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離又病了
那日清晨出了汗被風一吹,回到柳長青家中,安兒在柳長青媳婦的懷里哭鬧不止,漫離自是甚麼也顧不得的上前抱了過來,又哄又喂的折騰了大半晌,結果到了晌午她就發起了高熱。
而這一病便又是四五日工夫,也因著她的病,村民分了那三只老虎的肉也不好意思再佔著虎皮,倒是把三張虎都硝好了送來。如今那只母老虎的皮就墊在漫離身下。
屋里暖暖的炭火 剝有聲,石大川怕屋里炭氣過重,對面牆上的窗戶留了道小縫。漫離半靠在床上做了會針錢便覺著脖頸、腰背都泛起酸痛。她只好放下手中的針錢半靠在牆上,透過窗縫看外頭大雪紛飛。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前些日子村民們送了好些年貨來,柳長青甚至還送了半只羊過來,那幾日自己還病著,石大川便甚麼也不讓自己做,她每日里便只懨懨地歪在床褥上看石頭忙進忙出。
熬藥、做飯、清掃、洗衣、帶安兒這些事石頭都做得不錯,可是做飯做菜這種事情石大川實在是做不太來,柳葉兒倒是過來幫了一天的忙。
可是漫離看她在家里進進出出的,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心里總是不痛快,也不知石頭是感覺到她的不高興,還是覺得不太好麻煩人家,總之石頭再三跟柳葉兒表示,不需要幫忙。
現在好了,明天就過年家里甚麼都準備好
漫離半歪在床褥上低垂下無神的眼眸,苦笑道︰「我還真是個大包袱,如果沒有我石頭和柳葉兒一起,應該會過得更好吧」
趴在火盆邊打盹的奔兒听見漫離的低語,以為她是和自己說話,抬起毛茸茸的腦袋像她看去,卻見她只管低著頭自言自語,撒嬌似的低嗚了兩聲,挨到漫離身邊用它毛茸茸的腦袋往漫離懷里拱去。
漫離揉了揉奔兒的大腦袋,「奔兒啊,好像你都比我有用些呢」
奔兒自是听不懂漫離的話,只覺得她躺了那麼些天,現下終于可以和自己玩了,興奮地直搖尾巴,甚至還把自己軟乎乎肚皮露出來,讓漫離給它擾癢癢。
石大川剛鏟了屋頂的積雪,拍著身上的雪,一進屋就見奔兒纏著漫離,不由沉聲呵斥︰「大奔,都講了不準去鬧阿離的。」
早在石大川進屋那會,奔兒已麻溜地躥回到自己的窩里去了,這會睜著兩只大眼很是無辜地看著石大川,一副認錯的樣子
漫離好笑的起身給石大川倒了碗熱姜湯︰「我不過是發熱罷了早就好了,你實在是小心過了頭。」
石大川接過姜湯,正色道︰「路大夫說了,你身子弱要好生休養才是的。」他一面說一面又扶著漫離往床褥上坐下。
剛開始的時候漫離是很享受被石頭當珍寶般的愛惜著的感覺。然現下她漸漸的不安了起來,尤其是這一次生病,她越發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除了拖累石頭,甚麼用也沒有。而且她也發覺舊疾隱隱地有復發的跡像,難道自己又要回到藥罐子麼
「石頭,對不起。」漫離那雙略顯暗淡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石大川,她的手則牢牢地拽住石頭的胳膊。明知自己是個包袱,可她就是賴定石頭了
石大川微微一怔,疼惜地笑道︰「胡說啥呢。」
「石頭,你去把廚里的東西搬過來。」只要是可以逃避的事情,漫離是一概選擇無視,對自己的身體更是如此。即然是無法確定的事,與其替將來擔心,倒不如過好眼下的日子,至少快快樂樂的把這個年給過了。
石頭有些不悅地反駁道︰「你還病著呢,好生歇著才是。」
漫離兩手直把他往外推︰「不過是做些手頭上的事有,有甚麼累的。再說了,不是有你幫忙麼」
石大川听漫離的話早听成了習慣,再則他看漫離的精神還不錯,既然漫離堅持,他自然是乖乖地照辦。
家里的東西倒是不少,且不說他們先前買了許多,就是這幾日村民們送來的就不少,這麼個臘月天的家里光菜蔬就有大白菜、蘿卜、山藥,冬筍、山菇等,肉就更不用說了雞、鴨、魚、羊應有盡有,且石頭都打理干淨了。
在石頭的幫助下,半天的工夫漫離可做出不少菜來,她知道石頭飯量大,吃不來那些精致小炒,因此做得皆是大菜,四喜丸子、糖醋排骨、白切羊肉、三鮮大餃、山藥炖雞、荷包蛋炖鯽魚等等。
石大川看著灶上這一盤盤的菜,瞪大了眼眸贊道︰「阿離,你真是本事,咋就能做出這麼些好吃的呢」
漫離抹了抹鬢邊掉下來的碎發,笑道︰「不過是些家常菜,也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所謂生命在于運動,漫離這一通忙下來,本來還有些不舒服的身體,倒暢快了許多了,連精神都好了些。
