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極力克制和壓抑這種想咆哮怒吼的感覺了,但夜祚低聲切齒出來的聲音,仍是讓人感到極大的壓力襲來,膽寒心顫。
黑夜中,似乎有突然起的罡風呼嘯而過,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對虛空里對流的影響力,夜祚說完這句後閉嘴再無語,只是呼呼的喘著粗氣。
宇晨緊抿著唇,眉頭微斂,夜祚怒氣所帶出的空間元氣震蕩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神,他此刻滿腦都在回蕩著夜祚剛才這句話的意味。
如鐵鉗般緊握著夜祚手腕的右手月兌力的松開,他說他是情兒想要的生活?!
他憑什麼這麼說,情兒對自己的感情,從來就沒有變過,雲曦也從來沒有想過情兒會對眼前這個妖孽萌生情絲,就算當日在天上時,坊間的謠言滿天飛,但他從來不聞不問。
宇晨不是那種迂鈍的男子,以他的睿智根本是一點就通,他不會學八卦男去摳問夜祚話里之話,再說那樣也將失了風度!
如果這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三人行感情糾葛,他可能早就旁觀者指點迷津了。
但畢竟是身在其中,他一直以來都習慣被情兒依賴,習慣听她有事沒事的喊著雲曦哥哥,再說昔日在九天之上修練游玩時,追求情兒的上品仙人也不是一個倆個。
宇晨根本不需要運用他那無敵的智慧秒掉那些情敵,因為情兒根本不會看別人一眼,她的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她的雲曦哥哥!
曾幾何時,他的情兒妹妹眼里,心里揉進了一道藍色的酷影?!
是那日天女散花日,去銀河邊朝聖,回來後就有些落落寡歡嗎?
還是之後的數千年里,突然有了去銀河邊默思,淨化的習慣之後?!
宇晨的那雙飛揚的長眉越蹙越緊,但手上卻是越來越松,終是收回來,無力再阻止夜祚的動作。
夜祚的眸子一閃一閃地,順著宇晨那只完美無暇如白玉般的手瞄上去,又睨了一眼他那張仍不失風雅絕塵,但卻已然木化的俊顏,伸舌尖潤了下唇角,他也沒想到雲曦竟然心思如此敏銳,一下就堪破情兒已經對自己生出情愫。
不然他那雙從來都是從容淡定的眸子,不能象山雨欲來一樣翻涌著數不清的情緒變化,里面有痛苦,憂傷,憤怒,羞辱,無奈•••
不知沉睡在睡眠中的關欣是不是感應到什麼,恬淡的小臉上眼皮跳了幾跳,呼吸急促了幾下,抓著宇晨衣襟的小手用力的揪扯了幾下。
嚇得夜祚和宇晨一時誰也不敢亂動,連呼吸都要靜止了一般,房間里靜地只有鐘表的嘀達聲音。
關欣花瓣般的小嘴蠕動了幾下,唇邊浮出她那對招牌的小酒渦,竟然淺淺地笑了一下,呼吸平穩下來,繼續與周公解夢去鳥。
宇晨看到浮現在她唇邊的那抹淺笑,心神一蕩,看地一呆,剛剛心里翻滾如潮的情緒變化,都被她那暗夜里最美的笑而沖沒了。
看到一絡秀發搭在她的臉頰上,不由地輕輕伸出手把那縷發給她順在耳後。
夜祚默默地看著他給關欣整理腮邊的碎發,動作輕緩如撫珍寶。
也不想再說什麼刺激到他,左手一拉蠶絲被蓋到關欣的身上,右手在被子里,一秒鐘都不到的時間,已經為關欣換上了真絲小睡衣。
然後把關欣的裙子外套用衣服掛抻平掛到更衣間。
他做這一切時,宇晨都心存感激地看了他幾眼,知道他那樣神速的給關欣換衣服,並且用絲被遮蓋一下,就是怕自己看到關欣在兩個人眼前都泄了春光,而引起兩個人內里的巨大怒火。
因為他們倆個就目前來說,都無法做到坦然地面對情敵和自己最愛的女人在一起,真的愛一個人,是絕對會自私只想珍藏的,就算對方再強,再大能,只要心愛的女人心里有一絲的牽掛,都會嫉妒的發狂的。
夜祚掛完衣服,回過身來看到宇晨已經和衣躺下,身體僵了一下,卻是走到關欣的另一邊,和衣躺下。
宇晨長眸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出手制止,自己也沒有起來,只是悶了半天,輕聲氣哼道︰「我只是想等她睡熟一些就離開。」
夜祚長睫垂落,磕著眼瞼道︰「嗯,我等你離開就離開。」
「你不是沒有看到,她抓著我的前襟不放,我若起身,我怕驚醒了她。」
「那不算理由,我可以代替你讓她抓我全身,前襟算什麼!」
說完,夜祚一翻身,側對著關欣,一只長臂一撈,已經把關欣另條手臂抱在懷里,動作雖快,但力度極輕,幾無聲息。
宇晨在黑暗中的臉色一變,如果剛才夜祚不是隨手閉了牆上的復古小壁燈,宇晨可能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極其後悔這一刻的臉色是他有生以來最糗的一次!
