賁莊主琢磨賁月跟了君女進宮,她的哥哥賁虎準不放心,必定要跟著她去,如果他們兄妹都去了,以後家里頭可就少了許多麻煩。最重要的是他們兄妹都有武藝,倘若得到君女的推薦,說不定孤竹君還會提拔他們做個軍官什麼的,那樣的話全家人也能跟著借光。
于是便對慧兒說︰「君女所言差異,做人要講誠信,打賭又豈能兒戲!月兒既然打賭輸了就應該認賭服輸,焉能反悔!這事我看就定了,從今往後月兒就是君女的人,殺剮存留任由君女處置!」
「這不太合適吧!」慧兒還有些猶豫。
賁月卻說道︰「好女人做事干脆利落,絕不優柔寡斷,如果您嫌棄我怕我給您添麻煩,那就殺了我!」看樣子她也是鐵了心要跟君女。
慧兒笑道︰「我哪里是嫌棄你,只是覺得讓妹妹做奴婢有些于心不忍!你可知我對奴婢管教甚嚴,你受得乎?」
「我知道,往後一切事情我都听君女的,絕不會亂來!」賁月表明了自己的誠意。
賁莊主道︰「君女,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吧,如果您不忙就在此多玩幾天,什麼時候想走,我給君女選一匹好馬!保你們一天就能到達孤竹!」
慧兒道︰「多謝莊主美意,我已多時沒有回家,此刻歸心似箭,明晨必定啟程!」
「好,那我今天晚間就把馬給君女選好,不知君女喜歡何種顏色之馬?」賁莊主極力討好慧兒,希望能在君女面前留下個好印象。
慧兒疑惑地問︰「你家里有許多馬匹?」
賁莊主道︰「那是當然,別的小民不敢夸口,這相馬、馴馬、販馬、養馬可是我們賁家祖傳的絕技。現在府上還有上中下三等馬一百多匹,君女只說喜歡什麼顏色的,我立刻給您挑一匹上等好馬!」
慧兒也是愛馬之人,可惜她的那匹心愛的白馬三年前被雷擊死了,如今回家正愁找不到好馬,听說莊上有許多馬匹頓時來了興致,撂下碗筷說道︰「馬在哪里,我要自己去看!」
大家也都吃好了,紛紛撂下碗筷。
賁莊主道︰「好,我們一起去看馬!」
此時已經是紅日西沉夜色朦朧,有的人家已經點起了油燈。不過時值月圓時節,碧空中皎潔的月光照在大地上如同白晝,外面行走卻也方便。
他們步行來到馬場,哇塞,這里果然有好多的馬!
賁莊主知道二三等的馬君女是不會看在眼里,便把她直接領到特等馬和一等馬的飼養區。結果慧兒看中了一匹叫作雪狐的特等馬,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而且身材矯健神態透著靈氣,頗讓人喜歡。
慧兒說道︰「就是這匹吧,只是雪狐這名字我不喜歡,莫若改成雪豹更好!」
賁莊主立馬從旁奉承道︰「君女不愧為當今豪俠,不僅識馬懂馬,而且熟知馬的神韻,這雪豹二字配這匹馬可謂恰如其分,豪爽大氣,透露著英雄氣概!」
慧兒只是微微一笑,生意人果然是巧嘴如簧,不得不佩服。
這時候賁虎突然從旁問道︰「爹爹,我打算跟妹妹一起去孤竹城看看!」
賁莊主巴不得他們兄妹能一起走,他好耳根子清淨清淨,但又不想表現出來,便來了個欲擒故縱,板著面孔說道︰「你妹是入宮為奴,你去干什麼?」
賁虎道︰「妹妹一個人在外我不放心,我去看看她在那里的環境怎樣,過幾天再回來還不行嗎!」
巴巽也插嘴道︰「舅舅,就讓表哥去吧,我也去,到時候我們一起回!」
賁莊主也沒有阻攔,說道︰「去吧去吧,只是出門在外爾等勿惹禍端,到時候可沒人幫你們!」轉而對慧兒說道,「君女,虎兒和巽兒都有一身的武功,呆在家里也無事可做,如果孤竹朝廷用人的話,君女就幫忙推薦一下,安排他們在軍隊里做點事情也好!」
慧兒一看就明白了,知道這位莊主根本就不喜歡他們三人,此舉分明是想把他們永久留在外面,思量這兩個人的確有點本事,若能安置在軍隊里當個小頭頭也不錯,便點點頭,說道︰「嗯,我回去跟爹爹說說看,至于成不成,我可不敢打保票!」
一宿無話。
次日早飯後,早有人幫忙給四匹馬備好了鞍韉。
四位少年搬鞍上馬,取路直奔孤竹。
中午時分他們來到了一個靠山的小村鎮。跑了一上午,大家都餓了,商議在鎮子上找個飯館填飽肚子再走。
鎮子雖然不大,路邊上卻開了多家飯館。
他們走進一家較大的飯館,在靠窗的角落找了一張干淨的桌子坐下。
店家趕忙上來搭訕,問他們吃點什麼。
他們商量了一下,點了許多飯菜,反正賁莊主給他們拿了五十兩銀子,不花白不花。
就在他們等著飯菜的時候,飯店里卻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靠里面屋角那張桌坐著一位老者和一年輕的女子正在用餐,老者約五十歲上下,清瘦,花白胡須有七八寸長,目光卻是炯炯有神;身邊那年輕女子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雖然穿著粗布素衣,瑕不掩瑜,那姣好的容顏和婀娜的身姿卻是頗讓男人遐想。
偏巧這時候進來一個不知從何處喝得醉醺醺的漢子,一進屋便看見了那年輕女子,便晃晃悠悠的朝她奔去,嘴里說道︰「娘子哦,你來此作甚,快快跟我回家,我,我……我……要……食你女乃子!」走上前便伸手去拉那年輕女子。
年輕女子羞得脹紅了臉,驚恐的向後退縮。
老者站起身來喝道︰「住手,你這大膽狂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調戲良家女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那漢子眼楮瞪得牛似的,目露凶光逼視著老者︰「老東西,你拐帶勾引我家娘子,我還沒找爾算賬,反來質問我,說,你是哪里人,拐帶我家娘子欲去哪里?」
老者氣得胡子直抖︰「你這廝休得胡說,蘭兒是吾的女兒,如今尚未嫁人,莫非你想搶親不成!老夫就是拼了命也不讓你玷污了我的女兒!」
「你這老匹夫還敢狡辯,分明是你勾引了我的娘子,卻說她是你的女兒,可惱,可恨,我要殺了你!」
那漢子惱羞成怒,彎腰從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劍就向老者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