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上官娉婷率先起身其余三人也跟著起身,四位夫人款步走向前廳。今天是中秋佳節,按理兒尋常人會趕著早點回府一聚,只有北堂城文不但沒早歸還晚了一個時辰。
在夜鷹的陪同下北堂城文氣宇軒昂地走進了前廳,在此恭候多時的上官娉婷一見他回來了便攜著其他夫人上前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掃了眼四位夫人,北堂城文的目光在安曉琪身上停留了幾秒後移開。
她果然沒穿新衣裳,看來是真沒趕得及制。
「今日太後賞了御膳房制的月餅給本王,夜鷹……」夜鷹捧著月餅走至各位夫人面前一一分發起來,「本王不愛甜食,所以你們幾個分了吃了吧。」
「多謝王爺。」
安曉琪看了眼分到自己手上的小盒子,那里面放著四個月餅,是什麼餡兒的自然是看不出了。這月餅什麼的最沒什麼可吃了,回頭送給下人去。
「安生,這是太後賞你的。」
莫名接過一個錦盒打開一看,里面躺著一對做工非常精致的耳墜,純金打造瓖嵌著翠玉一看便是上品。
「另外,皇上說想見你,你改日抽空進宮一次吧。」
「是。」
小皇上果然還惦記著她這個十三姨呀,不過這該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一行人入了席,比起上次上官娉婷生辰的宴席這次的氣氛顯得和諧多了,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司徒玉艷的沉默,只要她不開口就不會起什麼明顯的沖突。
「安生,本王听聞你前些日子夜間落水了?」原本還算不錯的氣氛被北堂誠文打破,他好似是有意在此時提起這件事,「夜鷹說你是被人推下水的,可有看清是誰?」
這個北堂誠文什麼時候不好說偏偏在這個時候說,用意何為?算了,還是小心應付算了。
「回王爺,我沒什麼事。至于是誰推我下水的我也不清楚,當晚迷迷糊糊地,興許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吧。」
北堂誠文點了點頭說︰「希望如此。」
在座的夫人們神情不一,上官娉婷依舊保持著她溫婉淡然的外表,司徒玉艷則始終低著頭沒有說話一個勁地吃著,歐陽洛凝則顯得最為自然就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只是,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她們的打算和想法。
她上官娉婷自恃行事小心謹慎做好周密的布置,所以不論踫上什麼事她都會顯得相當淡定,只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所作所為的尺度。
她司徒玉艷現在已經成為了棄婦,不論她做什麼說什麼都是錯的,毒害何以安生在先,現在不論對方發生什麼大大小小的事最有可疑的就會是她。
而她歐陽洛凝,一向與世無爭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在這王府里般。所以,就算發生什麼事也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她只要做好她這個透明的十夫人就可以了。
反觀,現在之後安曉琪是最為迷茫的。她並不清楚自己該怎麼前行,只能暫時先以守為攻,只有在保住自己小命的情況下才能進一步想對策。然而,過于被動的她完全沒有主控權,所以根本無法去做什麼,只有……等。
如果說上官娉婷是掌控這主動權的人,司徒玉艷和安曉琪都是她利用擺布的棋子。那麼,北堂誠文就是整出戲的導演,他安排了一切,讓所有人都按照他所想地去做事發展。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很簡單,在看戲的同時又能鏟除一些人,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嗎?
他需要借她的手來行事,因為他不方便出面更不方便動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總有一天他能將想鏟除的人徹底鏟除。
在他身邊做了這麼久的殺手,她也是時候該消失了……
午膳過後夫人們就坐在一起聊著家常,基本也就是上官娉婷在說在問其他人附和而已。北堂誠文自然回到書房去辦公,夜鷹守在一旁隨時戒備。
「夜鷹,去把十三夫人叫來。」
「是。」
夜鷹按著北堂誠文的指使去找來了安曉琪隨後退下,屋中就剩下安曉琪同北堂誠文二人,一坐一站。
北堂誠文邊看折子邊說︰「皇上讓你抽空入宮,我看你就這幾天找個日子入宮瞧瞧吧。」
「這幾日就去嗎?」。
北堂誠文點了點頭說︰「有問題?」安曉琪略微思忖了下搖頭表示無礙,「你落水之事可有覺得什麼可疑?」
咦?怎麼又問起落水的事了,他似乎對她落水的事特別感興趣。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概來得太突然了吧。」
「本王該說你不幸和還是幸運。總是會遭受劫難,可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呵呵,她也覺得自己的命運很奇特。連死都死了卻穿越了,到了這里大大小小的事遭了一堆,這罪也受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或者……永遠都不是頭。
「夜鷹說本王應該為你陪個隨從,你覺得呢?」
什麼?夜鷹竟然對北堂誠文說這些,是真的嗎?他何事也對這種事上心起來了?