但就算是沒有任何燈光月光照進來,夜祚那妖孽的夜視眼仍然把他臉上的慫樣看得一清二楚。
因為他在極力壓制著由衷而來的一陣輕聲爽笑,以至于為了不發出聲音,而憋地身體有些一抖一抖的。
「你什麼意思?難道想讓修真界江湖上傳聞,玩三p嗎?」。
「哼,三p算什麼,這屋里不是還有一個活的嗎,要傳出去也是四P。」
「什麼!」
宇晨被他說的一愣,但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雙眼在黑暗中搜索了一圈,隨後就定位在牆角一株盆景植物上,按照風水學來說,這是一株有吉祥闢邪寓意的柳杉,從健康角度來說,又可以創造出許多負氧離子,對肉身有好處!
那柳杉旁盤睡著一只體形巨大的黑貓,听到夜祚和祐宇晨兩個人提到了自己,只是睜開一雙在黑暗中碧綠的貓眼瞄了一眼,仍是磕上眼皮接著睡。
凡碌從關欣搬家時就一直隱身跟在她身後了,他的職責就是負責關欣的一切防護工作,暗衛隱衛貼身衛錦衣衛等•••各種衛。
這一晚上這兩個與宮主情緣極深的男紙明槍暗箭的戰來戰去,他不是沒有听到看到,但他根本不能現身出來阻止,關欣人如果遇到敵人和危險時,他會義無反顧的沖出去保著她。
但她的情感方面的事,就算他想沖出去保護,也不是他敢管的事!
更何況他還打不過這兩個家伙,單打獨斗都不行,聯手的話,那兩人直接能把他扔回大荒山去。
所以凡碌只能甩了甩貓耳,繼續做駝鳥躲到睡夢中去。
「凡碌是欣兒的貼身侍衛,你怎麼能這樣把他算進來呢?」
「哼,如果不是情兒的御前帶刀侍衛,你以為我會讓他睡在這個屋里,有我的魔禁在,那得是吃了一定的熊心豹膽外加迷魂藥的SB才可能敢闖我這來得瑟。」
宇晨不以為然地撇了下嘴,「別把什麼都說的那麼死,現在就有一群SB需要你出去打發了,困了,我今晚也不走了,就睡這了。」
夜祚剛要反唇相譏他,你字還沒說出來,卻是接收到一股強烈的精神波動,是張揚用神識在給他傳音。
「老大,踩到盤了,今個半道上截咱們的那伙孫子是郭克明派的。」
「王八蛋在哪當幕後推手呢?」
「郭氏集團大廈內,而且今天接走林櫻洛的也是他,他親自去接的。」
「伏醉魔來了嗎?」。
「伏醉魔好象仍在閉關苦參五魔陣法,估計就算是來也是他的投影。」
夜祚微沉吟片刻,「在外面備車,我們走一趟。」
掃了一眼被如水般月光籠罩下的宇晨和關欣,竟然都已恬靜入睡,兩張相對而眠的臉蛋是那麼的般配和諧,標準的金童玉女配。
當然夜祚完全可以把宇晨這麼快地睡著視為裝睡,但他也只能咬咬牙,皺皺眉,輕手輕腳的起身,給關欣掖好被角。
人再悄無聲息的憑空消失了,假寐狀態的宇晨心里為之一動,這丫的為了不吵到睡眠中修煉小神通的關欣,竟然不肯光遁,而是不惜費魔力用魔行大法遁走。
似乎那家伙把所有的細心和小心全部都給了她一個人!
話說夜祚出現在車庫旁的張揚他們面前時,臉上已經冰酷無痕,一點也沒有剛才的那種柔情暖意,就是這種反差才對比襯托出他身上一種極致的魅力!
「郭克明想要什麼?」
張揚已經習慣老大的說話方式,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估計是和伏醉魔聯眾起來,趁著教主新上位不久,一個想得到凡間的黑幫勢利,分得最大的利益,一個是想得到九幽魔宮的統治法權。」
張揚心里明白,夜祚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敵人團伙存的是什麼心思呢,這樣問出來,無非是讓他們更明白當前的行勢而已。
夜祚果然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不用叫無情他們了,多帶點弟兄,我去一趟,這郭家不紅不黑不白的,這幾年在S市混出來點名頭就有點找不北了,老子去看看他們的野心有多大!」
說完並不飛行,而是上了旁邊的車,張揚一歪頭,身後站著一的幾排黑色西裝手下都統一行動,跳上車,一陣嘩啦啦的槍栓響聲,把子彈推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