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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平靜的不可思議。
那日燕清舞沉思許久之後是這般說的,若雅凝真是讓沈珺瓷給殺了,那麼事情就更浮渣了,雅凝這樣死在螢菪山莊的地盤上,就算慕容德義和趙兮不要求,其他長老也丟不起這個臉,這事定會追查下去,沈珺瓷到底為什麼要來趟這渾水?
燕清舞不得而知,這世上,怕是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清楚他的想法。而在沒有弄清原委之前冒然行動是不可取的。
夏曉慕說,其實她也明白,自己的能力相比螢菪山莊太過薄弱,況且現在還只是一種猜測,就算傳到慕容德義耳朵,他定也不會輕舉妄動。
只是,真的,真的想為雅凝做些什麼。
只要一想起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明明還有一天就要幸福的嫁給愛人,便發現原來她也會去仇恨一個人。
由于夏曉慕的身子還未痊愈,月琉光置備了一輛馬車,于是行程慢的讓人匪夷所思。
月琉光道,且當是游玩也不錯,結果燕清舞那廝還真恬不知恥的把這話當真了,立刻就調轉車頭往另外一個地方趕去。
夏曉慕難得安分,除了下來方便過兩次,便一直躺在馬車上睡得天昏地暗。其實馬車上睡的真的不舒服,也不知道燕清舞是準備去哪,一路走來不是一般顛簸,身體不停的和車廂壁做親密接觸,饒是如此卻也不想起身,就別扭的窩了一路。
時進黃昏馬車才停下來,車簾被挑開,火紅的夕陽鋪滿車廂,夏曉慕痛苦的眯著眼楮,半晌才適應了光線。
月琉光撩開車簾,微微偏頭,他溫柔的笑,明亮的雙瞳如婷月夜下的江水︰「慕兒,下車吧,我們到了。」
坐起身頓了片刻才回過神來,月琉光還在一旁候著,也沒催促,白皙的手指接近透明,夏曉慕傻笑,柔柔眼楮便蹦下車來,新鮮的空氣撲鼻而來,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
抬眼望去,這才發現居然是個被大山環繞的小村子,沐浴在夕陽之中,一片祥和之氣,小木屋子整齊的排列開來,如同大師手下的水墨畫一般。
「這里是哪?」夏曉慕晃了晃腦袋,漂亮歸漂亮,不過不可能看出是來看風景吧,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燕清舞,問道,「我們來這干嘛呢?」
燕清舞那桃花眼一眯,掏出腰間的金邊扇子,「啪」一聲打開來,搖得「嘩嘩」作響,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帶你們來見識見識上刀山,下火海。」
夏曉慕皺皺眉,還想問點什麼,三位身著少數名族服裝的女子迎了上來,火紅的衣服映襯著白皙的皮膚,身上掛滿了各種玉石視頻,最為顯眼的是頭飾,像是一頂用線編織而成的大帽子,兩遍有穗兒垂下,頂上點綴著五顏六色的花朵,很是喜慶。
一位看似年紀較大一點的女子走上前來,目光在四人中來回轉動,臉上的笑容如同冬日陽光一般溫暖︰「幾位不似本地人,可是為刀桿節而來?」
她的口音強調怪怪,聲音卻是柔和得很。
燕清舞連連點頭,金邊扇子晃得人眼花︰「正是正是,我們沒有來遲吧?」
「幾位來得剛好呢,我們正準備過去,若是不介意便同我們一道吧。」後面的小姑娘按捺不住,伸出個腦袋,一雙眼楮滴溜溜轉,最後盯在燕清舞身上不動了,白皙的臉上浮上一層紅暈。
這妖孽,怕是又禍害到一個純情小姑娘了。
如此,一群人便在三圍姑娘的引導下走進了村子。
路上,燕清舞才娓娓道來,之前出來歷練,偶爾路過這地,便覺甚為美妙,景色秀美不說,當地人待人更是熱情,只听當地人說,他來的不是時候,八月中旬是一年一度的刀桿節,那才叫一個熱鬧。
燕清舞這便惦記上了,只是後來一直沒有時間再來,剛好他們當時離這村子不算遠,月琉光一說且當游玩,他馬上就想起這個地方,沒想到還真來巧了。
繞著巷子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空地上人山人海,估模著整個村的人都積聚到此地了,紅紅綠綠的衣服交織在一起,遠遠望去如同一片花海。
人群中央聳立著兩根高大粗壯的木桿,木桿上綁了些東西,乍一看就像雲梯一般。
夏曉慕眨巴著眼楮,伸手指了指︰「那是什麼東西?」
身側的當地姑娘掩醉一笑︰「那是‘刀山’。」
夏曉慕還不明所以,一旁的上官嵐卻是拔高了音調︰「那木桿之間綁的莫不是長刀?」
姑娘點點頭。
先前還覺得有些郁悶,這會完全是被眼前的一切給吸引了,夏曉慕吞了吞口水,只覺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方才燕清舞說來看「上刀山下火海」,那意思是真的要爬到那上面去咯?
再走進些,一路看著燕清舞臉紅的姑娘隆起手放到嘴邊,朝人群呼喚︰「阿羅哥,快過來,來了幾位客人呢。」
片刻,便見一藍衣男子擠出人群,朝這邊走來,黝黑的皮膚顯得整個人很是健朗,偏生他長了一口好牙,這一笑起來,目光就全放在那白森森的牙齒上去了︰「幾位遠道而來,路上幸苦了。」上上下下打探了夏曉慕一群人片刻,轉身看向方才出聲的女子,「碧珠妹妹,怎麼也不帶客人換上衣服?」
碧珠一愣,懊惱的拍拍額頭︰「哎呀,我光顧著帶他們過來,我們這就去換上衣服吧,穿了新衣才喜慶呢。」
原來這阿羅哥是村長兒子,他熱情的招待著月琉光和燕清舞到自家去換新衣,夏曉慕則同上官嵐則去了碧珠家。
天色越發昏暗,天際殘留著一線夕陽。
人群中早就堆好了木柴,一旁有幾位類似巫師的人手中抬著火把,就待點燃。
男人的衣服終究要比女人的簡單些,月琉光同燕清舞換好衣服戴好頭飾之後,等了片刻才見碧珠引著夏曉慕和上官嵐過來。
月琉光眨了眨眼,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兩側青山蒼翠欲滴,村寨之中小路蜿蜒如龍,一直彎彎曲曲蔓延了很久。
一襲火紅輕衣,輕風吹過,她腰間的琛縭同衣角的輕紗隨風飛舞。
最後一絲殘紅漸漸消失,太陽終于完全隱落在天際,村寨的夜色升騰起白霧氤氳。長發盡數裹入頭飾之中,略施粉黛的臉毫無保留的出來。
夏曉慕有些不自在的扶扶頭飾,怯生生的抬頭看向月琉光︰「二師兄,很奇怪麼?」
月琉光這才莞爾一笑︰「慕兒很漂亮。」
「哄!」
人群中的木柴瞬間被點燃,熊熊烈火騰空而起,紅光漫天。
刀桿節開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