「王爺覺得呢?」
北堂誠文忽而一笑道︰「本王覺得沒有必要。」
安曉琪扯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王爺又何必問呢。其實,我也覺得沒什麼必要。」如果注定真要死就算給她一百個侍衛還是會死,如果她命大死不了,那不用侍衛都可以長命百歲。
「但是,如果你想,本王可以為你派個隨從。」
想?如果夜鷹在考慮範圍之內的話,也許她會想。但是,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不想。」
她現在沒心思去想那些,她現在就想揪出那個總在背後害她的人,不論是誰她都想揪出來。現在,只有可兒這一個誘餌,如果身邊多了別人必定會讓可兒起疑,暫時就這麼著吧。相信,她這個被批命比石堅的人是不會這麼輕易死的。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本王替你安排,過幾日就進宮見皇上和太後,他們都很想見你。」
小皇帝自然喜歡她,可是那個太後就不一定了。太後對她的態度她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雖然沒什麼太大的排斥或者敵對,但從細微的眼神中都能察覺出太後並不喜歡她,可以說對她有一種抗拒。
「知道了,如果沒事我就回了。」
北堂誠文點了點頭,安曉琪轉身就離開了書房,在屋外與夜鷹打了個照面相視笑了笑後離開。
原本他想問她身子如何,但細想之下還是咽了回去。
在去院子的路上正巧經過失足跌落的池子安曉琪不禁瞄了眼那池子,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落水的時候是夜鷹救了她,第二次是少正柯救了她。可是,為何在一瞬間有著相同的感覺和氣息呢?
第一次落水誰也沒有說她究竟是被誰救起來的,她也沒有細問,只是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是夜鷹就先入為主地認為是夜鷹救了她。
可是,前些日子再次落水被救的時候那人給人的感覺和第一次的竟然有著非常相似之處,這第一次救她落水的,究竟是夜鷹還是……少正柯……
「夫人,站在池子邊發呆可是想起了什麼?」
猛地一驚,抬頭就看見少正柯的笑臉。
是他,他怎麼跟幽靈一樣會突然冒出來。
「沒什麼。」收回視線欲匆匆離開卻被少正柯拽住了胳膊,「放肆你想干嘛?別忘了這里是王府。」
「夫人,我只是想問你,你是否有想起什麼?」
少正柯的臉上不帶一絲畏懼相反徒增了幾抹笑容,這笑看得安曉琪渾身一震,全身的警報都拉響了。
「想起什麼?你想讓我想起什麼?」
「看來外界傳言王爺的十三夫人起死回生後不僅性情大變連記憶都消失了,這是真的。」
這個家丁究竟想做什麼?不,他絕對不是普通的家丁,他在王府打扮成家丁一定有他的目的。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總是跟著她?
「你想說什麼?想知道什麼?」
「現在不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相反,是你想知道什麼吧。」
少正柯勾起抹邪魅的笑看著安曉琪,危險的笑容讓安曉琪從心底里暗嘆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內心的城府必定不在北堂誠文之下。為何,她總是遇上這種難纏的怪異男子?
「你是誰?為什麼在王府?想對我做什麼?」
「我是個已經消失的人。我在王府是為了你,至于做什麼……」少正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傷,「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為她?她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他為什麼……等等,他並不知道她是安曉琪,那麼說他是為了……何以安生
他和何以安生,真正的何以安生是相識的嗎?他們之間有什麼關系,竟然讓他冒著這麼大的危險潛入王府做家丁。
「我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已經不是以前的何以安生了。所以,你現在已經不需要為我做什麼了。」
「不。我會保護你,直到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