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道士到有幾分本事,至少跑的挺快,一轉眼就溜得個無影無蹤。碧小荷心頭的那個氣啊!下山來第一次有目的有目標的想做一件事情,卻被那家伙搶了先機。
「喂,蘇家大院哪邊走?」碧小荷拉住一個過路的大叔,沒好聲氣的問。不知道是碧小荷的態度不好,還是大叔的心理素質有問題,大叔指著正北方支支吾吾說了半天,碧小荷愣是一個字沒听清。
「那邊是吧?」碧小荷順著大叔的手勢指向北方,大叔猛地點點頭。碧小荷拍拍大叔單薄的肩膀,道︰「謝啦!」然後大步流星的朝蘇家大院趕去。
碧小荷一路往北,穿過七街八巷,最終找到整整佔了半條街的蘇家大院。仰看「蘇宅」兩個燙金大字,氣勢不凡,巍峨大氣,和洮龍鎮的古樸無華形成鮮明對比。不過,據說這洮龍鎮本就是蘇家出資修建而成,半個鎮的街道店面都歸蘇家所有,另外半個鎮是蘇老太爺仁慈,鬧災荒的時候捐出來的。
站在磅礡大氣的蘇家大院門前,碧小荷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一副鄉巴佬進城沒見過世面的模樣!「作為聶大仙的嫡傳弟子,碧小荷,趕緊把哈喇子都擦干淨了!進門!除妖!」碧小荷暗暗鼓勵自己,她深吸一口氣,走到紅漆大門前,抓起青銅獸環,叩門!
一個中年男僕拉開一道門縫,見叩門人竟是個輕靈動人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驚訝︰「姑娘叩門,有何貴干?」
「我叫碧小荷,听說這里有妖怪,我是特地來捉妖的!」碧小荷眨巴靈動的大眼,一本正經的說道。
「捉妖?」看門大叔不禁失笑,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家也來捉妖,當真聞所未聞。「小姑娘是在開玩笑吧,這妖怪可非同尋常,看你生得水靈,可不能被那妖怪給毀了,快些回家去,切莫被妖怪看見……」
「我自幼修行,還從未捉過妖,不行,大叔,我一定要降伏里面的妖怪,可不能讓師傅有借口笑話我!」碧小荷降妖的決心堅定不移。看門大叔細細打量碧小荷稍許,覺得此女與尋常女子不同,蘇老太爺誠邀降妖除魔之士,總不能將降妖者拒之門外,最終還是讓碧小荷進入院中。
甫一踏足大院,碧小荷就察覺到一絲難以捉模的氣息,似妖非妖,似人非人。「那邊是什麼?」碧小荷指著西南方的一個院落,正是神秘氣息出現的方向。
「那是紫竹軒,是我家小姐練琴的地方,不過現在已經荒廢了。」看門大叔答道,將碧小荷引到一個別院前,由大管家引領碧小荷去見蘇老太爺,看門大叔則自行返回繼續看門。碧小荷邊走邊看,各色景致目不暇接,亭台樓閣不勝枚舉,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園子。
大管家將碧小荷引至偏廳,道︰「仙姑請在此稍後,容老奴去請老太爺。」
「去吧!」碧小荷微笑著揮揮手,這「仙姑」二字叫得她心花怒放。總有一天要讓全天下的人都尊稱我為「碧仙姑」。「哈哈……我實在太有才了!」碧小荷失笑自語。沒過多久,大管家就回來,請碧小荷前往紫竹軒。
蘇老太爺在紫竹軒外的涼亭中,正殷殷握著青衣道士的手,言辭懇切︰「一切就有勞道長了!」
青衣道士道︰「降妖除魔乃我等修道之人的本職所在,在下定當竭盡所能,為洮龍鎮降伏此妖……」青衣道士的話未說完,就听一個鶯叱燕 般的聲音大叫道︰「好啊!搶我告示的家伙,你居然在這里!」
碧小荷氣勢洶洶的踏進涼亭,叉腰怒視青衣道士。青衣道士眉宇微揚,見來者竟是街頭爭奪降妖告示的蠻橫女子,不過,看她怒火中燒的模樣還挺可愛。
「在下聖門玄天殷若成,姑娘有何賜教?」青衣道士自報家門。
「聖門玄天?沒听說過!」碧小荷微微蹙眉,小聲嘀咕。聲音雖小,卻未逃過殷若成的耳朵,聖門玄天乃方今天下萬千修道士所仰望的聖地,豈料眼前女子竟聞所未聞,殷若成不得不為之氣結。
