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本門弟子居然能學會玉虛派的獨門功法?難道她跟玉虛派有勾結?」面容瘦削的秋長老注視著擂台的中心,嘴角微微抿起,臉上頓時籠罩了一層寒霜。
「說不定這個弟子是玉虛派所派來的奸細,」一旁的程長老也不由幫腔道,本來就被肥肉擠得沒型了的雙眼微微眯起,成了一道細縫。
「我看不一定,如果她真是玉虛派所潛伏進來的奸細,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玉虛派的功法,完全不知道收斂?我看我們還是先調查清楚吧,免得冤枉了好人。」一旁的包長老沉吟半晌,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恩,也好。」秋長老听了這話,臉色稍微和緩了些。
……
話說此時的擂台上,宇文灝正面對著向自己追擊而來的青蓮,臉色有些微微發白。
不管是誰,當看到自己凝結出來的術法反過頭來攻擊自己的時候,這種滋味都絕不會好受。
突然,宇文灝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拍了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宇文師兄,我在這兒呢……」
宇文灝感覺自己仿佛見了鬼似的,被嚇了一大跳,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背後去的?自己居然沒有感覺,難道她的神識已經在自己之上了?
「大妙青蓮,給我停下」宇文灝冷汗直冒,立馬掐訣讓青蓮停下來。
好在這次,青蓮乖乖地停在了身前不遠處。
宇文灝清楚,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完全有能力將自己擊殺,而她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完全是顧念著平時兄弟情誼的份上,所以自己這一場術法比斗實際上已經輸了。
這個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師弟,雖然自己也很看好她的努力,卻沒想到,在自己修為比對方高出一截的情況下,發出的一擊,還能被對方輕巧地避過,這,深深地傷害了宇文灝的自尊心。
「宇文師兄,師弟一向很敬佩你,也不想傷害你,你還是認輸吧」月茹輕輕用只有宇文灝能听到的聲音勸說道。
宇文灝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岳師弟,是男人,就光明正大地跟我一戰吧,讓我輸得心服口服」
月茹雖然很想說,自己完全不在乎是不是男人這一點,但是看到宇文灝極度認真的表情,不由點了點頭,「好吧那師弟我就得罪了」
說著,身邊的幻影消失,自己的真身飛到了宇文灝的正對面。
月茹這麼做,完全是出于對宇文灝的尊重,如果換了其他人,她說不定早就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將對方擊暈在地了。她知道,宇文灝雖然性格平易近人,卻也有很強的自尊的,要不是他當初有些放水,自己拜入靈越派恐怕都成問題。
自己作為一個被他發現並提拔上來的師弟,也理應給他一點最基本的尊重才是。
「大妙青蓮,給我碎」宇文灝發絲飛揚,雙目微紅,兩手掐訣,將無數玄奧符文打入青蓮之中,看上去有種破釜沉舟、壯士扼腕的悲壯。
青蓮上頓時迸發出無數道金光
月茹看到這一幕,不由驚呆了,宇文師兄他,他居然要碎蓮
「宇文師兄,不要……」月茹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圍觀的人群中也不由發出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碎蓮這是宇文師兄第一次在擂台上使用這種同歸于盡的強大招數啊居然是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弟子使用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青蓮破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次重塑成型,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他犯得著為這個了新入門的外門弟子而如此拼命?要知道,他這樣做,自傷經脈,之後再面對其他的對手可沒有多少還手之力了啊」
「你還別說,新來的這小子雖然修為不高,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然怎麼能把宇文灝師兄都逼到如此地步?」
「這個新來的小子這下可慘了,這麼強大的一招,就是築基期弟子都說不定都無法全身而退,看來這小子十有八九以後會是廢了」
……
眾人議論紛紛,都對宇文灝的過激行為表示不解,同時也對這個新來的弟子表示惋惜。
程劍南都不由低下頭去,不忍心去看月茹接下來的慘狀。
青蓮瞬間變成金蓮,仿佛被點燃了一般,金蓮陡然碎裂成無數片,如一場金色的花瓣雨,朝著月茹所在的方向洶涌奔襲而來。
