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道旁大石之上被人鑿出拳頭大小的孔洞,上穿鐵鏈,鐵鏈的一頭正栓著一頭形如鱷魚的妖獸,這妖獸正由石頭轉出,翩翩驚喜不已,
「姚姐姐,你怎麼在這里?」
姚嬌一擺尾,
「莫要廢話,快快說說近況,那穆海風與章白怎麼會被懲戒?」
翩翩看了看左右人已散去,守衛們正關注著自己負責的囚犯安靜離開,暫時沒有人注意她們,忙上前兩步三兩句說了個清楚,姚嬌一甩尾,
「這麼說是有法子離開了?」
「是的,不過我的萬寶玉鐲打不開無法取出里面的材料」
「這個好辦,你將解除禁制之法告訴我,我來解開,將東西給我吧」
「好」
翩翩將萬寶玉鐲連同那千錘瑩玉鋼一共投入了姚嬌張開的大口之中,又快速將那煉制的口決與解禁之法告訴了姚嬌,姚嬌牢記在心中之後道,
「他們只將我當成普通的妖獸,並不知我靈智已開,不過為了保險他們還是在我的體內下了禁制,不過這些日子以來我已悄悄將禁制解開了大半,若要煉制傀儡只需小心一些就不會被發現不過恐怕就是這樣也需費上十天半月才行」
「這個無妨,姚姐姐一切以小心為上你被人約束了行動不得自由,看來到時只有我想法來找你了你切不可輕舉妄動,等我想到辦法再來找你」
「嗯」
說完之後兩人急匆匆分了手,翩翩急急忙忙追上了回去膳房的隊伍,看管的守衛已發現人數不對正在回頭尋找,見她來到不由罵道,
「還不快快歸隊,莫非也想去那死潭里試試?」
翩翩唯唯應是,站入隊伍之中再不分心,只是低頭噤聲跟著回到了膳房之中。
那周阿蠻也見到了穆海風與章白被沉入了死潭一幕,當下也是駭的臉色煞白,心中想到他們兩人都是修道有成,身體強橫之人被沉入潭中都是吃苦不少,若是自己被沉到里面……,她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心中畏懼做事更加的勤奮起來。
這一日,將那幾間牢房打掃干淨之後,周阿蠻正在離去,卻听得左邊牢房之中傳來了一陣低啞的申吟之聲,周阿蠻嚇了一跳,要知這幾日以來她打掃牢房,這里的幾名囚犯早已是老得不能再老,只剩下一口氣在強撐著了,若不是他們的求生意識支撐著他們每日進食,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不過這些囚犯的神智早已是如同痴呆一般,口中即使發出聲音也不過是嗚嗚啊啊之聲,怎麼今日卻有人申吟?
周阿蠻忍不住好奇之心終是推開了那間牢門,這一間牢室之中石床之上坐著的犯人,同其他犯人一樣身體瘦如骷髏,只余胸口在起伏,不過平日里只會發出啊啊之聲的口中此時正是申吟不斷,
「你……你……怎麼了?」
周阿蠻走上去,離那人還人三四步處站定,
「啊……」
那石床上之人見到他進來,蓬亂的發間一對凸出的眼楮,突然迸發出精光,那人喉頭處發出一陣咕嚕之聲,嘗試了良久終于說出一句話來,
「你……是……何……人?」
聲音雖然低啞粗糙,周阿蠻還是勉強可以听清,
「……我是……我是為你打掃牢房之人」
「也……也……是這里的犯人?」
「是……是的」
周阿蠻一邊小心的打量那人一邊回答道,那人眼中精光一閃道,
「沒……沒……想到……我聶美娘的運氣……終是……終是比其他人要好些,死……死前還可以見到一個活人 ……」
那人口中發出一聲低啞的笑聲,
「聶美娘?」
周阿蠻問道,
「你是女子?」
「 ……想當年我聶美娘也算是大周天有名的美女了,沒想到現在有人居然會問我是女子嗎? ……」
她的笑聲之中充滿了積累的如海一般深的怨恨與悲憤,听得周阿蠻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
「你……過來」
那聶美娘一指周阿蠻,卻嚇得她倒退了兩步,
「你……你……想做什麼?」
那聶美娘道,
「我如今已是將死之人,最後一點回光返照而已,你還怕我能對你做什麼嗎?」。
周阿蠻聞言仔細打量著她,發現她被亂發掩蓋的雙眼之中精光如電,想來當年一定是一名有大神通的修士,不過現她已是身上帶鏈形如枯槁,應是無力再做些什麼了吧周阿蠻想了想走上兩步,
「前……前輩……你你……你是有事吩咐嗎?」。