「喂,我不管你是從哪個門縫兒里鑽出來的,總之這次捉妖怪的事不能跟我搶。」碧小荷頗為霸道的說。蘇老太爺立時急了,看碧小荷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娃,何以堪當捉妖大任,切莫將殷道長得罪走了!「這位小仙姑,此妖凶狠非常,仙姑年紀輕輕,切不可托大……」
「很凶很厲害麼?太好了!」碧小荷拍手叫道,蘇老太爺本想勸碧小荷莫逞強,哪知碧小荷就是想試試自己的道行到達何種境界,非要拿這妖怪來練練手。
「此事兒戲不得……」蘇老太爺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殷若成握住老人的手,道︰「蘇老放心,有我殷若成在,任他妖魔鬼怪何等厲害,也決計要降妖除魔,保一鎮太平。」
蘇老太爺感激涕零︰「有道長這句話,蘇老兒死也瞑目。」
「喂!你們怎麼能這樣?把我晾在一邊!好歹我也是來降妖除魔,老爺爺我跟你說,我可是很厲害的,在山上沒有我捉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成了精的老虎,見了我都怕……」碧小荷抓住蘇老太爺的手,侃侃而談。
殷若成淡淡笑道︰「既如此,你我就個憑本事,看誰先捉到妖怪!」
「一定是我!」碧小荷綻開笑靨,宛如一朵迎風輕顫的水蓮花。
見此情形,蘇老太爺也比較滿意,喚來茶點供二人吃下。殷若成手扶茶杯,不由自主的向碧小荷看去。「還未請教姑娘芳名?」殷若成放下茶杯,問道。
「我叫碧小荷。」碧小荷沒有殷若成這麼多的禮數,完全任性自然,月兌口而出。
「原來是碧姑娘,姑娘率性真誠,恕在下魯莽,敢問姑娘仙師何人?」
「我師傅聶……」碧小荷話到嘴邊,突然給咽了下去,靠師傅的名聲在外闖蕩,回去肯定會被嘲笑死,雖然碧小荷並不清楚聶隱娘在外的名聲何如,但萬萬不可落下把柄。「我師傅就是一方外高人,告訴你你也不會知道,還是不說的好。」
殷若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姓聶的高人倒是听聞過一個,此乃聖門玄天的神秘長老,想必也不會與眼前之人有什麼瓜葛。
蘇老太爺道︰「那妖怪晝伏夜出,每隔數日便會現身一次,小女受其蠱惑,日漸憔悴,危在旦夕,蘇家上下亦不得安寧,兩位大仙若能降伏此妖,老夫定當重謝。」說罷,蘇老太爺就起身向殷若成與碧小荷深深一拜。
「蘇老切莫如此。」殷若成扶起蘇老太爺。碧小荷道︰「蘇爺爺別拜我,我怕折壽!還是多說說那個妖怪的情況吧!」
殷若成點點頭,蘇老太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娓娓道來。事情發生在一年前,蘇小姐在紫竹軒練琴,竟引來一名神秘男子,夜夜聆听蘇小姐的琴聲,一來二去,蘇小姐容顏憔悴、日漸消瘦,尋常大夫查不出病因,到城隍廟求簽後才知道是妖氣襲身。蘇家世代行善,沒想到竟會出現妖怪,蘇老太爺花重金聘請奇人異士前來降妖除魔,幾番折騰下,好不容易才確定妖怪就是听琴的神秘男子。那妖怪道行高深,妖法詭異,尋常修道士亦奈何不得,上個月又斬殺了兩名自號周大仙許大仙的修道士。
「想必那妖怪明晚就會來,殷道長、碧仙姑,一切就拜托二位!」蘇老太爺沉重道。
殷若成沉吟少許,道︰「明晚麼?那必須準備準備,時間不多。可否讓在下見一見蘇小姐?」
蘇小姐?不知是美女否?「對啊,應該先見見蘇小姐。」碧小荷贊同道。
蘇老太爺似有難言之隱,殷若成眼神堅決,蘇老太爺最終揮揮手,嘆道︰「罷了罷了,老夫就帶你們見見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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