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空間 末世篇 十一、食堂大叔︰“老子上頭有人!!”

作者 ︰ 安飛河

楚辭不緊不慢的行走在永遠都是單調的白色的走廊上。一路上所遇到的穿著白色工作袍的研究人員在老遠看到他的時候便趕緊將身子貼在牆上,低著頭匆匆跑開,就好像他身上有著讓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細菌和病毒。過人的耳力可以清晰的听到別人一點點挪列出的那些罪名——冷漠、瘋狂、傲慢、不顧及集體利益、自私……緩緩摘下眼鏡,從口袋里掏出一方白帕,擦了擦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額前的長劉海遮住了他的雙眼,模模糊糊的讓人看不請他的神情,慢慢勾起削薄完美的唇角,楚辭發出一聲輕微的嘲諷,「一群永遠都看不清真實的羔羊!」

重新戴上眼鏡,眼前已經是自己的房門。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還住多長時間!他到不是舍不得科長的位子,只是感嘆如果工作丟了的話,就住不上不用交水費、電費,不要自己打掃的免費房了!要知道現在天朝的房價,可是以論秒的加速度只見漲不見跌!

進了門,卻發現客廳內空空無人,看來是在房間里。想到何崢自醒來還沒有吃過飯,便從冰箱里拿了袋女乃粉,泡上一杯溫牛女乃,用在手柄末端有個Q版灰太狼的小竹勺子放了一匙蜂蜜進去,已完全專業沒有一絲錯誤的實驗手法攪了攪,聞了聞——看起來還不錯!楚辭心情很好的端著牛女乃朝房間走過去,輕輕打開緊合的房門——

淡藍色的大床上,一床被子已經不見蹤影,床單皺巴巴的,上面灑滿了黑色的泥土。何晶穿著鞋子踩在他那張原本干淨無塵的大床上正一邊啃著盤子般大小的桃子在與何崢連比帶劃的說著什麼,被啃的汁水漣漣的桃汁透過她那拿著桃子的指縫滴滴答答落在枕頭上。而何崢,他穿著自己那套單薄的白色睡衣,由于身材比自已小的緣故,寬大的領口顯出凝脂般的鎖骨更是縴瘦伶仃,他正專注的听著自家妹子的話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手中的桃子。

「我說……」楚辭扶了扶眼鏡,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沉浸在正享受家庭溫馨的何家兄妹嚇一跳,向楚辭看去。

「這就是某人所謂的好好照顧麼?嗯∼∼」楚辭面無表情,一步一踏,走至床邊,「居然還讓病人空月復吃桃子,你到底有沒有常識!!!!!!」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放下手中的牛女乃,一把撈住何晶的後衣領子,拖拖把一般扯下床,「你六歲的時候,你媽媽沒有教過你不要穿著鞋子踩上、床的嗎?」。

「學長放手啊,那是妹妹不是拖把……」阻之不及的何崢道

「難道你還不如人六歲的幼兒園小朋友嗎!!」用力抖抹布一般抖了抖被他拽著後領的何晶。

「喂、喂,放手啊!我的脖子脖子!」

「學長學長,不要這樣……」

「還是你隨著年齡的成長智力反而退化成不開化的元謀人了嗎……」用力戳腦袋中。

「哥哥……!」

一團混亂、亂七八糟、七上八下、一團亂麻。

直到楚辭為了防止‘可憐的剛病愈就被妹妹糟蹋’(楚辭語)的何崢感冒,這場‘幫助善良溫柔的學弟教育被寵壞的小妹妹’(楚辭語)的‘愛’的教育方才停止。

楚辭雷厲風行地重新找出床單被套,何晶趕緊將落在空間內的被子找回來——她算是明白了,哥哥所謂的‘他最好了’的學長是不能得罪的變態暴龍般存在。接著,她被楚辭打發去食堂領食物。

三下五除二地換好床單和被套,何崢重新被厚實的被子裹好乖乖的喝著重新泡過的溫牛女乃,開始向楚辭談論起先前與妹妹所說的事情,包括自己與妹妹的奇遇。最後,他將一只盤龍狀的鐲子遞了過去。

「這是……」楚辭端詳著第二次見到的鐲子。

「儲物鐲。給學長的。」何崢接口答道。

楚辭「唔」了一聲,推了推稍微下滑的眼鏡,仔仔細細擺弄了一陣,手上霎時多出一瓶丹藥。「這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嗎?」。他問。

「不是的。」何崢搖搖頭,「現在是無主狀態,只要滴血認主,除非主人死亡,不然別人是無法使用的。里面應該還有修行功法一類的東西,學長一定要學哦!這樣萬一要是事態真的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也能有一份自保的能力。」

看著眼前只露出一張美玉一般漂亮面孔的小學弟,楚辭伸出手掌用力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眼里一片溫柔,「這麼信任我,就不怕我泄露出去麼?」