這時屋里安兒哇哇地哭了起來,石頭忙道︰「安兒不哭,阿爹來了」說著急急趕回屋去。
漫離一面給女兒的米湯里澆了點魚湯,拌了些碎肉末,端著小碗走進屋子,點了點安兒的鼻頭︰「臭安兒你倒是會算時候,爹娘一忙完,你就開哭倒是一下都不讓我們歇啊」
小安兒在石頭懷里哭得抽抽噎噎,小鼻頭紅通通的,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里眼淚汪汪,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好了,知道你餓了」漫離邊說邊舀了勺米湯送進她嘴里,小家伙吧唧吧唧嘴,伸著短小的胳膊依依啊啊地就要來捉湯碗。
漫離飛快地移開湯碗,瞪視著女兒︰「不準動手」
小家伙不高興了,依依啊啊的聲音大了起來,小身子也在石大川懷里鬧騰了起來,「噢噢,安兒乖啊,阿爹疼你」石大川抱著安兒不住地輕哄,然後又瞪了漫離一眼︰「安兒才多大啊,你做甚麼凶她呢」
漫離無奈地嘆了聲,石頭才帶了小家伙幾天呢,就把她當心肝似的寶貝了
兩個人好容易把小家伙喂飽了,自己也吃過了。此時夜色漸沉,漫離歪在床褥上陪安兒玩耍,奔兒蜷在自己的窩里,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外頭甩來甩去,石大川在廚里刷鍋洗碗,一切都那麼幸福美好。
突然一股揪痛襲上漫離的心頭,她窩著身子捂著胸口大氣都不敢喘,安兒好奇地看著她,小嘴里依依啊啊的,好像在問阿娘你怎麼了?
漫離飛快地從枕下取出藥瓶,倒出幾粒小藥丸服下,小藥丸也算是有奇效的了,一服下去,心口的疼痛便輕緩了許多。看來自己幾次牽動舊疾,現下它真的是要復發了
漫離捂著胸口,靠在牆上苦笑著想。
「依呀——」小安兒不知怎麼爬到了漫離身上,扯著她的衣襟居然坐了起來,大眼楮看著漫離,好像在等她的夸獎。
漫離抱起她親了親︰「安兒真棒」眼淚倏地涌了上來,漫離仰起起頭勉強將眼淚逼回去,在那個世界還能動手術,那麼在這里自己惟有死路一條吧,可是就這麼離開麼?不留下一點痕跡?
不行,這絕對不行,一定要留下些甚麼
漫離又親了親安兒,將她抱到一邊,拿起晌午給石頭做到一半的衣衫,一針一針地縫了起來,這是自己唯一能留給他的了
「阿離,大晚上的你又做啥活計呢」石大川一進屋子,就見漫離在燈下做針線,上前奪了過來,皺眉道︰「你咋就這麼不愛惜自己身子呢」
漫離柔柔笑道︰「做些針線有甚麼累的,後天就是大年初一,我想把這袍子趕出來,你到時候好穿呢」
「俺又不是小孩子,過年還非要穿新衣裳麼」石頭邊說邊把東西收了起來,就見安兒在那里打哈欠,「哎喲,俺閨女困了」石頭抱起安兒,左右搖晃著哄她入睡。
漫離則將籮筐里的被褥鋪好了,再輕輕地給小家伙月兌了衣服,將她放進褥子里,「石頭,我們好像還有一件大事沒做呢」漫離回過身,兩手勾在石頭的脖頸上,嘴角是輕輕淺淺地笑意。
石頭登時就紅了臉,目光躲閃道︰「阿離,還,還是,等你好些再說吧」
洞房花燭石大川一直都在想,可漫離一提,他還是慌到不知如何是好。而漫離呢,之前她也許還不是很著急總以為來日方長。可現在,她只希望立時就成了石頭名副其實的妻子
因此趁石大川眸光躲閃之際,她已送上了自己的吻,帶著渴求yin*著呆愣住的石頭。
漫離的吻就像一個火種點燃了他深埋體內的火,整個人燒著了似的,腦子里渾噩一片,只能依著本能的索取,很快他便轉守為攻。
待漫離稍稍回神時她已在床褥上了,石大川靠在她身上,渾身的肌肉繃得跟鐵塊一樣,可他笨拙的手,怎麼也解不開漫離的衣衫。
漫離忍不住輕笑出聲,石頭猛地抬起頭瞪視著她,原本純良憨厚的黑眸,此時卻帶著駭人的獸光,他毫不遲疑地俯擒住那兩瓣嫣紅,狠狠地吞食。
而他再沒耐心有對付那惹出人的衣帶,大掌稍一用力,漫離衣衫盡解。火光下白膩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暈,漫離迷迷糊糊地听見咕嚕的聲音,緊接著一陣刺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石大川雖然處于顛狂之中,可是漫離的身子的僵硬,他還是感覺到了,他連忙停了下來,看著身下臉色慘白的漫離,幾乎嚇停了心跳︰「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