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那武狀元真要娶秦三娘?太不可思議了。」
夜鷹頓了頓,看著那蘇三思索了片刻,說︰「他有妻室。」
「啊?什麼意思?」
「他家中有一髒糠之妻,並且身子不太好,听說長臥不起。」
「這麼說,秦三娘不就不可能是妻了,那她是……」妾沒錯,按照法令男子只得有一正妻,妾侍並無規定。如此一來,這蘇三既然有妻未休,那秦三娘即使被娶回去了也是做妾罷了。
蘇三看著秦三娘兩眼放光笑得見牙不見眼,秦三娘一臉得意地站在蘇三身旁,剛欲轉身無意中瞥見了坐在馬上的夜鷹同安曉琪二人。忽而想起當日的恥辱,轉身走向二人笑意滿滿地說︰「二位,別來無恙啊。」
「秦三娘,恭喜恭喜。」安曉琪一看就知道這秦三娘是故意過來得瑟的,不過她完全不介意,反而有些同情秦三娘,被人片區當妾還以為自己是去做正妻的,這嫁過去了吐血是早晚的事兒。
「這位姑娘,之前你對三娘說的話三娘一直銘記在心,今日是三娘的大喜之日,既然與姑娘有緣得見,三娘想請姑娘和公子過府一敘,就當是三娘感謝姑娘當日的教誨。」
秦三娘笑看著安曉琪,想當初這女子當著眾人的面讓她無顏下台,這筆帳她一直都記在心上,沒想到今日她大喜的日子上天又把這二人送到她的面前,可見蒼天有眼。
坐在馬上的安曉琪看了眼夜鷹,後者並無表情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去。然而,安曉琪似乎對這事很感興趣,想著要去看看這蘇三的狀元府是有多能讓她開眼。
「既然秦姑娘如此盛情,那我們就不推辭了。秦姑娘,吉時要到你還是先上轎吧,我們會隨著迎親的隊伍一同去為你賀喜的。」
秦三娘揚起抹得意的笑轉身走向蘇三,見美人迎來蘇三立刻對上一臉迎合的笑。馬背上的安曉琪輕聲在夜鷹耳邊說︰「我們去了靜觀其變,直覺告訴我會有場好戲要看。」
夜鷹點頭,他只要盡力保護她的安全就可以,其他一概不管。
二人隨著迎親的隊伍到了狀元府,這狀元府看起來的確不錯尤其是「狀元府」三個大字更是看得秦三娘心花怒放。在喜娘的攙扶下秦三娘跟著蘇三進了內堂,這里已然是喜慶一片,大大的喜字和紅燭襯得整個內堂好不鮮艷。
安曉琪在夜鷹的陪同下也幾那了內堂,在她眼里這狀元府就跟鳥窩似得,身後的那些人唧唧喳喳地羨艷個沒完,她只是一心想著看好戲。不知道,那正妻會不會沖出來砸場呢?
二人行了禮拜了堂,就在安曉琪以為沒什麼好戲可看的時候一名面色煞白的女子從後面沖了出來同行的還有一名老婦人。
老婦人扶著那女子,手邊的拐杖用力一蹬說︰「不準拜堂」
眾人皆驚,秦三娘忙撩起喜帕詫異地看著眼前那老婦人和病怏怏的女子。
好戲開場了。安曉琪瞟了眼夜鷹,交換了下視線這麼想。
「娘。」蘇三忙迎上去扶著自家的娘親,「你怎麼出來了?」
「哼我要是再不出來,你就娶了這狐狸精了,是否?」老婦人氣呼呼地說著,蘇三忙將她扶到一旁安坐下,而那病怏怏的女子始終怯怯地躲在老婦人的身後。
蘇三瞪著那名叫婉如的文弱女子語氣非常不善地說︰「娘,您別生氣,小心身子。婉如,你怎麼不看好娘?」
「我……」婉如反咬著嘴唇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你還有臉說婉如,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有了婉如這麼好的媳婦還要娶個狐狸精回來,你是不是想氣死婉如和你母親我啊」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議論開了,大家都不知道原來武狀元已經有了妻室。也難怪,這糟糠之妻一直體弱多病鮮少出門見人,就連府中的下人都未必見過。
最為吃驚的莫過秦三娘,她原以為自己是嫁給蘇三做妻,沒想到現在竟然是成了個妾。她一心要當狀元正夫人,可沒想過要做妾侍。
「娘……」
「你別說了,趕緊把這個狐狸精送回去。那麼多大姑娘不要,你偏偏要了個風塵女子,這傳出去被人知道了豈不成了笑話」
