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色的火焰在黑夜中跳動,映照得人臉色通紅通紅,大伙圍著木柴站出個源泉,層層疊疊。許是村民真的好客,很輕易的幾人便擠到最里一層,相互拉著手,興奮的觀望著。
方才點火的人丟掉火把後,齊齊月兌去上衣,赤果著上身嘴巴里面念叨著奇怪的語言,片刻之後忽然大吼一聲,縱身躍入火海。
「天吶!」夏曉慕倒吸一口冷氣,嚇得別過眼去,莫不是這下火海還真要把人給燒了?
身旁的碧珠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姑娘別怕,每次刀桿節都有這樣的表演。」
「表演?」夏曉慕眨眨眼楮,重新看過去,那些赤果上身的人並沒有像想象那般被燒熟了,他們在一堆堆燒紅的木柴上,來回跳動,詭異的舞蹈細看之下有些像是在模仿各種禽獸的動作,看樣子他們似乎真的不怕火。
正想著,表演者們開始抓起地上的燃燒的木柴往自己身上涂抹,而後放在手中揉搓,夏曉慕皺著眉頭,又想看,又怕忽然看到什麼意外,整個心都懸了起來,撲通撲通直跳。
碧珠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族之人信奉火神,在火中舞動,經過火的洗禮,能為來年消災免難。」
緊張的心情漸漸放松下來,再看火中舞動的人,忽然覺得他們的身體里都蘊含著奇妙的力量,人活在世,若有信仰,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刀桿節又稱上刀山下火海。
火海中已經走了一遭,那接下來的自然便是刀山。
方才遠看還不覺得怎樣,現在那高聳的粗大木桿就在自己眼前,才覺得真的了不起,粗略的估計一下,怕是怎麼也有六十尺的樣子,那些綁在兩根木桿之間的長刀更是寒光閃閃,看著便覺得肉疼。
于是當身穿紅衣頭戴紅包頭的光腳勇士們健步躍上刀桿之時夏曉慕還是狠狠抽了口氣,只見勇士們動作輕盈,雙手握住刀口,雙腳踩著刀刃,魚貫而上,委實讓人瞠目結舌。
最先爬上頂端的勇士,點燃了掛在木桿頂端的鞭炮,隨之劈哩啪啦的鞭炮聲,人群中爆發出陣陣喝彩,夏曉慕的心情也被隨之帶動起來,因為雅凝之死而陰沉的心情向是有了一縷曙光,笑容漸漸爬上面容。
表演結束,人群散開到周邊的酒席之上,夏曉慕放開了碧珠的手,卻發現另外一只手還被人握住,似乎暫時沒有放開的打算,輕輕轉頭,便不爭氣的臉紅了,身著當地服裝的月琉光絕美之中多了一絲奇異的風采,他低著頭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忽閃忽閃,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慕兒,到那邊吃點東西吧。」月琉光道,握住夏曉慕的手便往酒席走去。
夏曉慕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總覺得今日的月琉光很溫和,不似往日那種即使很靠近也總覺若即若離的感覺。
今晚的他似乎很真實。
夏曉慕四下張望片刻,問道︰「燕清舞和嵐兒姐姐呢?怎麼沒見他們?」
「他們早就自尋樂子去了,不用擔心。」月琉光尋了個酒桌坐下,輕輕用力,夏曉慕便坐到了他身側,兩個人挨得那麼近,能清楚的感覺到月琉光身上的溫度,和淡淡的體香,一時有些情迷意亂。
「哎呀,姑娘和公子都在這里呀,剛想尋你們便不見人影,害怕怠慢了你們。」阿羅哥不知何時坐到了兩人對面,他的身側也坐了一位羞澀的姑娘,見到兩人含蓄一笑。
月琉光輕笑︰「無妨無妨,這麼熱鬧,如何都有玩耍。」
阿羅哥眼眸一轉,視線放到了桌上的酒水上︰「兩位客人怕是不知我們這喝酒的習俗吧?」
夏曉慕微愣,莫非喝酒還有些名堂來著,茫然的搖搖頭。
不就是喝麼?嘴巴一張,往里一倒不就成了?
阿羅哥笑笑,伸手攬過旁邊的姑娘,那姑娘看似靦腆,這會卻是自然的摟住阿羅哥的脖子,阿羅哥的另外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酒壺,舉到兩人頭上,他們靠的那麼近,一起張開嘴巴,仰起頭,嘴唇幾乎踫到一起,酒水傾倒而出,同時流入了兩人的嘴中。
一杯酒下來,夏曉慕居然看得面紅耳赤,阿羅哥見狀放下酒壺哈哈大笑︰「這是同心酒,在我們這,愛人之間,親朋摯友都可以這樣喝酒的,兩位也來試試如何?」說道此目光在夏曉慕和月琉光之間轉動片刻,笑得有些曖昧,「你們也是情人對吧?」
夏曉慕的臉越發紅了,不可否認听他這樣一說心中自是竊喜,偷偷看看月琉光,他扶著偷偷輕笑,不說話。
「他是我師兄啦。」夏曉慕覺得還是把話說明的好,免得一會尷尬。
阿羅哥拍拍手掌︰「那也可以喝呢,亦親亦友,更要喝哦!」
夏曉慕眨了眨眼楮,紅著臉還在躊躇,忽然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月琉光精致的臉近在眼前,他吐氣如蘭︰「來,慕兒,抱著我。」
像是受了蠱惑,還沒來得及思考手便環上了他的脖子,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感覺全聲的熱氣都往臉上爬,尷尬的不敢去看月琉光的眼。
月琉光輕下,手上輕輕用力,讓她更加靠近︰「來,抬頭,張嘴。」
感覺到月琉光的呼吸盡數噴灑在臉上,嘴唇似有似無的踫到一抹柔軟,不免春心蕩漾,心癢難耐,正想著,酒水傾瀉而下,微辣的感覺蔓延整個口腔,酒性還算溫和,並不引人嗆咳。
有些酒水從兩人的嘴唇之間漏了下去,順著脖子流入衣內很是不舒服,月琉光又是靠近了些,方才只是若有若無的踫觸,這會下嘴唇是真的貼在一起。
感覺到唇上柔軟,幻想過千百次的地方終于被踫觸到,腦子里嗡嗡作響。
她醉了,定是醉了,不然怎麼會看到月琉光看她的眼神里是那麼強烈的感情。
直到月琉光放開她,輕輕為她擦拭嘴邊的酒水,她才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再看月琉光,他的眼中只余下淡淡的溫柔。
目光一轉,對面的阿羅哥和姑娘,居然都紅了臉神色有些尷尬。
天吶,剛才的事情到底有多曖昧?
阿羅哥見兩人停下來,這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哦~師兄妹啊~」
那個「哦」那叫一個千回百轉,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一副我都明了的模樣,偏生月琉光是個萬不能指望他會解釋的主,夏曉慕甚至懷疑在他的情感之中,定是沒有「害羞」「尷尬」一類。
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吆喝︰「喲,快來領煙袋咯!」
阿羅哥一听連忙起身,眨巴著眼楮招呼道︰「快快,好玩的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