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若蓮花 正文 第二章 洮龍鎮

作者 ︰ 瀾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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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離開,千里之外。等到那一股旋風停下的時候,碧小荷倒掛在一片莽莽森林中的一棵杉樹上,那半塊烏龜玉佩在她眼前晃蕩。碧小荷咬緊牙,咒罵起聶隱娘,憤憤然抓起枝椏上的玉烏龜,從樹上跳下來。

這是哪里呀?這樹長得挺高!

碧小荷這人很路痴,一時間沒找到東南西北,好不容易等到月亮爬出來,才辨清方向。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碧小荷撿起一根細木棍,在棍子的一頭做個標記,朝天一扔,標記指向西南方,于是碧小荷就朝西南方走。她走啊走,走啊走,又冷又餓饑寒交迫——我要吃肉,嗚嗚……

走到月落西山的時候,碧小荷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是修道之人啊,我會飛的,竟然用走路這麼低級的方式!碧小荷把自己鄙視一番,然後取出凝碧劍,擦擦嘴邊的口水,暫時把饑餓拋到一邊,認真打量起這把劍——此劍略長,碧瑩瑩如清水之色,信手一揮,寶劍激起一道青光,一株百年老樹轟然倒塌。碧小荷嘴唇微張,有些難以置信,我明明沒有用力的呀!好劍,果然好劍!碧小荷歡歡喜喜的祭起凝碧劍,拈個御劍訣,在蒼茫夜空中自由馳騁。

天明之時,碧小荷到達一個名叫洮龍鎮的地方,一條小河從山上流入鎮中,鎮口還塑立一尊三人高的龍頭人身的雕像,不少人對著雕像頂禮膜拜,燒香貢果。看樣子這怪物應該是小鎮的守護神。碧小荷餓得不行了,沒工夫看雕像的熱鬧,沖進鎮里四處張望。

飄香四溢,是香酥烤鴨!好愛啊!碧小荷咽了咽口水,抵擋不住美味的誘惑。攤販老板笑問道︰「姑娘,要一只嗎?」。

碧小荷雞啄米似的點頭,當然要!老板從烤鴨架上取下一只遞給碧小荷,碧小荷抓起烤鴨就開吃,完全沒有任何形象可言,倒把烤鴨老板嚇得愣住了。碧小荷邊吃邊走,老板追上來,「姑娘,你還沒給錢呢?」

「錢?」錢是什麼東東?碧小荷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楮,反問道,「你沒說要給錢啊?」

烤鴨老板頓時為之氣結︰「買東西給錢天經地義,看你模樣長得挺清秀,想吃白食,沒門!」

這時候,街上人來人往的不乏好事者,都圍過來觀望,在一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碧小荷有點害怕,從未踏足俗世的她,對俗世生活的了解是一片空白!碧小荷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問烤鴨老板︰「能告訴我什麼是錢麼?我看看我有沒有。」

圍觀眾人臉色微變,烤鴨老板很無語的樣子,但碧小荷的確不知道什麼是錢,師傅沒講過!

「錢就是銀子,銅板也可以。」烤鴨老板揚手展示一錠銀晃晃的東西,那就是錢麼?碧小荷打開自己的小手鐲,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掏出來——大鐵勺、菜刀、手絹、毯子、一本燒毀大半的《南華經》、浸了水的吳道子仕女圖、凝碧劍、枯蓮葉、小泥人、木偶玩具……鎮上的人完全傻愣眼了,有的人甚至像看妖怪一樣的看著碧小荷,不知道這一堆東西是怎麼冒出來的。碧小荷有些不好意思,對烤鴨老板道︰「好像沒有錢哦!」

烤鴨老板的額上立時掉下三根黑線,擦一擦臉上的汗,無語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突然間精芒一瞥,看見雜物堆中的凝碧劍,又改口道︰「把這把劍給我,這事就算了!」說著,就伸手要拿碧小荷的寶貝凝碧劍。

「你干嘛?」碧小荷大叫道,隨著這聲喊叫,所有東西唰唰飛回到她的小手鐲中。碧小荷揚起拳頭,直接把烤鴨老板打飛。圍觀之人見狀,都一臉驚愕的盯著碧小荷,不知是誰高叫一聲︰「殺人啦!」然後所有的人都作鳥獸雲散,一溜煙兒的全跑了。碧小荷模模自己的右手,沒想到這拳頭竟然這麼厲害。她意識到自己闖了禍,趕緊逃離事發現場。

碧小荷躲到一棟大房子里,把剩下的半只烤鴨消滅干淨,然後吮吮手指,拿出手絹擦擦手。這時候,她發現身後有人盯著自己,而且還不是一個,是一群。碧小荷緊張的轉過身,發現七、八個青衫小帽的精壯男人正笑盈盈的盯著她看,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餓狼一樣的光芒,就那麼一瞬間的光芒就被碧小荷逮住了,碧小荷心中篤定,這是一群壞人!

