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環顧四周,發現是四年前兩位大師對弈的地方。離自己家還算近。
回到家中,月琴與娘親已經就寢。
四年了,家里還是跟自己離開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連自己平時休息的小窩也被收拾的很干淨,月茹心里一陣溫馨。
不敢驚擾娘親和姐姐,月茹躡手躡腳地在小窩中睡下。
她現在迫切地需要睡眠,一沾枕頭就進入了夢鄉。
幾天後,月影也回到了家中,至于回來的原因,月影也沒多說。
月茹覺得月影的氣質產生了一些改變,似乎比以前要沉穩內斂一些,身體也變得壯實了許多,臉龐透著一股健康的紅潤。
月琴也感覺比以前柔媚活潑了一些,一雙眼楮水靈靈的散發著無窮的電力,不像之前那樣是不沾人間煙火的清冷。尤其是談到月簫的時候,兩頰上會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難道被愛情滋潤的男男女女都這般充滿生機?為啥自己的命運就這麼悲催呢!好不容易踫到個極品帥哥,可是人家已經心有所屬,自己跟人家連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月茹羨慕地想著。
三姐弟齊聚,月茹覺得生活仿佛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幸福和諧的狀態,過去同歐陽翎朝夕相處的四年像是一個悠長的夢,現在的她已經夢醒。
過了幾天,月茹感覺自己的感冒似乎驅逐得差不多了,
不過每次提到要月鈴家串門的時候,月影的反應卻跟月琴大相徑庭,總是找各種理由推月兌不去。
「咦,小弟,怎麼你不想見到你心頭的月鈴妹妹嗎?」。月茹故意逗他。
「別提她了。就是因為不想見她,我才不過去。去了準會被煩死。」月影不耐煩地擺擺手。
月茹有些納悶了。根據自己前世的經驗,有些男孩會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故意裝作一副愛理不理的冷漠樣子,甚至拼命欺負對方。但是一看到弟弟,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是那種又喜歡又會別扭的說不出口的性子嗎?顯然不是!就他那種臉皮厚度,對方就是再討厭他,只要他喜歡,一定會死皮賴臉地跑上門去,想盡辦法粘在人家身邊的。
看來弟弟跟月鈴之間有什麼誤會了!
如果弟弟這里找不到答案,只能去找月鈴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月茹姐妹來到月鈴家。
月琴很快就跑去跟月簫一起,以探討琴藝為名,實則行卿卿我我之實。好在月茹前世就已經見怪不怪,心理鍛煉得極其強韌。
月鈴一見面就給了月茹一個大大的擁抱,差點沒把她憋過氣去。
這小妮子怎麼幾年不見,力氣變得這麼大?月茹揉著自己的小肩膀憤憤地想。
很快,月鈴就把自己這些年在玄龜大師那所受的種種「虐待」竹筒倒豆子般向月茹和盤托出,听得月茹陣陣咋舌。
「蝦米?你們每天天不亮就開始背著龜殼爬上幾千級台階?不爬完還不給晚飯吃?」
「蝦米?你們還要每天廝殺五十局,不下完棋不準睡覺?」
「蝦米?你們練龜息大功還要每天在水里屏息浸泡幾個時辰?」
「蝦米?你們練功還要每天在瀑布之下經受沖刷?」
……
比起月鈴跟月影地獄般的待遇來,月茹覺得自己在松鶴谷的生活真是天堂級的享受了。不說每天不用受那麼多的虐待,單是吃飯睡覺等等方面,就沒有任何限制。
「對了,你瞧我給你帶了什麼?」月茹掏出一個靈桃。
「啊!這是松鶴谷的五行靈桃,吃了它能快速補充靈氣不說,還能緩慢改善修煉者的身體資質,珍貴無比,連這舍得都給你吃,你師傅對你真好!」月鈴啃著仙桃,滿臉寫滿羨慕。
要是告訴她這桃子平時我都拿來當零食吃的,不知道她會怎麼想。月茹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過于刺激月鈴幼小單薄的心靈。
「對了,你在松鶴谷里的那幾年怎麼樣?」月鈴吃了靈桃,抹抹嘴,好奇地問。
于是月鈴便把自己在松鶴谷的事情,揀了一些能說的,大略告訴了月鈴。
月鈴听得都呆了,喃喃道︰「我可真是羨慕你啊!有這麼個好師傅!」
月茹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師傅對她是挺好的,但是,哎,不知為何,總是有些不願意多談他。
「你師傅龜大師跟我師傅齊名,也就嚴格了點兒。但是學的東西還是差不多的啊!」
「阿茹,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在刺激我?你師傅可是鶴族的皇子,有鶴族第一天才之稱,年紀輕輕就能挑戰我師傅,跟他戰成平手,而且修煉上的速度更是無妖能出其右。要知道我師傅可比他早修煉了一千多年。而且他結合平生所學自創出《松鶴長生經》,听說就是在外面的修真界也是罕逢敵手。」一說到八卦,月鈴就不由兩眼放光,口沫橫飛。
「月鈴,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沒有要刺激你的意思。」月茹頓了頓,轉移了話題,「對了,你跟月影之間發生什麼了?怎麼他好像有點躲著你,不願意過來?」
「額,這個……」月鈴一向伶俐的口齒突然變得不靈光起來,「可能他有點不那麼喜歡我的鈴聲吧。」
現在月茹已經明白為什麼月影會嫌月鈴煩了。月鈴的鈴聲,哪是他能吃得消的,而且他還是那麼一個愛面子的家伙。
月茹幽幽嘆了口氣,緣分這種事情,畢竟不是能夠強求的。
月影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自己的緣分,還是要他自己去把握,自己在這里瞎操心也沒什麼用。
「月鈴,」月茹猶豫了許久,還是問出了心里的問題,「你听說過關于我師娘的事情嗎?」。
「啥?師娘?」月鈴瞪著銅鈴般的眼楮,「挖!驚天大八卦啊!他何時成親的?妻子是誰?長得漂亮不?有幾個寶寶了?……」
月茹眼角一陣抽搐︰「你先別激動,待我慢慢說,」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後,月茹才說,「其實呢,我沒有見過真人,只是听說或許有……」
「咚!」月鈴一個糖炒栗子磕到月茹腦袋上,「不要相信那些道听途說的啦,連你都沒見過,連我都沒听過的,肯定不可能是真的,應該是哪些好事之妖沒事炒作出來的吧。」
「這……其實我也不確定,不過謠言這事情,說沒有又像有,說有又像沒有,所以我才來找你證實一下嘛!」月茹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完了,起了個小包,這月鈴怎麼才四年不見,下手居然這麼不知輕重了!
