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誓言的話讓安曉琪頗為震驚,她很確定這個人和真正的何以安生一定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是愛人嗎?也許是吧。可她現在已經是王爺夫人了,他又為什麼要再糾纏不清?再者,如果何以安生有愛人又為什麼要嫁給北堂誠文。
這關系是越來越復雜了,背後隱藏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她現在覺得放眼望去所有人都是一個個巨大的謎團。
「隨便你吧,喜歡怎樣就怎樣吧。」
少正柯微愣,問︰「你不去向北堂誠文告發我嗎?」。
告發他?呵,什麼事都還沒弄清楚呢,怎麼告發?而且,就她看來這男子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對她說這些必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又豈會怕她告發。
「有免費的護衛,為何不用?」說完安曉琪便擦著少正柯的肩走了。
她,果然不再是以前的何以安生了……
安曉琪剛離開書房夜鷹便收到密報急忙進書房找北堂誠文,北堂誠文一听臉上頓時揚起得意的笑,看來連老天爺都幫他,竟然把人送上門了。
「王爺……」
「先按兵不動,本王要看看他的目的何在。」
夜鷹頓了頓將原本想說的話吞了回去,看著北堂誠文信心滿滿的樣子他也無意去多說別的。原本找到那個人是件好事,然而現在看來則是危險至極。
如果將一頭猛虎留在身邊,那結果會是如何?誰也無法預料,想來以後王府要多加戒備了。
「無心他們還查到什麼?」
夜鷹從袖中抽出密報的紙條遞給北堂誠文,後者接過一看,紙上只寫著非常簡單的一句「老鼠在搶糧」,簡單的一句話他卻看得喜上眉梢。
「很好。」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錦玉堂出了事慕容錦鴻和南宮錦都還活著,想當然那群人會開始不安開始偷偷做著什麼,「本王很想看看他們究竟還能鬧出什麼事兒來。」
這局布了這麼久了,也是是時候收成果了,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成熟了一網打盡,把那些人都除去。不過,到時朝中必定有一番大震蕩,如果能順利平息,那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小皇帝的皇位也能算暫時坐穩了。
若棋差一著無法成功的話,恐怕他這個攝政王也會夠嗆,小皇帝自然更是無路可走。小皇帝坐上這個位置就注定兩個結果,坐穩或者……崩塌。
中秋之夜原本應該圍坐賞月只是北堂誠文並無心同夫人們賞月所以用了晚膳後各位夫人就各自回房去了,安曉琪的院子同歐陽洛凝的比較近兩人便順道一同走著。
歐陽洛凝的心情看起來似乎一直很好,對什麼事都看淡了的她自然沒什麼煩惱。她知道上官娉婷對她已經起了興趣,但是她並不在乎。原本,她就是死過千百回的人了,還有什麼事看不清呢。
安曉琪也是死過一回的人,只是她選擇的路同歐陽洛凝完全不同。她是不知道歐陽洛凝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只是覺得對方就好像被一個無形的大網罩著與外界隔絕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很好奇,對歐陽洛凝好奇,對上官娉婷好奇,對北堂誠文好奇,對夜鷹則最為好奇。
「安生妹妹,你看著我是有話想說嗎?」。
「我……」這個歐陽洛凝的覺察力可真敏銳,她只是不小心有點出神罷了,「沒什麼。」
「呵呵,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想知道一些事情。」
看著歐陽洛凝的笑臉安曉琪竟然說不出解釋的話,就好像是默認了。
「我懂醫術且對毒物很了解,然而我又是王爺的十夫人,只是這個十夫人從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世隔絕地生活著。這樣的人,你應該會很好奇吧。」
的確,說她不好奇是假的。她對很多事都很好奇,很想知道,只是無從得知。
「其實,我的身份並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我曾經為一個人做事,我的本領就是下毒,天下間的所有毒物我都很了解。所以,我為他用毒去殺人。」歐陽洛凝說著頓了頓看了眼安曉琪見後者並沒有露出非常驚愕的神情不禁笑了笑說,「你不覺得很詫異嗎?」。安曉琪聳了聳肩示意繼續說,「可是我厭倦了,所以我要逃離,但是他並不願意放過我。在我以為我要死了的時候是北堂誠文救了我,讓我在王府養傷,然後我就成了他有名無實的十夫人。」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說起來還真是挺奇特的。只是,在她這個穿越而來的人面前什麼事都已經不奇特了,因為她本身就是個最奇特的本體。
不過,就她對北堂誠文現今的認知和了解,那家伙會這麼好平白無故地救個人回來?而且還是個來路不明很有可能非常危險的人,這……可能嗎?
