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秀 正文 第一百五章語塞

作者 ︰ 西琳兒

高懷德之所以和燕國大長公主發生了爭執,那還不僅僅是因為高太夫人明顯的出面干預。

高懷德心里面有一個尚且還不太成熟的想法,這個想法,是在兩天之前,因為一個他所始料未及的意外來客的到來,而使他突然心動滋生出來的。

有了那一個突然冒頭的想法,再加上高太夫人看著就已經很是明朗的態度,這才致使高懷德下了決心。

因此,就在燕國大長公主今日拿著那幾個求親者的庚帖,冠冕堂皇的以為姿英日後的生活安定平安為由,而將那幾位公子全都批得體無完膚的時候,高懷德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這個時候,高懷德還想起了無禮刁蠻又任性,而且還脾氣暴躁沖動的姿柔。

與此同時,高懷德的心間,不斷的涌起屈辱的感傷,自打去了燕國大長公主之後,他作為男人的尊嚴,每時每刻都在受著極限的挑戰。

此時此刻的燕國大長公主,又怎麼會知道這些,高懷德的沉默不語,她以為是同往常所有的時候一樣,他那是在表示,已經完全願意听從她的安排了。

燕國大長公主原本有些郁郁的心,也就因此而感覺舒坦了不少,不管怎麼樣,這家里面所有的事情,還都得听她的,全由她說了算不是?就算是身為誥命夫人的高太夫人,那也不敢明著違拗。

這麼想著,燕國大長公主出口的話就越來越明顯的加進了不容置疑的威嚴,听在高懷德的耳朵里,也就越來越覺得刺耳︰「因此,我覺得我們家姿英,那必是得要嫁一個親王或是皇子才行的,那樣的話,她以後才能有好日子過,我們高家才有可能獲得長久的依仗,而且,還有姿芳和姿嫣,可欣她們,包括我們前些日才剛出生的小姿水,以後都該嫁一個皇子或是郡王,就算是只能做側妃或是姬妾,那也總比嫁這些個人強,我已經看好了,楚王殿下和陳王殿下,他們兩個都不錯,配我們姿英都合適。」

「這麼說來,你都安排好了?皇上他也同意了?是嗎?」。

听完燕國大長公主的話,高懷德在心里不禁冷哼一聲,別人生的女兒都該嫁親王,皇子和郡王,還都只能去做側妃或是姬妾,唯獨沒有她自己生的女兒姿柔的份,哼,這個嫡母,還真是做得夠公平夠仁慈的。

不過,燕國大長公主所說的話里面,有一個細節高懷德也並沒有放過,並且讓他此刻正在心下納悶著,為什麼偏偏沒有提到姿蘭的名字?是說的時候忘了說漏了?還是另有別的安排?

「那倒還沒有。」

燕國大長公主瞟了高懷德一眼,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事兒還得靠老爺你出面去說才行,皇上跟前,楚王殿下跟前,陳王殿下跟前,我都沒有機會能多說什麼,老爺你覺得是楚王殿下好還是陳王殿下好?」

「如今又不是選秀之年,皇上也從來就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公主啊,這事兒你就別為難我了,這種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姿英年歲已經不小了,再等就來不及了,我看,還是從這些來求親的年輕才俊之中篩選一個吧,姿英她也不是什麼天姿國色的,你說是不是?」

高懷德得了燕國大長公主的這句準信,心下一下子感覺穩當了很多,她心里是這麼想的,可人家楚王,陳王和皇上又不一定就有這個心思。

再說了,姿英去做個側妃,就算對方是皇子,那也是偏房,他高懷德的女兒去給別人做偏房,他這心里面總是不太願意跳過這個坎去。

「老爺,你的話可不能這麼說,反正,我覺得我們姿英就該嫁一個皇子,等幾年怕什麼?老爺,這事兒你必須得去辦成了才行。」

燕國大長公主撇了撇嘴︰「姿英是大姐,這頭要是開得不好,以後我們家的那幾位姑娘,那可怎麼才能配上一門好親事,不行,她必須許配一個皇子,楚王殿下的正妃已經定下了,那不正好,你這就進宮去見皇上,和他說說這事情,就算楚王殿下不行,那陳王也行。」

「公主,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公主可還記得?」

高懷德自打做了駙馬之後,就學會一項本領,那就是用嘴皮子打太極拳,眼下,听了燕國大長公主的這些話,他到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份急躁,于是那套舒緩的功夫又可以派上用場了。

