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大長公主覺得,姿柔應該要下嫁,而不是嫁進皇宮里去,或是嫁給某一個皇子。
一來,姿柔是燕國大長公主唯一的親生女兒,她的寶貝疙瘩,她不想看見她日後的日子難過,或是風波迭起。
姿柔如果嫁進宮去,或者是嫁給某一位皇子,那她就是高嫁,那就得靠她自己一個人去打拼,燕國大長公主手里的鞭子再長,那也是揮不到宮里或是親王府里去的。
應該嫁進皇宮或是嫁給某一個皇子的,那只能是姿英,姿芳或是姿嫣,其實,燕國大長公主本來的打算,連姿蘭都是算在其內的,可是,後來出了狀況,她不得不改變初衷。
姿英,姿芳或是姿嫣嫁進皇宮,或是嫁給某一位皇子,那麼,姿柔以後就可以有些依靠,不管怎麼說,她們也是要依靠娘家的,那麼,燕國大長公主早就打好了如意的算盤,那她就要先為女兒爭取權利,然後再給她們提供某些方面的依靠。
大家互惠互利,這才是長治久安,姿柔可以一輩子都獲得更大利益的保證。
二來,由于趙光義的嬪妃個個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改良之後,使得宮里的皇子和公主個個都長得漂亮而引人注目。
恰巧,姿柔這丫頭還偏偏看上了九位皇子中最漂亮最俊逸的那一個,兩個人的年紀又相差了八九歲。
本來,這年齡的差距並不是問題,可是,趙元僖是一位皇子,他又怎麼可能一直拖延著不娶正妃?
燕國大長公主實在是不能夠接受,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不能嫁為正妻,而且,還是她鞭長所不能及的皇子的側妻。
因此,燕國大長公主決定,不管是采取什麼手段,她都要阻止姿柔與趙元僖再有見面的機會。
而且,燕國大長公主確實已經做好了打算,既然楚王趙元佐沒有應約前來,想要讓他和姿英見上一面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麼,她就退而求其次,把她送給趙元僖為側妃,那也是未嘗不可的。
可是,這世上的事情,歷來都是這樣子的,往往你算得再好,到頭來卻是計劃趕不及變化快,人算總是逃不過天算去的。
燕國大長公主不願意姿柔再與趙元僖見面,可是卻有人千方百計的想著幫她達成去和心中情哥哥見面的願望,再加上她自己的努力配合,逃出軟禁她的禪房去半日,那還是不難做到的,更何況,她他們所定的行動,還是在晚上,僧侶們全都安寢之後。
自打來到蘭芽山,住進蘭芽寺,特別是三位皇子應約而至之後,姿柔一直都表現得很是乖巧懂事,看在李賢妃和幾位皇子公主的眼楮里,她就是一個舉止端方,溫文嫻雅的大家閨秀。
燕國大長公主對姿柔實行了軟禁的措施,宣布讓花媽媽和嚴媽媽在禪房門口,同林媽媽一起看守房門,不得她的同意不能讓她出門的決定之時,她竟也沒有表示一絲一毫的反對。
這大大的出乎燕國大長公主的意料,可是,事後她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她認為,這是姿柔在李賢妃和三位皇子,兩位公主面前不敢發她的小姐脾氣,她其實也是一個極愛面子的小姑娘,這一點也和她很像,知道在什麼樣的地方不可以亂發脾氣。
這麼一想,燕國大長公主也就放下了一半的擔心。
這一日,正是杜太後五七的正日子,白日里請和尚們在靈前誦了**,超度亡靈,夜間,燕國大長公主就在她住的禪房外間大廳里面擺了兩桌素齋,和李賢妃,趙元僖等人一起把酒聊天。
姿英是個姑娘家,平時就很少有喝酒的時候,更何況這一次出門,她每天都擔著十二分的小心,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又怎麼會隨便吃吃喝喝的?
可是,這一日,燕國大長公主卻對姿英異常的看顧,不僅打著她坐在自己的身邊,還不時的給她夾菜,鬧得姿柔在一旁總是偷偷的向她瞪眼楮。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李賢妃在座,她又坐了上手的主位,燕國大長公主並沒有在酒菜里面做什麼手腳。
關于這一點,姿英在把菜送進自己的嘴里之前就可以確定的了,要不然的話,她這些年潛心研習的測毒方法豈不全都成了一句空談?
