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言瑾兒這幾日一直在園子里忙著,大荷小荷都在園子里幫襯著,言睿每日去私塾,蘇氏則成日里在店里看著那紫焰和紫寶兩個新來的丫頭和小廝們干活,封家媳婦則帶著紫溪在內院做些家務,一家人每一個是閑的下來的,因此倒是把端午都給過忘了。
直到端午這一天,言睿大早起來去了私塾,可是沒過多長時間就回來了,蘇氏詫異道︰「是出什麼事了嗎?」。要直到言睿絕對是個稱職的先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去了又接著回來的事情,因此蘇氏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言睿哈哈笑了笑,抬起手來,他手里拿著的是剛剛回來時從街上買來的艾葉、鐘馗像,還有糯米和紅棗之類,蘇氏一看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子,「原來今兒個是端午嘛,成日里忙的連這個都給忘了。」
言睿把手里的東西遞給青草拿著,又把那畫像拿出來讓封大郎帶著個阿翔去貼上,笑道︰「我這也是去了私塾才想起來,私塾里的學生都放了假回家去了。」
蘇氏笑著搖了搖頭,回頭囑咐青草,「拿進內院給你母親去吧,你也不用再過來了,幫著包粽子去吧,再讓你母親做些好菜,咱們中午好好吃一頓。」
青草應著去了,蘇氏想了想,趕了言睿進內院,「你在這里混站著做什麼,快進內院去吧,順便跟瑾兒說一聲,問她可有什麼想吃的沒,大發丫頭去跟封家媳婦說一聲。」說完趁著言睿還沒走,又笑道︰「說不定待會兒長錦那孩子會來呢。」
言睿笑著點了點頭,便從後門進了內院,徑直往園子里去了。
言瑾兒正指導兩個丫頭種花,她自己也是一手的泥,言睿進來看到,挽了挽袖子,「你看看爹能幫上什麼忙嗎?」。
言瑾兒看見忙笑道︰「爹,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你這孩子也是過糊涂了,」言睿說著自己幫著澆起水來,「今兒個可是端午,你母親讓我問你可有什麼想吃的沒,讓丫頭們到廚房說一聲去。」
「可是呢,竟然忘了今兒個是端午,」言瑾兒說著便喊小荷,「去告訴封家嫂子,讓她多包些粽子,回頭放在店里送給客人。」
小荷應著正要走,言瑾兒又囑咐道︰「去跟夫人說,讓封大哥去集市上買些精致的香囊來,里面也放上朱砂、雄黃、香藥,放在櫃台上送客。」這是她們這里的規矩,端午節家家戶戶都要懸鐘馗像,用以鎮宅驅邪,還要將艾葉懸掛于堂中,以僻邪驅瘴,並用菖蒲作劍,插于門楣,有驅魔祛鬼之意,而且無論大人小孩都要佩戴里面放了朱砂、雄黃、香藥的香囊,以五色絲線弦扣成索,作各種不同形狀,結成一串,集市上就有賣的,形形色色,玲瓏奪目,好看的很。
言睿聞言呵呵的笑了,自家這個姑娘,腦子里可有的是賺錢的法子,而且不像有些經商的,只曉得賺錢,卻不舍得花,自家姑娘舍得花錢,也能用這些小錢換成大錢來,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又要嘆息了,可惜是個姑娘啊
「爹爹做什麼又是點頭又是嘆氣的?」言瑾兒吩咐完,又蹲子忙乎起來,這會子還不太到午時,還能再干一會兒。
言睿自然是不會自己這個想法說給女兒听的,便只是笑了笑,「沒什麼,瑾兒啊,你這些日子又看書了嗎?可不能因為忙就放下了。」
「爹爹放心,女兒現在每天晚上都看一個時辰您給我的那本詩詞集呢,一點也不敢落下,就怕爹爹若是考起來女兒再一問三不知。」言瑾兒說著吐了吐舌頭,他這個爹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很,但是一旦說到讀書識字這方面,自己若是膽敢偷懶,那他可就立刻變身鐵面無私的包公了,還記得在天樓村的時候,甚至還在大冬天里罰她在外面站了好幾個時辰,夜里就發起了高燒,若不是她身體好,估計就要落下病根了,打那之後,她可再也不敢偷懶了。
父女兩人正說著話,就見剛剛去稟事得小荷帶了幾個人進來,走近了才看見是蘇長錦、南宮逸,還有蘇長清和惜寒那丫頭,四人見到言睿也在,都忙站下問安,言瑾兒見狀便說道︰「爹爹,這活兒累,您就先回去歇著吧,我讓二哥哥和清哥兒幫我就行了。」
言睿也正想著自己在這里他們會不自在,听瑾兒如此說,便哈哈的笑起來,「真是女大不由爹啊,好吧,爹就先回去了,你們在這兒說說話。」說罷笑著走了。
