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早餐後,女乃女乃將換下的髒衣服全放進背簍里,手里端著盆,盆里放了洗衣粉和棒槌,女乃女乃給我背上ど叔特意為我編的特小號背簍,小背簍里放著一把刷子,據說這是重生前的我打滾耍脾氣鬧著也要背簍,听的我汗顏不已。
于是,女乃女乃牽著我的手一大一小去河邊了。
等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舅媽和舅女乃女乃在那兒了,我們這個山腰上的村莊也就十幾戶聚在一起,都有那麼點沾親帶故,大多數村民是住在山頂上的。如今,我已不用女乃女乃教也懂得自己打招呼了。
「大舅女乃女乃好,ど舅女乃女乃好,二舅媽好,三舅媽好。」
「小丫,早啊,我家的兔崽子還在被窩里咧。」
「小丫的背簍真好看,小丫送給ど舅女乃女乃好不好啊?」
「小丫,你兜兜里的果果給舅媽嘗嘗好不?」
「丫丫,過來做,曬不到太陽哦。」三舅媽拍拍旁邊的石頭。
我拿出一粒薄荷糖遞給二舅媽,然後又用特渴望垂涎的眼神望著那顆糖,二舅媽拍拍我的頭,溫柔道︰「丫丫真大方,自己吃哦,二舅媽給你剝。」我就露出特喜悅的表情。我知道長輩們不過是想逗逗我這個安靜乖巧的小女圭女圭,當時,我這個輩分的孩子都是男生,我一個女孩跟他們玩不到一起,女乃女乃也怕我被欺負,所以我一向是自己玩自己的,我一個人在家女乃女乃也不方便,ど叔早在我起床之前就下山工作了,女乃女乃也就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帶上我一起。
我含著糖走到三舅媽旁邊的石頭,女乃女乃給我摘下背簍,我蹲下卷起褲腳,月兌了涼鞋,做到石頭上,女乃女乃就去另一邊洗衣服去了。
這座河流的一邊是另一座山的山腳下,一邊是公路,水中央深度差不多半米,清澈見底,水下布滿各種形狀和大小不一的光滑石子,到了下午太陽下山的時候,會有很多調皮的男生過來搬螃蟹。
我坐在河邊,感受溪水滑過腳踝的細膩感覺,心想,「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閑適就是這種感受吧,帶有早晨青草氣息的微風拂面,看到的也是依山伴水的美麗風景,這些早已遺忘的甜美記憶又重新浮現在眼前,化作永不褪下的畫面留在我的腦海里。
上輩子,自我懂事起,我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學習和提高自己上,父母的文化水平不高,父親考上了大學,但因為爺爺的去世而擔上了整個家庭的責任,母親也是外婆家的老大,卻也在母親小時候外公離世,也混了個初中畢業,一起拉扯著小兩歲的小舅舅長大。這輩子,我將閑庭信步,走在人生的旅途中,多多觀賞下沿途的風景,而不是走的太匆匆。
「丫丫呀,丫丫」
我被喚回了神,才發現女乃女乃正焦急的看著我,看到我望向她,才說︰
「你最近怎麼老發呆呀,告訴女乃女乃,有沒有哪不舒服?」說著伸手就要過來模我額頭。
我忙搖頭︰「丫丫沒有不舒服,真的沒有沒有。」我還特意露了個笑臉,傲嬌地仰起頭給女乃女乃看。
女乃女乃看著我白里透紅的小臉蛋,才放心地重新蹲子捶衣服了,我輕輕地呼了口氣,警告自己,以後還是小心點,免得讓女乃女乃擔心了,總不能告訴女乃女乃我重生了,我本來已經34歲了,是個單身老女人了,不把女乃女乃嚇得心髒病突發,我就枉為重生了。
「我說大姐呀,你就是瞎操心,你看看我家的孫子,哪天不是一身干淨的出門,回來就是個泥人了,還不是照樣長這麼大,也沒看他哪里少了塊肉啊。」大舅女乃女乃調凱道。
女乃女乃也笑道︰「女孩就是要嬌養,長大才不會隨便被人騙,男孩就是要放養,才知道要讀書長進,誰不知道你家那泥人每次拿回的成績單是雙百啊,不知道哪個每次還炫耀來著。」
大舅女乃女乃家的孫子叫劉杰,是這個村子的孩子王,每天雙休一群孩子聚在一起去放牛,在山里到處跑,也不怕蛇啊蟲啊什麼的,也是大舅女乃女乃家的心肝寶貝,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是家里的好幫手。這個時候都比較重男輕女,而我是因為在女乃女乃身邊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很受寵,大姑嫁的遠,也就過年時候回來一趟。
我耳邊響起長輩們的笑鬧聲,談起的內容無非是些各自的孩子,油鹽醬醋之類的雜七雜八的事,村子的氛圍還是很祥和的,每天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休息時聚在一起擺擺龍門陣,找人有事的時候也就站在院子里吼一聲對方也就听到了。
陸陸續續地,大家一個個地洗完走了。一個小時後,女乃女乃牽著我的手,我照舊背著自己的袖珍背簍回家了。
剛到院子門口,就听到我家小白喊的「汪汪」聲,隨著我們地走近,就迫不及待地跑來拱了拱女乃女乃的小腿肚,尾巴不停地搖啊搖,然後圍著我倆轉了兩圈,這只狗的身高比我還高,一不注意就要來舌忝我的臉,我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推開他的大腦袋,我是小蘿莉我是小蘿莉啊,這樣的艷福消受不起啊。
女乃女乃取下我的小背簍就自己去晾衣服了,小白不停地在我身上嗅來嗅去,我推不開它,我躲還不行嗎。我就往屋里逃,小白卻以為我在跟它玩,我欲哭無淚,不帶這樣欺負人的,我不想玩啊不想玩。
在我又卡在門檻上的時候,我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悲慘後續,正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我平靜地呆在門檻山看著小白拱啊拱,終于把我的身子拱進屋里去了,我的面子里子早已被我丟到呱哇國去了,然後我又平靜地爬起來,跑向我的玩具庫,至于哭啊什麼的,拜托讀者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看。
玩具庫說具體點就是我堆玩具的一個木箱,家里沒多余的錢買商品玩具,里面大多數是ど叔給我用木頭雕刻的刀啊槍啊什麼的,你別指望一個大男孩去仔細思考一個小女娃具體對什麼玩具感興趣,更何況我是偽版蘿莉,不用哄啊,也就不介意ど叔那麼點的粗心啦。還有竹條編織的蜻蜓蚱蜢,也有鄰居哥哥給的袖珍拐杖,還有簡易版的小滑輪,當然還有自己要求的小鋤頭,鍋鏟扮炒菜。
我不得不感嘆一下我豐富多彩的童年啊。相比無所事事的發呆,我還是重溫一下這一去復返的單純年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