那聶美娘一雙眼死死盯著周阿蠻上下打量,
「嗯倒是一個標致的姑娘,想當年我們姐妹四人在大周天是出了名的美女,拜倒在我們石榴裙下的男修多不勝數,後來若不是那些自命清高的白道修士聯手設下陷井將我們姐妹擒住,只怕我們現在早已飛升了不過……現在……」
聶美娘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幸好自己于早年間無意之中得到一種秘法可以將六識封閉最大限度的保存元神,而且在進入這里五百年後明知不能逃出,她就當機立斷封閉了六識變成一個渾渾噩噩的呆子,元神卻藏在其中保留了最後一絲清明,這麼多年過去了卻是于臨死之前終于讓她等到了機會……
「不過,現在……我已快要死去了,往事已如雲煙,我只是可惜我的心法秘決不能傳于後人你即是女子又恰逢此時也算是與我有緣了,我就將它們送給你吧」
「心法秘決?」
周阿蠻心頭一跳又听那聶美娘道,
「當年我姐妹縱橫大周天靠得就是這功法秘法,它最適合女子修習,練成之後就是那九天玄女也比不過,如今就給你吧」
說完她用手艱難的一指盤坐的雙腿之下,
「我死後,你即刻將它藏好,然後需要立時通知那些守衛前來,若是不然你必會受到懲罰的」
「是……」
周阿蠻探頭看她的雙腿之下,卻未發現有什麼物什,那聶美娘見她貪婪的樣子不由的 怪笑起來,
「 ……」
一陣大笑之後竟默然不動,卻是已死去了,周阿蠻心知她已閉氣,隨手拿起一旁掃地用的掃帚捅了捅她,聶美娘翻身栽倒,雙腿之間果然有什麼微微東西凸起,周阿蠻上前去用手撥開上面的污物,是一顆圓溜溜的小珠子,她看了看忙將它收入了懷中,又看了看那倒在石床上的尸體,忙尖叫著沖了出去,
「守衛大哥,守衛大哥,快快開門,里面的犯人死了」
門外的守衛聞聲打開門,
「守衛大哥,里面有犯人死了」
守衛正著周阿蠻的手指之處進入一看,
「快叫幽冥士來」
不多時,兩名身穿黑衣的修士來到進入石牢之中,半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周阿蠻立在一旁听那兩個道,
「那犯人的魂魄散得極快,幸好我們來得及時已將它收了」
「如此還要將它打入其他身體之中嗎?」。
「已經不用了,一是她已被關了八百年了,刑期已過就不用現受苦了,二是這一次的魂魄已經殘缺不全,就算再打入其他的身體之中也不過生成一個白痴而已,再關上八百年她也不知苦痛,又有何意義」
「如此,我們應可以向管事復命,讓他在名薄之上勾去這犯人的名字了」
「正是走吧」
兩人離開,周阿蠻也被守衛盤問了幾句那犯人死前的情景,周阿蠻只說打掃時進入就見到她倒在一邊了,自不會說出與那聶美娘的一段對話,守衛也不疑有它,便放她回轉自己的牢房了。
「 當……」
待得身後的牢門被重重的關上之後,周阿蠻撫著亂跳不已的胸口,從懷里模出了那一顆珠子,只見這一顆珠子比那女子戴在耳上的耳珠大不了多少,顏色暗淡只是借著燈光轉動時偶爾發出絲絲冷光,
「這珠子里有功法秘決?」
周阿蠻知道修真之士大多以玉佩為傳承之物,但是珠子卻是少有听人提過,若是以前跟在小仙師身邊還可以向他請教,那肖鯉兒或是因為周老者之死對周阿蠻多了一絲愧疚,所以言語之間也多有照顧,也教過她一些基礎的修真心法,只是現在這樣被分開來,卻不知如何才能見面
周阿蠻皺著眉頭將珠子放入懷中收好,躺上石床卻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那聶美娘說她當年貌美無比,有無數修真之士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莫非這功法是美容駐顏的?又說練成之後就是九天玄女也比不上,那是怎樣的一種神通啊?一定十分的厲害若是我能將娘親傳下的功法與這個功法一同修練,也許隔不了多久我也會成為一名大修士,飛升仙界」
一想到飛升仙界周阿蠻就心中激動不已,
「說不定還可以見到萬鼓鯊王……」
復而一想,他們六人被囚禁與此,也不知何年何月才可以出去,自己又怎麼修道呢?想到這里卻又是愁惱不已,如此反復思量竟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