此時,就算月茹分成三個分身,面對鋪天蓋地的金蓮碎片,也避無可避
因為,裹挾著洶涌靈力的碎蓮,如箭雨般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月茹身前所有的空間,完全沒有死角
「松鶴神針,給我上」月茹在身前迅速凝出數千枚青色神針,飛到身前,仿佛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青色大網,跟金色的碎蓮之雨對峙了起來。
宇文灝感覺到青色神針上的澎湃靈力,眼里不由掠過一抹驚異。
看台上的弟子都驚呆了,一時都忘記了呼吸。
連幾個長老的注意力都不由得被吸引過來。
綿密如織的金色的蓮雨同密不透風的青色針雨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陣撼天動地的轟鳴。
由于都是靈力凝成,金色和青色不斷地消耗著,消散在空中。
月茹的臉上微微透出一絲蒼白,但是仍不停地催動渾身妖元,在指尖不停地凝出道道青色神針。
雖然月茹的松鶴神針也很強,但是由于在修為上畢竟還是比宇文灝差了一籌,加上對方有破釜沉舟的決心,威力大了不少,擂台中的金色光芒終于慢慢地將青色光芒一步一步逼退。
最終,青色光芒完全被吞沒,而金色光芒,雖然也黯淡了不少,但還是有一小團抵達了月茹的身前。
宇文灝眼中不由掠過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不過出乎在場所有人預料之外的是,月茹不但沒有趁機後退,躲開那團金光,反而朝著那團金色光芒直接迎了過去。
「啊」人群中不由發出一陣陣驚叫。
在眾人的眼中,這種行為簡直無異于自殺
可是,詭異的是,那團金光在踫到月茹的外袍後,居然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她的外袍上,居然沒有一絲破損。
臉上慘白的宇文灝,此時只來得及露出一抹淒楚的微笑,就噴出一大口鮮血,咚的一聲,仰面栽倒在擂台上。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連程劍南他們幾個也嘴巴張得大大的,下巴簡直要掉到地上。
半晌過去,直到月茹一步步離開了擂台,眾人才反應過來。
「真想不到,這小子居然就這樣把宇文師兄最拿手的大妙青蓮給破解掉了看來這屆的凌雲榜是要改寫了」
「她只是一個新入門的外門弟子,而且入門考核成績也不出色,還比宇文師兄低出這麼多級,怎麼能不聲不響地把宇文師兄打敗,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說啥呢宇文灝也真是的,剛剛明顯不在狀態,才讓一個新來的弟子佔了便宜要是換了我,肯定不要一炷香就能把她打趴下」
「她身上的法衣難道是法寶嗎?要不怎麼能抵擋住宇文師兄的全力一擊而毫發無傷?」
「想不到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一個新弟子,居然能將宇文灝師兄給打敗,而且她才凝脈七級的水平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哎,我虧死了,剛剛沒有相信岑寂還有南宮靈,把靈石全押在了宇文灝那邊,這些血本無歸了,哎……」
……
月茹沒有理會周圍弟子驚詫的目光,而是飛快地離開擂台,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安安靜靜地煉化靈桃的靈力。
多虧了自己臨行前特意穿上了通玄寶衣,才在最後關頭得以全身而退,秋毫無損。
月茹想到宇文灝,心頭不由掠過一絲歉意,自己雖然說了不使用法器,但是最後關頭,還是不由自主地動用了通玄寶衣的力量,才躲過一劫,否則,就是自己目前的妖體已經堪比中階法器,說不定還是抵擋不住宇文灝的致命一擊。
還好自己事先把通玄寶衣用基本的煉器手法偽裝了一下,讓它看上去極其普通,靈氣全無,不然很有可能被認出來。
將渾身妖元恢復了十之七八後,月茹不由重新回到擂台前,準備去取回屬于自己的五十萬靈石,順便看看其他擂台的比斗。
不少弟子在見到月茹後,都像見到怪物似的看著月茹,同時不由自主地給她讓開一條道來。
不過還有一些弟子,以一種嫉妒的目光看著月茹,讓她渾身不舒服。
「喂你這個小子,別以為戰勝了宇文灝就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可不像宇文灝那個軟蛋,居然那麼弱,讓一個才剛剛到凝脈後期的新弟子給打敗了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待會兒別讓大爺我踫到小心老子一巴掌滅了你」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突然出現在月茹的身前,身邊跟著幾個桀驁的小弟,態度無比囂張,眼神充滿蔑視和挑釁,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月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