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主……」
「我們都一樣是主子計劃中的棋子,現在棋子沒用了,那麼就只有被棄。主子一定已經找好了其他的棋子,我們……都已經沒用了……」
慕容錦鴻的話讓南宮錦眼神一顫,雖然他心中有不甘有不想承認,但是,他很清楚堂主說的是對的,主子早就已經想好了後路,恐怕現在新的錦玉堂正在醞釀中,而他們這些曾經誓死效忠的人,現在在主子眼里已經是百無一用的垃圾。
「真是一場笑話啊,我誓死效忠的人要殺我,而我想趕盡殺絕的人缺費勁千方百計不讓我死。呵呵呵……哈哈哈……」
慕容錦鴻仰天長笑著,他的笑聲帶著微顫,是一聲聲蒼涼的笑,笑得整個地牢更顯陰森詭異。
南宮錦和其他人互相看了眼低下頭,這些人似乎都已經明白了他們在主子心里真正的地位和作用。主子,從來都沒把他們當做人看過,只是棋子,只是工具罷了。
「雖然你們的話很感人,但是本王並不覺得感動。你們要清楚,他要殺你們是事實,而我不讓你們是因為我有我的目的。」
慕容錦鴻自然清楚北堂誠文的用意和目的,自從得知主子要殺自己開始他就想了很多很多,現在他只覺得活著比死了要好。最起碼。讓他活到看到以前那個誓死效忠的主子得到他應有的一切再死吧。
「你們都是他的人,應該很清楚本王的用意。本王許諾過不準任何人染指這江山,所以本王會不擇手段地維護這天下。你們的主子,就是本王眼中最深的刺」
一旁的安曉琪還是第一次听見北堂誠文用這樣的口氣說出這麼一番話,有一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就是不懂,他到底是在為誰守護這座江山?什麼人竟然能讓他如此心甘情願地賣命,而且不記回報。
還有,他口中那個刺是誰?听他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敵人吧,然而,在這天下能與他為敵的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北堂誠文,全天下都知道你有帝王之氣和帝王之命,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江山讓給其他人,還誓死要為他人守護天下,你到底……圖什麼?」
听言,北堂誠文沒有回答,眼神中劃過一絲無奈被安曉琪非常敏銳都捕捉到。
一而再再而三地拱手把江山讓給其他人?這麼說,他曾經有做皇帝的機會而且還不止一次?不該啊,天下誰不想做萬人之上的位子,不然怎麼會出現外戰不止內斗不息的情況呢。
可他卻在為別人打江山守江山,越看越覺得奇怪。就像慕容錦鴻說的,他有帝王之氣和帝王之命,卻並不窺覷帝王的位子,怎麼都讓人覺得想不通、不合理。
「本王想要的從來都不是江山。」留下一句話北堂誠文轉身就走,安曉琪回神後並沒有立刻趕上去,而是轉身看著被關在牢里的慕容錦鴻。
他在笑,他看著北堂誠文離開的背影在笑,是一種近乎嘲諷的譏笑。
「你笑什麼?」安曉琪冷著聲問。
「笑他的執著,笑他的看不透。」慕容錦鴻收回視線看向安曉琪,後者一看見他的臉就很想動手打死他,「你也很無奈吧,其實我也覺得你很可憐。」
她?可憐?
「哦?是嗎?」。
慕容錦鴻點了點頭撩了下額前墜下的發絲說︰「你每天對著一個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男子,還要就這麼守著他一輩子,看著自己身邊的這個男子心里卻永遠放著別的女子。這樣,難道你還不可憐嗎?」。
她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想用激將法以牙還牙嗎?省省吧,她安曉琪就從來沒對北堂誠文有過什麼興趣,她現在的所做所說只是為了保證自己不死,在不死的情況下活得盡量快活就這麼簡單。
勾嘴一笑,猛然間慕容錦鴻似乎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與她重疊。
這兩個人……
「很遺憾讓你失望了,我就是那麼無所謂的人。」安曉琪走近一步沖著慕容錦鴻咧嘴一笑,「我從來都不在乎他心里有誰,我唯一在乎的就是我要活到八十歲,活到兒孫滿堂,活到我不想活了為止……」
慕容錦鴻遠沒有料到自己一心想報上次被她激怒之仇,卻反過來被她將了一軍。這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就連枕邊人對她毫無愛意都能接受嗎?這……這是該說她大量嗎?
