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秀 正文 第一百二章諸事

作者 ︰ 西琳兒

很多時候,小孩子做事情,那是不需要經過大腦去考慮的,也是不願意去計較什麼後果的,特別是聰明而又任性的小孩子,那就更是如此了。

燕國大長公主此刻就是踫到了這樣的小孩子,這樣的事情。

就在燕國大長公主走進那間原本屬于李賢妃寄住的禪房,蘇媽媽又迅速的轉身離去之後,從禪房的後面一小簇樹叢中,閃身走出來一個丫頭,她機敏的朝四周環視了一圈,確定確實沒有人注意到她,這才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向另一邊的一間小一些的禪房走去。

「你沒有搞錯吧?他們真的把人抬進賢妃娘娘的屋子里面去了?」

在一間比燕國大長公主和李賢妃寄居的禪房要小上兩號的屋子里面,姿英擁被坐在床榻之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丫頭冰露︰「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了,你還說,賢妃娘娘突然之間暈過去了?現在公主進了那間禪房,是這樣嗎?你確定你肯定沒有看錯?」

「對,沒錯,婢子看得真真切切的,賢妃娘娘眼下已經搬去隔壁的一間原本空著的禪房里面去住了。」冰露使勁點著頭。

「那好,沒事了,你下去歇著吧,折騰了這麼半天,你也累了,快歇著去吧。」

姿英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重新側身躺回到床上,這件事情此後就與她再也沒有什麼關系了,至少,在這蘭芽寺里面的這段日子里面,是不會再出現類似的狀況的了,燕國大長公主她是絕對不會讓此事外泄的,她這也只能說是自搬石頭軋了自己的腳而已。

燕國大長公主看著眼前的情景,她的腦際頓時嗡的一聲作響,那張並不算寬大的木板床上,一條綠色的錦綢緞面的棉被下面,並頭躺著兩個可以說是一絲不掛的男女,這會兒這兩個人一點都沒有知覺的躺在那里,睡得很是香甜。

這兩個人,一個是被她自己下了藥灌醉的陳王趙元僖;而另一個,卻竟然是她的寶貝女兒,剛剛才過了九歲生日的姿柔。

事情,是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躺在趙元僖身邊,不應該是姿英嗎?他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躺在姿英的床上的嗎?怎麼會跑到李賢妃的床上躺著的呢?

燕國大長公主的大腦里面一片混沌,一時半會兒根本就理不出什麼頭緒來。

「姿芳,你怎麼在這里?」

拿過蘇媽媽放在一旁的衣裳,燕國大長公主親自給姿柔穿好,又叫進一個李賢妃的心月復太監來,這個太監,是蘇媽媽離開的時候特意留在房門口的,讓他給趙元僖把衣服穿上,背了離開這間禪房,回他自己的房里去。

燕國大長公主自己抱著姿柔往回走,這樣的事情,她當然是捂得越緊,心里才越踏實。

可是,當燕國大長公主抱著姿柔一腳踏進房間的時候,卻見姿芳正坐在桌邊的一把椅子上等著她們。

「因為,女兒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女兒是特意過來告訴母親一聲的,今兒個的這件事情,那全都是女兒做的,請母親您不必再去查了。」

姿芳從那把椅子上除留下了地,站在燕國大長公主的面前,抬著小小的腦袋,雙目滿含譏諷的迎視著她。

姿芳早就知道,燕國大長公主一直都是不待見她的,她也不需要再多做些什麼事情去討好她,那樣的做法無濟于事,反而會更加討她的嫌棄,她此後所要做的,就是為自己的將來多做一些爭取,她已經沒有了親娘,她只有靠自己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這麼一個小孩子,是怎麼做到的?」

燕國大長公主把懷里抱著的姿柔放到床上,拉過一條被子來給她蓋上,這才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小的身影,這個女孩子,她真的才只有七歲嗎?

「女兒沒有別的想法,女兒只是想要母親您答應女兒一件事情,如果您願意答應女兒的話,那麼,女兒會當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的,女兒定會守口如瓶。」

姿芳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看得燕國大長公主訝異的張大了嘴。

姿蘭的淡定從容已經讓她很難理解的了,可是,眼前的姿芳,卻比她更讓人覺得可怕,燕國大行公主實在是想不明白,怎麼著才七歲的小女孩子,就這麼的厲害了呢?難道她真的會是她的女乃媽以前所說的那種妖精轉世不成?要不然的話,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又作何解釋呢?

後來,姿芳和燕國大長公主在那間禪房里面究竟還說了一些什麼?那就沒有人知道了,因為,接下來,她們的聲音都壓得很低,僅夠她們兩個人自己能夠挺清楚而已。

這件事情就這麼被壓了下去,花媽媽,嚴媽媽,林媽媽,包括新燕和淺草在內,這五個人因為當日都被算計了進去,對于當時所發生的事情確實一無所知,也就因此而逃過了一劫保住了性命。

而有幾個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李賢妃身邊的貼身宮女太監和那位蘇媽媽,自然輪不到燕國大長公主去處置,她只能很隱晦的稍稍提示了一下。

而燕國大長公主身邊的那兩個值夜的丫頭從此之後就消失了,再也沒有人見到過她們,連同她們兩個一起消失的,還有兩個小廝,他們兩個為何會失蹤?既沒有人敢問起,也沒有人敢去打听。

那些在大戶人家里面伺候的下人,人哪一個都是如同是人精一般的角色,又有誰會去多這個口舌?