「小妹妹,你在這里做什麼呀?」臭男人走過來,笑吟吟的道。

碧小荷下意識的往後退,叫道︰「你們是誰呀?」

「我們是誰?這問題好像應該我問你吧?」中年男人說道,一群男人開始哄笑。

碧小荷揚起粉拳,高叫道︰「你們不要過來,我很厲害的。」說這話的時候,碧小荷心中掠過一絲害怕,也不知道和山下的人相比,自己算不算厲害,不過剛才一拳就能打飛烤鴨老板,應該算是厲害的。

一群人圍上來,一個面相猥瑣的臭男人,伏在為首的中年男人的耳邊低聲說︰「這小妞長得不錯,大少爺一定喜歡!」中年男人點點頭,道︰「等大少爺玩膩了,說不定還會賞給兄弟們玩兩天!哈哈……」

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全都一字不少的傳入碧小荷的耳朵,碧小荷微微皺眉,干嘛要陪他們玩?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碧小荷轉身就要跑,兩個男人擋在門口,很明顯不想讓她走,不過碧小荷也不打算從門走,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碧小荷就在臭男人們驚訝的呼聲中跳上圍牆,朝他們做一個鬼臉,叫道︰「幾位大叔,本姑娘不陪你們玩了!再見!」

碧小荷站在街心,看人來人往,不知道往哪邊走好。「臭師傅、爛師傅、奸詐師傅!你揮一揮衣袖,把我從蓮花山扇下來,至少知會一聲叫我下山來干嘛呀!」

街面上忽然人潮涌動,所以有人都往著同一個方向涌去,碧小荷也隨大流,被擠到鎮里的公告牆的牆根。只見一個模樣清秀的書生站在牆邊的大青石上,朗聲念著公告上的字︰「天地動蕩,妖魔滋生,蘇家大院數月來屢現怪相,特求有道之士降妖除魔,保一鎮太平,事成之後,蘇家願供奉紋銀一千兩以作勞資……」

由于街上太過吵鬧,後邊好多話都沒听清楚,不過「降妖除魔」這四個字倒令碧小荷眼楮一亮。修道之人,自然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正好給她的寶貝凝碧劍試試劍鋒。

青年書生告示還沒念完,下邊的人就開始議論紛紛,一邊議論一邊往回走,畢竟降妖除魔這檔子事兒不是他們能做的。

「听說了嗎?昨天晚上蘇小姐又被妖氣纏身,把蘇老夫人直接嚇暈過去!」

「怎麼沒听說,這個月都第八次了。」

「我還听說那妖怪是個男身,只怕蘇小姐早就……」

「這話可不要亂說,蘇老太爺最愛臉面,被蘇家人听到了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蘇家大院的奇聞怪事,漸漸遠去。

等人群散了之後,碧小荷湊到告示下,把告示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回想自己學藝十余載,還沒有捉過妖,正想把告示揭下來,街邊又開始騷動。碧小荷揭告示的手頓了頓,轉身一看,只見一個黑衣如墨、酷畢了的大帥哥,背一把玄色寶劍迎面走來。大帥哥閃亮登場,當即迷倒一片又一片的年輕女郎,一個個學西施作捧心狀,嘴流涎水,眼冒桃心。

哇——是美男啊!碧小荷犯花痴的感嘆著。

美男轉眼即逝,碧小荷還回味著美男那如冰雪蓮花般的容顏。等回過頭來,告示卻被一個青衣道士揭走了。

「喂!那個誰!你站住!」碧小荷大喊著追上去。青衣道士意識到碧小荷在喊他,停下來,驚訝問︰「你叫我嗎?」。

走近了看,這青衣道士鼻梁高高,濃眉大眼,模樣生得挺英氣。不過他竟敢搶我碧小荷的告示!「你干嘛搶我的告示?」

「你的告示?」青衣道士訝道。

「難道不是嗎?我先看到的,當然是我的!」

「是我先揭下的。」青衣道士把告示拿在手里晃兩晃。

「我管你先揭後揭,總之不準搶我的妖怪!」碧小荷擋在青衣道士身前,指著青衣道士的鼻子氣勢洶洶的道。

青衣道士頗為不屑的看碧小荷一眼,丟下兩個字——「無聊!」而後揚長而去。碧小荷氣得直跺腳,不管三七二十一緊緊追上去,誰也不能跟我搶著抓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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