蘇老夫人說的也是在理,一個堂堂的武狀元娶了個風塵女子,還是這方圓百里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一心想嫁武狀元做狀元夫人的女子,這讓別人知道了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可是,娘,是三娘給了孩兒銀兩才讓孩兒到了京城考上了武狀元,要是沒三娘給的盤纏孩兒早就餓死在京城了。」
蘇三也不是什麼無情無義之人,他自然記得秦三娘對他的恩惠。當然,他也不完全是為了這點恩惠娶秦三娘。想這秦三娘如花美貌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並且精通男女**之事,這些可都是婉如給不了的。最重要的是,婉如身子弱進門三年都無所出,他要想要個孩兒能給蘇家開枝散葉。
「你若是要報恩,那就把銀兩還了她便是,就算多給點也沒關系。你又何必要娶她呢?」蘇老夫人堅持不讓自己的兒子做笑話,他才剛做上武狀元就娶個青樓女子,要是傳了讓皇上知道了,那豈不是壞事。
「可是……」
「沒得可是了,我現在立刻讓帳房取錢,你打發她走,咱們蘇家不能有這麼不干不淨的女子進門」蘇老夫人站起身就要找管家來,看得蘇三急在心里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此時,秦三娘走了上去,一臉忿恨地看著蘇三,因為他騙了她。
「蘇公子,你同我說你並無妻室,那三娘敢問這婉如姑娘是何人?」
蘇三現在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這邊老娘和夫人沒擺平,那邊秦三娘又開始發難,這叫她如何是好?
「婉如當然是我的媳婦,我兒子的夫人。」蘇老夫人站起身一臉威嚴地看著秦三娘。
她一見這妖媚的秦三娘就滿心不喜歡,瞧瞧這眉眼都帶著夠男人的妖氣,要是進了門那還得了,婉如一定非被這秦三娘弄死不可。
雖然婉如三年無所出她這個做婆婆的也著急,但,這就算娶妾也要娶個清清白白、干干淨淨的大姑娘,怎們能娶個人盡可夫的風塵女子呢。
「蘇公子,當日三娘見你擁有一身好武功才給了你盤纏讓你去考了武狀元,並且再三確認你有無妻室,你還記得當**是怎麼同三娘說的嗎?你說你家中只有一六旬的老母親並無妻室。可是,眼見為實,你有何解釋?」
秦三娘氣得渾身顫抖雙手緊緊握著拳,她雖為青樓女子卻也是有著一股子倔強,她自知出身寒微但也容不得別人如此期滿于她。
「三娘,你听我說……」
「還有什麼可說的陸管家,去帳房去一百兩來給這秦三娘,拿了銀子之後我們蘇家你和秦三娘再無瓜葛」
一百兩?一百兩就想打發她秦三娘?簡直是笑話
「當日我所贈的金銀首飾以及銀兩加起來何止一百兩,你蘇三欺瞞了我,現在你母親又想用一百兩打發我走,你們蘇家未免也欺人太甚了點」
她秦三娘即便是風塵女子可是也不能讓人如此貶低,區區一百兩只是她為蘇三付出那些的冰山一角罷了。
「一個風塵女子,給你一百兩就不錯了,你還想從我們蘇家撈什麼好處?告訴你,只要有我這個老婆子在一天你就別想進蘇家的門」
秦三娘氣急,蘇老夫人也一步不肯退讓,蘇三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一旁的賓客也進入了看戲模式,這好一場娶親大戲興許這輩子都看不見第二次了。
「蘇三,今日我秦三娘就要你一句話。你是休妻娶我,還是想同我恩斷義絕」
蘇三一听頓時臉色煞白,被秦三娘逼到了這地步,又被自己的娘同樣逼迫著,他要如何選擇?一邊是娘和婉如,一邊是秦三娘。這……
俗話說,娘只有一個,妻妾可以有無數個。現今他娘不同意讓秦三娘進門無外乎因為她是個風塵女子,這若是以後娶個尋常人家的女子做妾侍想必娘也不會反對,畢竟婉如三年無所出就算他娘再喜歡婉如到時看在傳宗接代的份上也會讓他納妾。
既然如此,他有何必執拗在秦三娘的身上呢?
娘親說的也是,一青樓女子若娶回了府的確不成體統,畢竟他現在也是堂堂的武狀元。想來,當時竟然答應這婚事還真是糊涂了,現在想想也未必非秦三娘不可啊。
「三娘……」蘇三想著回身看著秦三娘故作不舍地握著她的玉手說,「我知你真心待我,我對你也是一片真心。可是,母命難為,你也不想我背上不孝之名吧。更何況,婉如畢竟同我一起三年,即便無所出她也是我的妻子,你讓我休了她我實在做不到。所以……對不住了,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