上的酒杯。
「請你離開應文智的身體。」我听到自己咬字清晰的聲音。
「不可能。」他溫柔地說出這三個字,但眼楮里都是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的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頭。
他又是鬼魅的一笑,「為了得到你。」
「什麼?」我心下又是一驚,這個家伙說話邏輯極度混亂,「別跟我開玩笑,此刻我不欣賞你的幽默。」
「不管你信不信。」他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你這張臉,跟她小時候像極了。」
「她?誰?」我退後一步,雖然他的臉精致絕美,比應文智還好看,但卻蔓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尋常人,至少應該是仙魔之類的,一般的人怎麼可能有這麼絕美的容顏,一點瑕疵也找不到。
「啊,我忘記了,你大概還不知道……」他逼近我,「你媽媽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斜眼看他,「你少給我裝神弄鬼,謊話連篇。」我嘴里說著盛氣凌人的話,其實心里怕得要死,一直喊著秦楓你在哪里在哪里,但是我知道這種心底的吶喊根本沒用。
「好,那讓我告訴你。你媽媽跟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阿諾斯,而她叫莎木伊蘭。」
「是嗎?」。我冷笑,「鬼才信你的話。」
「你以為你們兄妹三人的異能何來?」他說著攤攤手,「信不信隨你。」
是啊,如果說父母都是常人,那秦楓和秦歡的異能又是怎麼回事呢?我大概是最最不爭氣的一個,我半點異能都沒有,但阿諾斯顯然不知道。可是整件事匪夷所思,我又怎麼可能只听他的片面之詞?我決定了,只要我能活著回到原本的狀態,我一定要好好問問媽媽。
「哈哈,那你說說我的異能是什麼?」
「你看看這個。」他並不回答我,而是拿起桌上的一本書。
我接過,看不懂上面亂七八糟的文字,比甲骨文還難懂,這當然不是這個世界上的東西。肯定是眼前的這個瘋子從異界帶來,現在這個瘋子笑盈盈地看著我,那麼應文智去哪里了?
我翻開扉頁,一瞬間腦袋里塞滿了繚亂的畫面。是童亦箏,童亦箏掉著眼淚給阿諾斯讀這本書。然後是童亦箏給阿諾斯倒酒,陪他跳舞。童亦箏成了他的奴僕,這是我的記憶嗎?怎麼會這麼清晰,如果是幻想,怎麼會這麼真實?這明明像是發生過的。
「明白自己的異能了嗎?」。阿諾斯的聲音又慵懶地想起,像是午後的陽光一樣。該死,我是被魅惑了嗎?竟然覺得他的聲音那麼好听,帶著引人入勝的魔力。
「這些,都發生過?」
「當然。」
我在這一刻發現自己的異能,這是我在知道自己是秦鳶以後蘇醒的異能——觸物知情。簡單的來說,就是觸模到一件東西,便能看跟這件東西相關的過去。
「你真變態。」我憤怒地說,「為什麼要禁錮童亦箏的靈魂?」
「為了讓你哥哥痛苦。」他從容地說出這句話,好像這不過是一句最最平常的問候語。
「你……」我咬牙切齒,「為什麼?」
「為什麼?」他哈哈大笑,「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你媽媽。」他的眼楮眯起來,「不過……,你可以幫莎木伊蘭償還她欠我的一切。」
「主人。」有人從里間出來,然後站到阿諾斯身邊。
雖然她低著頭,我也知道她是誰。果然,她抬起頭,我看到童亦箏的臉。
「請你放了她。」我說。
「哦?憑什麼?」
「你想怎麼樣?」我感覺自己在跟魔鬼談條件,然而,他不是魔鬼嗎?
「我還沒有玩夠。」他的目光一凜,「我要把那個時候她給我的痛苦一點一點還給她的孩子們。」
這個人簡直喪心病狂,不,這個不是人。我已經不想繼續跟他廢話下去,于是我轉身朝門口跑去,眼前掠過阿諾斯邪魅的笑容。我拉開門,觸到一大片亮白的光,然後眼前一黑,再也無法思考。
睜開眼楮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你醒了?」應文智的聲音在耳畔傳來。
我「忽」一下坐起來,「你是誰?」
他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笑起來,「秦楓你不是吧?腦袋壞掉了?」
我松一口氣,可以確定眼前的人是應文智,那麼剛才那一切都是我的夢境?
「喂,你這個人怎麼現在動不動跟個娘們一樣虛弱啊,二話不說就暈過去了。」
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回應他,心亂如麻,我環顧四周,秦楓不在!秦楓去哪里了?我害怕起來,到底剛才的是夢境呢還是真實的?是夢境吧……不然我怎麼看到了自己听雪的樣子?
我一定是做夢了,夢到自己去了後園的屋子里,還夢到童亦箏,真是想太多。
「你跟周縈綺真的沒什麼吧?」這家伙還在問。
「當然沒有。」我果斷撇清,「我喜歡的是你呀。」
「少給我嬉皮笑臉。」他正色道,「我這回是動真格了。」
听到這話,我竟然也沒有太難受了。心里哽著太多事情,我已經顧不及應文智喜歡誰了。既然不屬于我,那我早該有防備才是,我才不會給愛情傷到呢,我要先發制人,傷了愛情。
說是這麼說,但到底要怎麼做還是不清楚,畢竟愛情這個東西,看不到模不著,卻殺傷力極大。被它擊中,輕則五髒俱碎,重則半夢半醒。
「隨便你去動。」我無力地揮揮手,「你今天來干嘛的?」
「哦,對了,差點把正經事給忘記了。」他立馬開懷的笑起來,「我媽已經完全沒事了,這要多謝謝秦歡。」
我心里一震,難道他已經知道秦歡的異能?如果說阿諾斯存在的話,那是不是他的思想能夠滲透到應文智的思想里?
「想什麼呢?」應文智拍了下我的頭,把我從沉思中拉回來。
「不用謝她,謝我好了。」
「你這個人,連自己妹妹的功勞都要搶。」
「喂,要不是我把秦歡領來,她能發揮巨大作用不?」
「好啦,知道你厲害。」他站到窗口去,「咦,下雨了,本來還想著叫你和秦歡一塊過去吃頓飯——我媽要求的。」
「下雨關吃飯什麼事?」我掀開被子下床,「下冰雹也照樣要吃飯。」
「哈哈,我喜歡你這個思想。」他走過來摟住我的肩,「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