「瑾兒,姑丈真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比不得我爹那麼凶。」惜寒見言睿走遠了,便走上前來,一靠近她,便皺眉道︰「你看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竟弄的身上這樣髒亂。」
「那你們先在那亭子里坐坐,我先回院子去梳洗一番再來陪你們說話,」說這話時已經往外走了,可是走著走著又停下了,回頭沖惜寒笑笑,「二姐姐,二舅舅那脾氣才好呢,對你嚴厲是因為對你寄予厚望。」說罷便帶著大荷去了,只留下小荷在這兒照應著。
惜寒聞言愣了愣,隨即咕噥道︰「這丫頭就會說這些大道理。」
「這可不是什麼大道理,還有世子你,也該好好想想這話,豫王爺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你可別再惹他老人家生氣了。」蘇長錦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來,其實他真的很羨慕惜寒和瑾兒,能有一個那麼好的父親,豫王爺雖然比不上這兩人,卻也真是對南宮逸寄予厚望的,听說還預備著等他娶了妻室就奏請皇上讓他襲了爵位的,他府里那個受寵的姨娘和庶出的弟弟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
南宮逸正扇著扇子喝茶,聞言笑嘆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知道不成?我本無意于那些東西,什麼爵位不爵位的,我壓根就不在意。」
「那你在意的是什麼?」
「若是能跟瑾兒一樣,在我那落茶谷里種上一大片的茶花,依靠著茶花賺錢,我就知足了,此生再無憾。」南宮逸嬉皮笑臉的看著已換了一身翠綠衣裙的瑾兒盈盈走來。
惜寒看見他那樣子,心里一陣苦楚,卻也只無聲的嘆息了一回,勸自己算了,他若是不喜歡自己,自己再苦苦相逼又有何用,這些日子的相處以來,自己也已經看清楚了他對瑾兒確實動了真感情,雖然瑾兒不見得也是喜歡他的,但是只要他高興,自己能看見他時不時的沖自己笑笑,其他的真的沒有那麼重要了。
「看著我做什麼?」言瑾兒走到亭子里坐下,見南宮逸的目光仿佛粘在了她身上一樣,不悅的一把搶了他手中的扇子,自己拿來扇著。
「我適才從皇宮里出來,皇後娘娘給帶了許多御膳房包的粽子和糕點,我讓無心交給小荷了,待會兒你嘗嘗看,若是喜歡,以後我常去御膳房給你討。」南宮逸倒了一杯茶遞過去,看著她比上一次見著的時候黑了不少,又心疼道︰「這茶花雖然金貴,可再怎麼著也沒有你自己的身子重要,這麼大熱的天,都已經曬成這樣了,我看了卻是心疼的很啊……」
「打住」言瑾兒瞪了他一眼,「盡操心那些沒用的,在這麼大的日頭下還不得曬黑了呀,那又怕什麼的呀,要做點什麼事出來,不吃點苦頭怎麼行。」
「瑾兒這話說的好,你們倆也跟著學著點。」蘇長錦這回可沒敢說南宮逸,只指了蘇長清和惜寒,兩人都乖乖的听著,尤其是蘇長清,一副老實樣,跟原先有所不同。
「清哥兒自從我們搬家,可就沒來過,是怎麼了,難不成小舅舅把你禁足了不成?」
「還真被你猜對了,」蘇長清確實是經過了那麼一劫,今天因為是端午才被放出來的,稚氣的臉上都是無奈,「我考試沒考好,被先生告狀告到我爹那里去了,連老太太也不替我說話,我娘想為我求情,但是不敢說,我足足被關了十余天了,天天在房里看書寫字,都快悶死了。」
言瑾兒聞言和惜寒一起捂著嘴笑起來,這個清哥兒,還真該被多關幾天才是,生來就是個惹禍的性子。
幾人說了幾句近來有趣的事兒,便有蘇氏親自來喊他們去正屋用飯,蘇長錦幾個還沒什麼,只是大過節得,南宮逸也不回家,蘇氏和言睿便叫了蘇長錦出來問了問,得知豫王爺知道並允許他來了這兒,才放下心來。
言家每次過節的時候都熱鬧的很,蘇長錦和南宮逸等人都會過來湊趣兒,他們一家如今又多了五個丫鬟小廝,便又在倒座房前得院里又擺了一桌讓下人吃去,只留了大荷和小荷在店里看著,平日里午時店里人都不多,這會子更是都回家吃飯去了,更是難得有人來,言瑾兒索性讓她們姐妹倆端了飯菜在店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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