姿柔對這件事情的始末,倒不是完全不知情的,她那是一半被迫一半自願的半推半就,因為,她也知道,燕國大長公主打心眼里不願意她以後嫁給趙元僖,她天真的認為,這樣子的話,也許她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不過,打那以後,姿柔對姿芳就沒有先前那般的信任了,她雖然沒有在燕國大長公主面前提起這件事情,但是,她的心里竟是有著一絲竊喜的。

姿芳的所作所為雖說確實要挾到了燕國大長公主,讓她不得不因此而答應了她的條件,但是她心里始終都無法釋懷,有事沒事總在姿柔的面前說些她的壞話。

而且還不斷的尋找機會,把那一日的事情抽絲剝繭的分析給姿柔听,就連姿英,都在無意中刮到過幾次。

燕國大長公主的話在姿柔的心里起了不小的作用,從那之後,姿柔見了姿芳就開始變成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至于達義,燕國大長公主和姿柔都並不把他放在眼里,她們認為,他只是一個被姿芳利用了的蠢蛋,以後遠離這兩個人,不與他們多作接觸就行。

不過,姿芳並不在意這個,她和姿柔之間本就沒有存留什麼姐妹之情,而且還是她殺母仇人的女兒。

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有,在這整件事情之中,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陳王趙元僖,他卻是一個真正的不知情者,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太陽照進他禪房,他才從沉睡中醒來,醒來之後,他所看到的是一切都如常的擺設和場景,還有他身邊伺候的人也一點都沒有什麼變化。

當然,也沒有人那麼沒有眼力勁的湊到趙元僖的面前去把昨夜所發生的事情,去告訴他。

听完這事情的所有始末,姿蘭轉過頭去看著姿英,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眸子中讀出了比此次可真正的擔心,那就是感覺到了姿芳的危險,她才這麼一點年紀,竟然會有如此縝密的算計?這沒有辦法不讓人感到膽寒。

席太醫忙完了宮里面的善後事宜,特意過來高府,把姿英和姿蘭找到了外書房,由高懷德陪在一旁,一同對她們兩個這段時間的醫術研習,進行了初步的考核。

姿英對醫術的鑽研本就不是這些日子才剛開始的,而姿蘭則抓住這些日子因為禁足而帶來的清淨日子,把除了那套《靈樞》之外的所有醫書都通讀了一遍,再加上她前世看病積累下的經驗和她自己的悟性,她的進展自然讓席太醫感到很是滿意。

席太醫和高懷德商議妥當,到了年底,杜太後的喪孝期一過,就在高府大擺筵席,正式將姿英和姿蘭作為席太醫徒弟的身份介紹給眾人。

在此之前,席太醫會在出診的時候,有選擇性的將姿英和姿蘭帶在身邊,讓她們可以開始上手給人看病了。

當然,姿英和姿蘭都必須是女扮男裝,不能以真面目示于人前的。

此後,又過了三個月,這三個月,對于姿蘭來說,那真是前所未有的忙碌,席太醫每隔三日就會帶著她和姿英出一次診。

在這期間,如果遇到疑難雜癥或是重癥病人,席太醫還會特意叫上姿英和姿蘭一同前往,讓她們可以對開開眼界。

而鍛煉身體,習字練畫,包括女紅和廚藝,姿蘭也全都沒有落下,這樣,倒是使得她的生活一下子充實了不少,再加上姿柔他們尚在禁足期間,也鮮少有人來找她的麻煩,這三個月的日子,對她來說,卻是忙中有樂的很是舒心。

宮中傳來消息,王德妃足月臨盆,誕下了一個足足有七斤六兩重的女孩子。

消息傳到高府,高太夫人和燕國大長公主她們自然又是一陣子的忙碌。

而那位清影清姨娘,肚子也一日一日的大了起來,席太醫和穩婆全都預計,她也就是在這兩日,便要生了。

高懷德因此每日都宿在清姨娘那個小院子隔壁的內書房里,看著他對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的著緊的樣子,燕國大長公主心里自然又是好大一陣子的波濤洶涌。

不過,姿蘭根據席太醫所傳授的經驗,她覺得,清姨娘如今肚子里懷著,恐怕是個女孩子。

而席太醫也許也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可是他卻沒有明確的表示,姿蘭自然也不會說出口來的,更何況,這目測或是經驗,那也有走眼出差錯的時候,不是嗎?

高懷德每天都留在家里不出門,這倒是給姿蘭提供了找他商量事情的便利,于是,她便央了席太醫一同出面,把顧媽媽家的事情說了。

高懷德先前並沒有答應,只是說要出去探訪一下,幾日之後,他特意把姿蘭叫到了書房,告訴他事已辦妥,顧家的飯莊確實是遭賊人強佔,如今已是物歸原主了。

姿蘭沒有想到,高懷德的辦事效率,竟是如此的快速。

杜太後的喪孝期漸漸的進入了後期,姿英的親事也就順理成章的提上了議事日程,把先前就已經托了媒人過來提親的兩家算在里面,眼下,已是有五家的公子找了媒人上門來了。

燕國大長公主送走了那幾個媒人,留下了那幾家公子的庚帖,但是,一直都沒有明確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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