可是又不能把師父的秘密到處宣揚,怎麼辦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沒听說過你師傅有過什麼妻子,再說了,他還那麼年輕,談婚論嫁還早呢……」
蝦米?月茹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你說還早是啥意思?」月茹搖搖月鈴的胳膊。
「哎呀,你別激動嘛!難道你不知道嗎,修妖者很多都是終身不娶的,就算有,也是好幾百年之後的事情了,因為修為相近的道侶實在太難找,每個幾百年根本看不出來。你看你姑姑銀霜狐王不是到現在還待字閨中,你師父才不到一百五十歲,要談嫁娶實在太早了些吧……」月鈴邊啃桃子便說。
「哦,原來這樣啊……」月茹若有所思地說,轉眼又掏出一個靈桃,笑嘻嘻地湊到月鈴跟前︰「我想打听一個人,要盡可能詳盡的信息,你可不要藏私哦~」
月鈴也不客氣,一把搶走了靈桃啃了起來,「咱倆誰跟誰呢?不說別的,靈幻谷以內的消息,可沒有誰比我更靈通了!」
「咳咳,歐陽雲希,這個女人你听說過嗎?」。月茹神色凝重地問。
「啊~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她,她不就是鶴族第一美女嗎……」
「蝦米?」月茹緊緊地攥住了月鈴的爪腕。
原來是鶴族第一美女!好吧,這下月茹敗得沒有脾氣了。
也只有本族第一美女,才能配得上他吧!
只是心口怎麼還有些隱隱作痛呢?
「咳咳,我還沒說完呢!」月鈴稍稍動了動,把自己從月茹魔爪下解放出來,「她是鶴族第一美女,也是你師傅歐陽翎的姐姐……」
眼見月茹的爪子又抓了上來,月鈴一個後倒翻,躲了開去,手中啃了一半的桃子滾到地上,沾了不少灰塵。
月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又掏出一個桃子說︰「月鈴妹妹,那個桃子不要了,這兒還有個更新鮮的呢。」
月鈴狐疑地看了她半晌,又湊到近前拿爪子探了探月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按理說你剛剛好,也不會復發得這麼快才是。」
「呵呵,」月茹不自然地干笑了幾聲,「其實還沒好透,有些後遺癥罷了。這不急著趕來見你了嘛,要不還得在床上多臥幾天。來來,你接著說,我听著呢。」說著擺出一副溫馴小白兔的神態。
月鈴這才接過桃子,二話不說,直接塞嘴里啃了起來。月茹一直在旁邊很安靜很乖巧地等她吃完桃子,一點不耐煩的表情都沒有。
月鈴不知道,對面的月茹此時已經心花怒放,感覺自己一下又飄到了九重雲霄。
「咳咳,」月鈴的聲音適時地把月茹從雲層中拉了下來,「這個,我接著說,剛剛說到哪啦,哦,對了,歐陽雲希是你師傅的姐姐,多年前嫁給了歐陽翀,也是鶴族的一代天之驕子,咳咳,當然比不上你師傅了,不過歐陽雲希夫婦已經離開靈幻谷多年,听說去了天靈大陸,再也沒有回來過,不知兩位夫婦現在如何了?」
原來如此,看來師傅的姐姐在天靈大陸不幸隕落,自己當初看到的墓碑不是歐陽翎而是歐陽翀立的,話說這兩個名字在那種漆黑的夜里還真的很難分辨得清……
看來師傅說自己不想考慮兒女私情並不是騙自己,而且是另有苦衷。
都怪自己當初沒有將師傅的七大姑八大姨打听清楚,否則也不會產生那麼大的誤會了。
想當初自己還傷心得要死要活的,哎,自己前世加今生的年齡都快奔三了,怎麼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樣呢,簡直丟死人了。
好吧,雖然師傅現在還沒跟自己在一起,至少還沒有被其他女妖搶走,等以後自己長大了,肯定有的是機會。
想到這,月茹再也抑制不住,不由面頰緋紅,笑得嘴都合不攏。
只剩下對面的月鈴在對面用同情的目光注視著月茹,一陣搖頭嘆息,哎,真不該讓她這麼急著過來的,都燒成這樣了,還到處亂跑……
很快,又一年在小狐狸們沒心沒肺的歡笑聲中很快就過去了。直到有一天……
白狐媽媽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