「我倒是很好奇你的那個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很心狠手辣的到如此地步,我想在你們主子看來死多少人都無所謂吧,你們也只不過是無數白骨堆中的幾副白骨而已」
「你……」
安曉琪聳肩嘴角的笑意加深,一臉「你真可憐」的樣子看著慕容錦鴻,慢悠悠地說︰「我現在穿著錦衣華服吃著佳肴,再者就算我死了還會風光大葬,而你呢?現在住著牢房吃著牢飯,就算是死了也就是被拖出去埋了,連個墓碑都不一定會有。你說,我們到底是誰比較可憐呢?」
慕容錦鴻被氣得渾身發抖用近乎憤恨的眼神死死瞪著安曉琪,後者毫不畏懼他這種無聲且無謂的恐嚇。反而,她覺得很開心,因為她又一次成功激怒了這個家伙。
轉身離開還不忘最後送上一個憐憫的眼神,她帶著喜悅和勝利離開了地牢,就連走路的步伐都變得輕快許多。出了地牢北堂誠文正在那屋子里等著她,她還以為他已經走了呢。
「他跟你說了什麼?」北堂誠文氣定神閑地喝著茶。
安曉琪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坐過去坐在他身邊端起茶壺也給自己倒了杯,淺嘗了口說︰「也沒什麼,我和他在討論我們誰更可憐而已。」
「哦?那結果呢。」
「結果當然是他更可憐咯。」
也許在外人看來她很可憐,因為全天下都知道十六王爺北堂誠文此生摯愛的就只有二夫人,而她現在就算再受寵也永遠不可能超越二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只是,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憐的。本來她就對他沒什麼意思,她只是為了活命才繼續做她的十三夫人而已。如果可有選擇,她更願意有個人帶著她浪跡天涯去。
北堂誠文沒有作聲就起身走著,安曉琪便跟在後面走著,兩個人一前一後沒有說一個字,氣氛有些奇怪卻讓安曉琪覺得這樣挺好。
少說少做,多吃多睡,養足精神才有力氣活下去嘛。
中秋佳節將至王府上下都在忙著打點中秋的事兒,到了中秋民間有拜月、玩花燈的習俗,這不王府上下都在忙著籌辦拜月的拜禮還要準備依稀各式各樣的花燈供夫人們賞玩。
琳兒身為大丫鬟自然要隨著翟媽媽一同打點這些東西,可不,這幾日忙得她是連北都快找不著了。
「琳兒姐,您瞧瞧這是我們為夫人們制衣的草圖。」這數著丫鬟髻臉頰紅撲撲且略帶豐滿的丫頭叫圓兒,人如其名是個有點小胖的丫頭,來了府里也不過仨月,但府里的人都挺待見她,原因很簡單,這丫頭憨憨地而且手腳麻利做事本分。
琳兒接過兩幅草圖掃了眼不禁皺眉,說︰「不行。」
「啊?琳兒姐,哪里不好嗎?這是我們參照了許多冊子後找出最適合幾位夫人的衣裳了。」
琳兒搖了搖頭睨了圓兒眼說︰「你瞧,這十三夫人的衣裳眼神太艷麗了,把其他夫人都壓下去了,如此凸顯有失公允。」
「可是……」
「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你們想著現在十三夫人受寵就在她的衣裳上面多花心思。但是,你們可知這樣並不是在幫夫人,而且夫人也未必會感謝你們。」
圓兒听了有點懵,她本來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被琳兒這麼一說更是繞不過來了。
「再者,其他夫人的款式都較為中規,只有十三夫人的衣裳款式特別新奇出挑。雖然十三夫人現在受寵,你們可以拋開九夫人和十夫人二位,但是四夫人呢?四夫人畢竟是府里最長的夫人,且一直同王爺相敬如賓。若按著你們的草圖去制衣不出亂子才怪。」
圓兒還是有點不太明白,琳兒見她一臉憨憨的樣子著實無奈搖頭說︰「罷了,其余三件拿去給師傅制吧,十三夫人的那件我改改後送去。」
「好。」
見圓兒離開了琳兒不禁嘆了口氣,現在整個王府上下都找著機會巴結十三夫人。可他們有否想過十三夫人的為人呢?就她同十三夫人接觸過幾回來看,十三夫人絕對不像九夫人那樣愛現,當然也沒有四夫人那般深藏不漏,只能說十三夫人知進退、知分錯。
不過,就連她也沒想過王爺會對十三夫人如此不同,救入府這點時間來看不足以讓王爺放下二夫人投入十三夫人的懷抱。而且,十三夫人同王爺之間好似並沒有那般如膠似漆。
可,王爺為何要如此厚待十三夫人呢?會過問飲食,會過問病情,不但帶著出席太後的壽宴,甚至連以前一向漠不關心的夫人們的生死他也關心了起來。
之前听聞十三夫人中毒了,雖然王爺沒有追究但是這件事還是在府里傳開了,並且連帶王爺如何著急地去找十夫人,如何為十三夫人運功護體,如何照顧十三夫人也一起散播開了。
從這十三夫人入府至今發生的種種,不得不說王爺對待十三夫人的態度的確同其他夫人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王爺,難道真的放下二夫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