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子昭正待宣布散朝,忽見婦息拿著手帕邊走邊擦眼淚,哭哭啼啼走上殿來,心下大驚,急忙問道︰「愛妃這是為何?」
婦息帶著哭腔道︰「大王,臣妾的佷子息塵剛才在東市活活被人打死,懇求大王為臣妾做主,捉拿凶手繩之以法,為息塵報仇雪恨!」
都尹息垢聞听兒子被人打死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因為是在朝堂上,他盡量保持鎮定,不動聲色的仔細听著大王和婦息的對話。
商王也是大吃一驚,問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敢在王都殺人,息垢,既然是你的兒子被殺,你就先回去料理此事,一定要把凶手抓住繩之以法!」
婦息道︰「且慢!大王,凶手是王宮里的人,臣妾的兄長是沒有資格在王宮里抓人的,除非大王下旨才行!」
商王听了這話,覺得事情並非那麼簡單,他很清楚婦息是個頗有心機的妃子,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便嚴肅地問道︰「嗯,你說凶手是宮里人?此事非同兒戲!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還是不要亂講!」
婦息掃視了一眼兩邊的大臣,胸有成竹的道︰「臣妾當然不會亂講,有人看見凶手是三個人,兩男一女,他們行凶後就回宮了,所以我才進宮來面見大王,請求大王抓捕凶手以正國法!」
商王猛然間想起婦好的三名侍衛,難道是他們?如果真的是他們,其間定有原因,他們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還是回去問過婦好再說,不能輕易就做出決定!便道︰「此事非同小可,寡人要親自派人調查凶手,查明真相,一定還愛妃一個公道!」
婦息看著商王,知道他是有意偏袒婦好,心里越發不是滋味;他與婦好同住在明德宮,肯定對凶手十分熟悉,焉有不知之理!他想哄騙本宮蒙蔽群臣包庇婦好的人,哼,想得倒美,本宮不會讓你稱心如意,便道︰「大王,不用調查了,臣妾已經查的清楚明白,那凶手就是大王新納王妃的三個侍衛!」
商王皺了皺眉頭,心里有些生氣,好你個婦息,明知道寡人是要把此事壓一壓,你卻當著群臣的面把此事揭穿,故意讓本王難堪,這分明是沖著寡人來的!你太讓寡人失望了,想隨了你的心意,哼,門都沒有!
便正色道︰「愛妃不得胡說,此事關系重大,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可輕舉妄動!再說息塵是你的佷子,你理應回避才是,如今反而親自來干預此案很是不妥,寡人打算讓王後婦來審理此案,你先回宮歇息去吧!」
婦息一听這案子要交給王後審理,心里立刻涼了半截,她與王後一向是面和心不合,況且這婦好初來乍到肯定是巴結王後,說不定送了多少金銀珠寶給她,讓她來審理此案,這不是明擺著是偏袒婦好嗎?不行,我必須得揭穿她,讓大王另派別人。
便道︰「大王,此案不能交給王後審理!」
「為何?」商王子昭皺起了眉頭,這個婦息也太多事了,她到底想要干什麼!
「我听說新王妃婦好給王後送了許多禮物,臣妾擔心王後收受賄賂不能秉公處理,希望大王另外指派別人來審理此案!」
「一派胡言!」商王子昭冷了臉,「哪個看見婦好給王後送禮了?你只憑道听途說就在朝廷上信口雌黃,誹謗王後,藐視本王!身為朝廷重臣,你不曉得這是欺君之罪嗎?」。
婦息不服︰「臣妾說的是事實,哪里就是欺君了,讓王後審理此案也可以,那她必須得把那三個歹徒抓起來繩之以法才行,否則她就是收受了婦好的賄賂徇私枉法!」
商王大怒,這是哪家子邏輯,幫著你就是秉公執法,否則就是偏袒就是徇私枉法,真是荒唐至極,你以為這大商王朝是你們息家的嗎?忍著氣惱,道︰「看來你是痛失親人悲傷過度迷了心智,所以才順嘴胡說,還是趕快回宮去歇息歇息吧!來人啊,把王妃娘娘扶下殿去,送回顯慶宮!」
立刻有兩名殿前武士上殿,每人抓住婦息一只胳膊,說道︰「娘娘,我們走吧!」
婦息仍不死心,回頭大聲呼喊著︰「大王,您不能這樣對待臣妾,您一定要秉公處理,為三兒報仇哇!」
這話顯然是說給朝中大臣听的,是在指責商王子昭處事不公!子昭氣得面色鐵青,向著眾位大臣揮了揮手︰「朝會到此結束,散朝!」怒沖沖走向殿後。
大臣們也都三三兩兩的走出正陽殿,相互間嘀嘀咕咕的咬著耳朵。
只有息垢記掛著兒子,急匆匆大踏步跑出正陽殿,喊過自己的轎子,急匆匆趕回家去瞧看自己的寶貝兒子。
商王子昭大踏步走進正陽宮。
王後婦迎上來問道︰「大王今日朝會時間怎麼這樣久?」
「還不是那些大臣各持己見爭論不休,嗆嗆了一個多時辰才總算定了下來,剛欲散朝,婦息又闖上殿來……」子昭摘下龍冠月兌下龍袍,早有宮女接過去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指定的位置;他又月兌了鞋子,與王後對面席地而坐。
王後問道︰「今天朝議之事好像與婦息沒什麼干系,她上朝干什麼?」
「是這麼回事……」子昭便把事情的經過仔細的說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臣妾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婦好的幾名侍衛我也見過,雖然面相不太好看,但也並非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否則婦好怎麼會留在身邊呢!那息家的三位公子臣妾早有耳聞,他們仰仗父親和姑姑在王都飛揚跋扈做了不少的壞事,一定是婦好的侍衛撞見了他們作惡,路見不平失手殺了人!」
「嗯,寡人也是這麼想。」子昭點點頭,「不過這件事實在是有些棘手,很難決斷;寡人想來想去也只有愛妃能為寡人排憂解難!」
「怎麼,你又想把這個燙手的熱山芋塞給我?」婦很嚴肅的看著子昭,因為她很清楚,這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弄好了是得罪一家,弄不好雙方都得罪,那才叫野豬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子昭道︰「愛妃不僅是寡人的王後,也是寡人的股肱之臣,為寡人分憂解愁不正是你應該做的嗎!」
「可是,如果我不想做呢?」婦滿臉嚴肅的問道。
子昭笑道︰「你實在不願意寡人也沒辦法,只是知妻莫若夫,寡人心里有數,知道愛妃不會那樣做!」
婦莞爾一笑︰「你呀就會哄人,我這輩子就是活生生被你哄成了你的忠實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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