賁月見自己打死了那位三公子,曉得今天是闖了大禍,卻故作鎮靜若無其事的招呼自己的哥哥和毛猴迅速離開現場,閃進一條僻靜的胡同,看看四下無人,始面露驚慌的說道︰「這回可糟了,那小子太不禁打,被我一頓拳頭給打死了,如今闖了禍,你們看現在該咋辦?」
「啊,打死了?」毛猴驚愕地看著賁月。
賁虎道︰「殺人肯定是要償命的,何況你打死的是都尹的兒子!趁著此時城門還沒有戒嚴盤查,不如我們逃走吧!」
「那怎麼行,咱們逃走豈不是要連累婦好王妃,事情做都做了,就應該敢作敢當,我不走,我要回去向王妃請罪,殺剮存留任憑王妃處置就是!」賁月不肯逃走。
毛猴很欣賞賁月的做事原則,說道︰「賁月說得對,我們不能走,如果我們走了就會把麻煩留給王妃,雖然王妃有大王庇護不至于被處死,也必然會受到重重的責罰,那樣豈不是我們害了王妃!」
「既然不想逃走,那我們就趕緊回去吧!」賁虎倒是著急,催促起來。
因為這個突發事件,好心情都被破壞掉了,他們再也無心觀看街市上的景致,便匆匆忙忙回了宮。
按照預先的安排,今日商王子昭在正陽殿早朝,與大臣們商議國家大事。明德宮里只有婦好和幾名服侍她的宮女,並無其他人。
婦好也是剛剛從顯慶宮回來,正躺在榻上歇息,昏昏然似睡非睡,忽報賁虎、賁月、毛猴回來了,正在殿內候著。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她心里頓時一驚,預感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王都這麼大有許多好玩的地方,如果不是出了大事他們絕不會這麼早就回來。她起身下榻穿了鞋急急忙忙的走出寢宮來到前殿。
只見賁虎、賁月、毛猴三個人都直挺挺的跪在殿上。
婦好驚問︰「你們這是何意?」
三人異口同聲說︰「我們惹下了大禍,還求王妃為我們做主!」
婦好瞧見三個人衣衫不整的樣子,就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便道︰「你們別急,坐下慢慢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說著便在上首的席位上坐下。
三人謝過王妃便也坐下。
其實那時候的跪和坐差別並不大,正規的場合坐著也是跪姿,差別是坐著臀部可以坐在自己的腳上,身體可以隨意放松;而跪著臀部是要懸起來的,上身要挺拔直立,不可以隨意亂動;因此跪著要比坐著辛苦許多。
賁月就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婦好。
婦好听完也著實驚出一身冷汗,賁月這禍的確是闖大了,自己剛剛和息妃娘娘鬧了過節,偏偏自己的人又殺了息妃的佷子,息妃一定會借機鬧起來,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想安安穩穩的在宮里呆著已經是不可能了!
她板起面孔問道︰「賁虎、毛猴,臨行前本宮再三叮囑,你們都當成了耳邊風嗎,賁月出去打架,你們為何不及時阻止?」
賁虎和毛猴面面相覷,只好俯首認錯︰「臣等失職,甘願接受王妃處罰!」
賁月挺起腰身說道︰「王妃,不干他們兩個人的事,是我實在不能忍受那衣冠禽獸如此的為非作歹,如果王妃怕受牽連就把臣交出去好了,人是我殺的,我甘願伏法!」
「胡說,你把本宮看成了什麼人,本宮如果連自己的屬下都不能保護,還做什麼王妃!好了,從現在起,你們哪里都不準去,老老實實的呆在宮里,不得踏出明德宮半步,听清楚了嗎?」。
「喏,臣等遵命!」三人齊聲回答。
商朝的宮廷制度與後世截然不同,商朝時沒有宦官,宮廷內除了宮女、雜役外,也有一部分充當侍衛的男性武士,這些男性侍衛一般都是王妃的親信,對王妃忠心耿耿。他們的住處都是緊靠著王妃的寢宮,如果寢宮發生意外,第一時間趕到救援的就是這些侍衛。
商朝時也有宮刑,但是並沒有太監,宮刑只是對男性罪人施行的刑罰,當時的人認為人體的重要部位是頭顱和生殖器,人死後別的部位都可以,唯獨頭部和陰部必須包裹遮蓋起來,這是對死者的尊重。凡是受了宮刑的大臣就會遭到社會的遺棄,比砍頭強不了多少。
有人會問,宮中有男性侍衛,天長日久他們不會和王妃、宮女私通嗎?這種事情肯定是有的,不過非常少,因為商朝的刑罰很厲害,一旦敗露不但男人本身要被處死,而且全家都要入宮為奴,任由貴族買賣、殉葬、做**等。因此王宮里的男性侍衛和奴僕是很少犯這種禍及全家的重罪。
婦好起身離開坐席,說道︰「你們都回屋去歇著吧,本宮也累了要歇會兒!」便轉身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三人也便起身離去。
婦好知道息妃娘娘絕不會善罷甘休,她肯定會找大王告狀,自己必須得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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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商王子昭在正陽殿早朝議事,商議如何解決各地的社會治安問題。最近各地不斷傳來各諸侯國的貴族與自由民爭地引發暴亂的消息,不到二年時間,先後有三個諸侯國的國君被殺,族人慘遭殺戮,財產被奴隸和自由民瓜分。嚇得各諸侯國國君人人自危,紛紛請求朝廷允許諸侯養兵,擁有自己的軍隊,以對付暴亂的民眾。
商王子昭一時拿不定主意,便召集大臣們商議是否同意各諸侯國養兵。
相國甘盤首先反對,他說︰「不行,如果各諸侯國盡皆養兵,每個諸侯國以一百人計算,我商王朝八百鎮諸侯就要增加八萬人的軍隊,這是一筆很大的開支!而且一旦允許養兵,各國必將互相攀比,爭相擴軍,到那時就會出現大國欺負小國,強國欺負弱國,刀兵四起,弱肉強食,天下必將大亂!」
都尹息垢不同意相國甘盤的說法,說道︰「相國所言未免有些危言聳听,諸侯養兵自衛怎麼就會導致天下大亂呢?臣以為,允許諸侯養兵恰恰是為了維護社會的安定,諸侯國自己有兵就可以隨時鎮壓那些暴亂的賤民,沒有了賤民的暴動天下也就不會大亂!」
二人的建議各有支持者。
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後,最後形成決議由商王子昭正式宣布︰允許各諸侯國養兵,但是數量不能超過二百人,超越了即為僭越。
就在這時大臣們忽然看見西宮娘娘婦息擦眼抹淚的走上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