「什麼事?你快說,別和我耍嘴皮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實原本是個急性子的人。」

燕國大長公主繼續撇嘴,她現在只想快些說動高懷德,快些進宮里去見皇上,快些把姿英的婚事定下來,她可以了卻一樁心事。

「公主,從蘭芽寺回來,這才沒有多少日子,你不會已經把那事給忘了吧?」

高懷德端起茶碗來,放到自己的嘴邊喝了一大口,他覺得自己這會兒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只會在戰場上打仗的武夫,這樣連譏帶諷,曲里拐彎的說話,而且姿柔畢竟也是他的女兒,他實在是沒臉提起這個名字來︰「陳王殿下他倒確實是一點都不知道,可是,賢妃娘娘,我可是听說,那是她親眼所見的。」

「老爺,你……」

燕國大長公主聞言 的一聲站起身來,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的質疑︰「這事兒,你是從哪兒听來的?」

「知道這事兒的,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吧?」

高懷德繼續喝著茶,他的話不需要再說下去了,語意不言自明,一是責怪燕國大長公主這個母親做的不稱職,沒把女兒給教育好;二是表明自己的態度,眼下之意就是姿英的婚事,得由他這個父親來做主,省得被別人給訛病,連帶著毀了其余尚未婚配的高家女兒,只是這些話,他不能就這樣直接說出口罷了。

「公主,老爺,太夫人有請。」

燕國大長公主看著氣定神閑的高懷德,第一次覺得無話可說,可是,她當然又不願意就此服軟,要是那樣,那皇家的臉面又往哪兒擱?殊不知,是她自己給自己丟了臉。

恰在這時,一個小丫頭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添香姐姐正陪著于媽媽說話,叫婢子趕緊進來回稟公主和老爺。」

「我剛才從佛堂拜了菩薩出來,一路走著,想起了姿英這丫頭的親事,她也老大不小的了,再過幾日,等過了年,那就眼瞅著十六了,這是你們兩個可有了主意不曾?」

高太夫人由寧雪和寧杏這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的攙扶著,身後跟著荀媽媽和其余幾個小丫頭,在祥壽堂的院門口等著接了燕國大長公主進門,又受了兩人的小輩禮,待到有丫頭送上早就準備好的熱乎乎的茶水,這才笑吟吟地開了口。

「回母親的話,兒子和公主正沒有一個定論呢,正巧母親您就想起這個茬來了。」

高懷德喝了茶,又瞟了燕國大長公主一眼,見她正專注的盯著茶碗,好像想要從那里面看出什麼新的花樣來一般,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說話了,這主要是被那件事給噎著了,怕他在這里再提起來,那就不是丟人那麼簡單的了。

「姿英是你們的長女,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孫女的婚事,哪有我這祖母做主的道理?」

高太夫人也是一個明眼人,早就看出了這其中的蹊蹺,再說了,蘭芽寺里發生的那件事情,她也不是沒有听說,只是不方便就這麼提起來罷了。

「母親,您這話兒說得,我們兩個這不是沒有什麼好主意嗎?母親,您就替我們出出這個主意,讓我們也可以有個準頭不是?姿英畢竟是我們高家這一輩第一個談婚論嫁的孩子,她的婚事,可是馬虎不得的。」

高懷德說著這些話,又頻頻向燕國大長公主使著眼色。

燕國大長公主又何嘗看不明白這母子兩個今兒個實際是在唱雙簧,她要是不撂一句話在當場,高太夫人是不會表這個態的,這原本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這會兒,她卻只能乖乖的鑽進這個套里面去。

暗自輕嘆了一口氣,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不管是心甘還是不心甘,燕國大長公主只能放下手中的茶碗︰「太夫人,我和老爺的想法是一樣的,姿英的親事,我們兩個商量了半天也沒有能夠得出個子丑寅卯來,還是勞煩太夫人您給拿個主意吧。」

「那好吧,既然公主你都這麼說了,那老婆子我就來說一說,不過,這好不好的,還是得你們做父母的說了才算。」

高太夫人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茶碗︰「用兒啊,我听說,前兒個,是不是有一位大人,他是親自帶著官媒,上我們家來向你求親的?有這回事沒有呀?我還听說,你留著他在外書房里面談了都快有兩個時辰了,是不是這樣啊?」

高懷德一听高太夫人的話,那可以說是正中下懷︰「回母親的話,正有此事。」

「哪位大人是誰呀?你能與他談那麼久,那定是和他談得投機的了?」

高太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深︰「我琢磨著,他能親自帶著官媒,這麼鄭重其事的上門來求親,那定是相當的誠心的了,想來他也該是一位赤誠的君子才對吧?只是不知道他今年貴庚有多少了呀?和姿英的年歲是否相當呢?我琢磨著,如果要是年歲相當的話,那就定下他吧,你們認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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