不過,燕國大長公主對此並沒有覺察,要知道,姿英這些年,可以在祥壽堂,那些個安插在里面的眼線的眼皮子底下,平安的度過那些個日日夜夜,那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直到最後,李賢妃說自己身體有些倦怠,提前離開之後,燕國大長公主便在趙元僖和姿英的食物里分別動了手腳。
可是,讓燕國大長公主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身邊帶了**出來的人,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而那個人,這天夜里也正計劃著去完成另一件事情。
姿柔身份尊貴而又刁蠻任性,她的身邊總是有兩個人跟著她,听她的使喚,那兩個人,並不是她身邊的下人,但是他們卻一直都心甘情願的听她的話,為的就是自己日後的日子可以好過一些。
這兩個人,一個是表舅爺嚴華清的兒子,五公子嚴雲輝,另一個就是三公子達義。
對這個,三姑娘姿芳那是早就知道的了,因此,這一次,她就要利用這個來使自己成事。
姿芳的年紀雖小,可是她的心眼卻不小,姿柔對趙元僖的心思,她早就已經看出來了,而且,她還清楚的知道一點,那就是她自己只是一個庶女,如果手中不抓住一些把柄,那麼,她想要如願嫁一個自己傾心的人,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就在知道姿柔被燕國大長公主軟禁起來的那一天起,姿芳就開始暗中觀察,尋找機會下手了。
「達義,你怎麼這麼糊涂?自打娘走了之後,你其實就只有我會真心為你著想了,你不會真的傻到想把我扔到一邊,而去討好巴結姿柔那個小賤人吧?」
「可是,今天晚上,我看公主是想要把陳王殿下給送去大姐姐的屋子里的。」
「你看,我說你傻,你還不願意承認,你也不想一想,如果真的讓陳王殿下去了大姐姐的房里,他們兩個成了事,我們又怎麼會有好處呢?公主她根本就不會在意大姐姐的日子過得好不好的,不是嗎?」。
這天夜里,晚飯之後,達義走進了軟禁姿柔的房間里,守在房門口的三位媽媽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此事,燕國大長公主只是曾經特意關照她們要多在意姿芳。
等到新燕和淺草過來接三位媽**班的時候,雖是听她們說了這件事,她們兩個也並沒有太在意,而且,等到達義和姿柔說完話出來,兩個丫頭還特意上前和他打了招呼。
只是,達義走後沒過多久,新燕和淺草兩個人全都突然犯上了困勁,隨後倚在門框上,就這麼站著睡著了,旁人要是不仔細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兩個站在門邊的看門人,竟然是站在那里呼呼大睡呢。
再說陳王趙元僖,他根本就沒有想要,燕國大長公主會在這里給他來上這麼一出,他酒足飯飽之後便起身告辭,準備回禪房去休息。
而燕國大長公主呢,她今兒個給趙元僖和姿英的食物里所加的藥,本來就是不會一時半會馬上發作的,她要把這事做得和自己無關,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在她的房間里就發作呢?這後面的事情,她自然是全都早早的安排好了。
因此,燕國大長公主等人都走了,吩咐撤了席面,她自己則早早的就上床去睡覺了,她一門心思想的是明日一早,她要早早的起床去捉奸,絕對不能錯過了好時辰。
可是,誰知道,燕國大長公主剛剛才昏昏沉沉的睡去沒有多久,就听得房門外突然響起了丫頭的敲門聲︰「公主,您快起來看看,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她暈過去了。」
「你說什麼?」
燕國大長公主聞言披衣下床,打開房門看著站在外間一臉惶恐之色的小丫頭︰「這半夜三更的,你是不是發 癥了?」
「沒,沒有,公主,婢子,婢子,賢妃娘娘,真的……」
那小丫頭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語無倫次起來︰「真的,娘娘,暈,公主,暈……」
「行了,連句囫圇話都說不清楚了,快起來,帶我去看看,賢妃娘娘在哪兒呢?」
燕國大長公主趕緊自己穿上衣服,一把拉起那個下丫頭的手就往外面跑,如果這丫頭說的是真的,那可不得了,李賢妃原本好好的一個人,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出了事,那她可就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
「你們兩個快跟上,別愣在那里了。」
燕國大長公主這麼想著,又回頭對守夜的兩個丫頭吼道︰「到了關鍵時刻,怎麼就都蔫了?你們平日里的那份子伶俐勁都到哪里去了?」
燕國大長公主心急火燎的出去看的同時,那一邊的李賢妃卻正在宮女的急救下緩緩的蘇醒︰「我是不是在做夢?那放里面的那兩個人,他們,他們是不是還在我的床上?」
「娘娘,您先別急,婢子已經把這邊上的一間禪房給收拾出來了,您先到里面的床上去躺著,這邊的事情,就交給婢子去處理吧,您剛剛才醒來,身子很虛弱,千萬不可在勞心勞神了。」
李賢妃的話音剛落,從另一邊的一間禪房里面走出來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媽媽,她她一路走到這里,蹲來說了上麼的這些話,隨後又加了一句︰「娘娘,您就听婢子的吧。」
「好吧。」
李賢妃緩緩的舒過一口氣來︰「蘇媽媽,幸虧有你在,這事情非同小可,你明日定要將此事的經過稟于我知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在這佛門淨地里面,竟然會有這樣的丑事,這成何體統?那兩個人,不管怎麼樣,都要嚴懲不貸!」
「是,婢子明白,娘娘您請先去那邊歇息,這樣的腌事,您就別再去看了,沒得污了您的眼楮。」
那位蘇媽媽恭敬的屈膝一禮,然後站起身來,示意宮女們用軟榻抬著李賢妃去旁邊的另一間剛收拾出來的禪房里休息。
「三公主,婢子是奉了賢妃娘娘的命,在此恭候您的,不知婢子可否請三公主您借一步說話?」
等到燕國大長公主感到這邊禪房門口的時候,就見禪房的門緊緊的關著,那位李賢妃身邊貼身伺候的蘇媽媽,卻手里提著一盞小小的八角燈籠,站在那里等著她。
「蘇媽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燕國大長公主看著面前臉色很是凝重的蘇媽媽有些發懵,難道這里真的發生了什麼無法收拾的事情?可是,這怎麼可能?
蘇媽媽可沒有打算就此罷手,她側過一半的身子,臉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三公主,您只能一個人進去,需要的物件婢子都給您準備好了,您看著辦就行了,婢子這就要回去伺候娘娘,這里的事情就全都交給您了,不過,您可以放心,婢子什麼都沒有看見,我們娘娘也是一時眼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