「不怕!」何崢睜大眼楮搖搖頭,「除了妹妹,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學長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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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晶按著記憶來到路過一次的第三科學院的食堂。一路上不時感到有人在暗處觀察著她,對著她指指點點。偶爾也听到那些穿著一身干淨聖潔白袍的科研人員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麼,從那偶爾飄出來的「楚辭」「李院長」「劉科長」等字眼不難猜測他們正討論著昨日發生的事情——果然八卦是不分國際性別和社會階層的。

在那些看得人渾身不自在的目光中打開電梯,走進去。電梯內原本還在三三兩兩說說笑笑的人馬在她走進去的一瞬間停止了說話,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周身,在她身邊圍出一圈真空帶。各種各樣隱晦的目光看過了,從頭刮到腳,有帶著惡意的揣測,有嫉妒加幸災樂禍的,有事不關己的……何晶眨了眨眼,暗自嘀咕,「原來科學家也是凡人啊!」

終于到了人聲鼎沸的食堂大廳。大廳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穿著白色的工作服。由于研究人員工作的特殊性,他們生活習性並不規律。大廳里有許多穿著各式各樣奇裝異服蓬頭垢面狼吞虎咽的科研人員。如此一來穿著一身棉厚睡衣,罩著羽絨大衣踩著棉鞋垂發低頭的何晶也不顯的引人注目了。

來到食堂打飯的窗口處,卻見幾個領食物的玻璃窗口全都排著老長老長的隊伍,便來到唯一空閑的最右邊的小玻璃窗口前。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正枕在手上打著瞌睡。

「您好,我打飯。三人份的!」

伴著何晶的說話聲,毛茸茸的腦袋慢吞吞地蠕了蠕,半餉,才抬起來,顯出一張蓄了稀疏胡子的大叔臉來。耷拉著一雙睡眼朦朧的眼楮,眯出一條眼縫。

「喲!是新面孔啊!!!」

打飯大叔爬了爬他的鳥窩頭,「又是個小天才麼?年紀親親就升科長吶?真是可憐見的,小小年紀就要呆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里頭面對一些虛胖禿頂的中年大叔大嬸,豆蔻年華就這麼夭折,想找個好看點男朋友都沒機會,不想成老修女都不成,可憐……」一連串的感嘆讓人頓時傻眼。

何晶愣了一下,連忙打斷對方的喋喋不休。

「……大……大叔……我不是什麼科長。我來打飯,三人份的。」

「……咦?你不知道這兒是科長一級以上的工作人員領取特供餐點的地方麼?」大叔奇道。「有分別嗎?我不知道哎!我不是這里的工作人員。」何晶回答,隨即赧然,「我這就去那邊。」

「算啦!」大叔笑眯眯的拍拍後腦,搓著下吧稀疏的小刺似的胡須,「看在你是難得出現在基地的年輕淑女的份上,就讓你嘗嘗傳說中的特供菜好了!」說著,他從桌底掏出一只特大號有五層的的漆了暗紅色描著吉祥如意雲紋和並蒂荷的竹制食盒。向身後的一道小門走了出去,等他他出來了時可以看見他手中的食盒正冒著騰騰熱氣。

「拿好了!」

微笑的接過食盒的手柄,正要開口道謝,身後卻傳來阻止聲︰「慢著!」

回頭看去,卻是昨天在實驗室門被炸開時,見過一面的嚴正松——曾經的生物醫學科副科長,如今代替楚辭摘去了「副」這個字的中年大胖子。

「她不是這里的工作人員,更不是科級以上人員。別說特供餐,就算是普通餐,她也沒有權力領用。」嚴正松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讓整個餐廳的認都听得見。餐廳頓時一靜,霎時,又如煮開了的沸水,發出嗡嗡嗡的響聲,大多數人的目光投了過來,窘的何晶滿面通紅。

「這是什麼意思?小李子,你這是要欺負人嗎?東西是我給的,你有意見?」大叔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牙簽叼在嘴里,痞痞的將兩手插進口袋里,斜睨著嚴正松,朝他齜了齜牙。

嚴正松面帶微笑,胖乎乎的臉,越發像一尊彌勒佛。「哪里,只是一個無權無職的小丫頭,居然能夠領到特供品,這對辛苦工作的人也太不公平了吧!」

「公平!」大叔冷嘲,「公不公平關老子什麼P事。跟我講公平,你也配!丫頭,自管你拿走,不要怕那野狗亂吠。」

「大叔……」

「秋白刃,你沒有權力擅自分配特供。」嚴正松臉色鐵青,「我要投訴你!」

「噢,投訴我,大叔我好怕怕∼∼」吐出口中的牙簽,秋白刃吊兒郎當俯,「那你就去啊!」他囂張的一昂頭,「告訴你,老子上頭有人!!!怕你?下輩子吧!!!」

「你……你等著……」留下這句話,嚴正松當即灰溜溜的敗走。

何晶拿好沉甸甸食盒,朝秋白刃再三道謝。

「這沒什麼。」大叔爽朗的笑道,「我也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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