「你以前既然以殺人為生,那為何突然……」
「我只是厭倦了,那無盡的殺戮,所以我想逃。我沒想到我能活下來過這麼好的生活,在這里錦衣玉食。」
「你……不覺得悶或者無聊嗎?」。
歐陽洛凝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安曉琪說︰「當你過慣了充滿殺戮、陰謀、爭斗的生活後,你就會向往平靜、平凡、無爭的生活,就好像我在這個王府里,基本沒有人會注意到我。」
「你的改變好很突然。」
「的確有點突然。自從那天王爺提著那個曾經講我禁錮在殺戮里的人的頭顱出現告訴我,那是我的生辰禮物之時起,我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頭顱?北堂誠文殺了歐陽洛凝以前的主子?這個家伙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殺人,這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如果那個人本來就是北堂誠文要殺的就另當別論了。照著他那種做什麼都精心策劃的行事風格,恐怕是早就準備要鏟除對方了。不做虧本的生意,不打沒把握的仗,這不就是北堂誠文的作風嘛。
「好了,我到了,安生,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安曉琪點了點頭別過了歐陽洛凝,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她是特意讓可兒先回去打點的,因為她不想讓可兒知道太多事。
方才听了歐陽洛凝那番話對北堂誠文有了進一步的認識,救一個對他來說沒什麼用的人,算是他難得的仁慈嗎?
這夜色真黑啊……
清逸院那邊司徒玉艷憋了一天回到自己的院子,剛進院子就看見有人站在她的屋子前,那人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熟悉。
「誰?」
司徒玉艷喊了聲那人匆忙離開,被驚到的她急忙上前查看卻無意中發現地上掉落了板塊玉環。
「這個是……」拾起玉環司徒玉艷臉色驟變雙唇微顫地拿著玉環眼中夾雜這驚愕和欣喜。
坐在屋子里手持玉環在燭光下靜靜地看著,這枚幾乎被她遺忘的半塊玉佩竟然會出現在這里,剛才那個人莫非是……
從錦盒中拿出一直珍藏著的另半塊玉佩,雙手一湊便將兩塊半玉環湊成了一整塊。
果然是這個沒錯,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
◇
當年她芳齡二八,貴為家中長女卻不受喜愛,雖然有著大小姐的身份但只是有名無實。一日,她偷偷流出府去玩,在集市上逛得非常開心的她遇上了一群無賴,幸好路過的他救了她。那便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不久之後的七夕節,同那些妹妹去逛七夕游園會,在橋邊第二次同他相遇,那一次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夜麟。那日之後便會找許多借口出府同他一起游玩,當然這一切都瞞著所有的人,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那年的中秋,她送了他這枚玉佩,以此玉環為盟兩人互許了愛慕之情。然而,第二天,她便被告知十六王爺上門提親她即將成為十六王爺的九夫人。
當夜她便約他相見,只是他遲遲沒有出現,直到她出嫁的前夜她在中秋那也的廟前同他見了最後一面,並以玉環為信物,兩人各持一半為的只是希望能有機會再見。
翌日,她坐上十六王爺派來的花轎抬入了王府,在迎親的路上她看見他站在人群中送她離去,心中五味具雜。
現在想來,已經不知不覺這麼久了。進了這王府為了爭奪一席之地,勾心斗角、爾虞我詐,踏在其他夫人的尸體上才稍稍站穩了腳跟。沒想到,今天還是落得如此地步。
他的出現是不是預示著她應該跟他走呢?離開這個是非地,去過她曾經向往的生活。
不就算他出現了也不能改變這一切。她現在是十六王爺的九夫人,永遠就是九夫人。她需要奪回自己的一切,奪回當初的地位。不論是誰都不能阻攔她,她一定會找機會浴火重生。
然而,還是很想見他,先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了,是否已經娶妻生子,過著安逸的生活。
猛地听見屋外有響聲,司徒玉艷收起玉環出門一看,門外什麼人也沒有安靜如昔。退進屋子關門之際低頭一看發現門縫中夾著紙條,抽出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艷兒,我會再來,到時,跟我走。
這一次無疑認證了她的猜測,的確是夜麟,這個世界上會叫她艷兒的人除了過世的娘外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