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秀 正文 第一百十四章疲倦突襲

作者 ︰ 西琳兒

蘇瑢微笑著打開手中的那個長條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卷裝裱得很是精致的畫軸來︰「姿蘭妹妹,這是家母特別指明了要送給你的。」

蘇玫在見到這軸畫卷的時候,不知為何,卻像是見到什麼恐怖之物一般的瞪大了雙眼?隨後,他又轉過頭,盯著蘇瑢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氣哼哼的走到一旁,一個人站在那里生悶氣去了?

看著蘇玫如此反常的舉動,姿蘭當然心生納罕,可是,待她回過頭,再看蘇瑢,卻見他仿若無事人一般,臉上是一派是毫無波的寧靜,好像剛才他很關心的那個弟弟,那些個反常的舉動,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樣。

蘇玫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這是得到蘇先生證實了的,可是,蘇瑢呢?他知道嗎?

之前所表現出來的,對蘇玫的那些個關心和愛護,是姿蘭的錯覺?還是只是為了不讓蘇先生擔心?

聯想到之前蘇瑢那些與眾不同的隱忍,再看看眼前與之前截然不同的他,姿蘭突然覺得,認識了這麼多年,他對她來說,卻依舊像一個謎一般的難懂。

那軸畫卷上,畫的是一大片水清花美的荷塘,荷塘的邊上,婷婷站立著一個身著粉色小襖,藕色長裙的女子,女子那對似蹙非蹙的眸子,正定定地瞅著荷塘正中間的那朵粉蓮出神。

畫卷的下面沒有落款,也沒有印章,只是用篆書極工整的寫著一行小字——

心非心緣非緣此畫為證。

「瑢哥哥,這是何意?此畫又是何人所作?師母為何要送此畫與我?」

姿蘭是既懂書法又懂畫,一看就知道,作這幅畫的人,定然不是一般的書畫愛好者,而且,這幅畫存在的時日也有些年頭了,雖說不上是古籍古畫,但是,卻絕對不是近幾年才有的作品。

「這幅畫,我見過好多次,它原本是掛在我家外書房的東廂房里的,我並不知道它原本屬于誰所有,曾經問過家母,可她不願多提此畫,所以,我至今仍不了解此畫的來歷。」

蘇瑢溫和的笑了一笑,邊說著話,邊動手卷起那幅畫卷︰「不過,家母和家父既然都贊成把此畫送與你,那總是有他們的理由的,姿蘭妹妹,你就莫要推辭了吧,而且,家父方才曾叮囑于我,叫我特別囑你,收下此畫之後,莫要去思齊館謝他,因為此畫日後對你必有大用,所以才送與你的,此畫日後很有可能會被人索要,到時你便會知道它的來歷了。」

「那好吧,先生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收下了。」

姿蘭從蘇瑢的手中接過那裝著畫卷的盒子,轉身交給了身後的靜女︰「你拿去把它收藏好,記著登記入冊,免得以後要用的時候,還要到處翻找。」

「使命既已完成,那我們就告辭了。」

見靜女捧著那長條盒子轉身離去,蘇瑢又是微微的一笑,然後沖著姿蘭作了一揖︰「姿蘭妹妹,我在此替三弟向你說聲抱歉,請你看在我的份上,莫再與他計較了吧。」

「瑢哥哥,你莫要這樣說,姿蘭我怎麼受得起你這一禮?」

姿蘭側過自己的半邊身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今日一別,還不知日後是否有再見的機會,我又何必總是耿耿于懷?瑢哥哥,你說是也不是呢?」

「姿蘭妹妹所言極是,那我們就不再打擾,就此告辭了。」

蘇瑢見狀只能直起身來,抬眼深深的看了姿蘭一眼︰「姿蘭妹妹,他日如若有緣,我想,你我應是還有再見的機會的。」

「嗯,我也希望如此。」

姿蘭調皮的抿了抿嘴唇︰「瑢哥哥,時辰不早了,你們回思齊館還要整頓行囊,我就不強留你們了,我也不送你們出去了,免得徒增傷感,我很不喜歡這送別的時刻的,就讓周媽媽替我送送你們,但願我與瑢哥哥你日後還能再相見,我就此別過了。」

姿蘭說完些話,也沒有再等蘇瑢的回答,給了他最後一抹淺笑,便轉身扶著秀巧的手走回房里去了。

說實在的,姿蘭此刻確實有些惆悵,不管怎麼樣,他們在這些年里,也確實相處得不錯,蘇瑢,這個溫潤守禮,又誠信博學的謙謙公子,也完全可以算的是她的一位良師益友。

只是,在這男女授受不親的古代,男女之間,是不能有什麼朋友之間的情意的,那是為世俗所不容的情誼。

姿蘭沒有送出院門,這倒讓蘇玫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打那次在花園里受挫之後,蘇玫每次見到姿蘭的時候,心頭總會有一種難以說清楚的怪異感覺?他問過自己好多次,那是什麼樣的感覺?是畏懼?還是驚恐?或者是難堪?搞得他再也不敢抬起頭來正視她?

可是,蘇玫一直都沒有為自己找到答案,而且,他一直都沒有向任何人提起,就連姿芳也沒有說過。

這些,姿蘭當然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蘇玫見到她就躲,就跑,就虎視眈眈的,搞得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只希望他快些離去快些好。

回到房里,姿蘭覺得有一陣倦意襲上心頭,想著剛才吃了好幾塊點心和瓜果,這個時候,肚子里面還填得滿滿,並不餓,就吩咐秀巧︰「我有些困,想睡一覺,你去小廚房跟顧媽媽說一聲,午飯就不用準備了,等我起來應該可以直接吃晚飯了。」

「是。」

秀巧轉身帶上房門,出去了,姿蘭拆散頭發,月兌下外面的衣裙,鑽進錦緞被面的棉被里面閉上雙眸睡覺。

也許是真的累了,姿蘭這一躺下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而且還睡得特別的樹特別的香。

等到姿蘭這一覺睡醒,睜開眼楮迷迷糊糊的看著房里面,竟然已是有了灰蒙蒙的晚色︰「靜女,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很久嗎?」。

在外間守門的靜女听見姿蘭的聲音,走過來推開房門,走到床前回道︰「回姑娘,申時三刻,您這一覺睡得可真是香甜。」

「我睡了這麼久?昨晚上睡得挺好的呀?怎麼會這麼疲倦呢?」

姿蘭翻身起床,她有些想不明白,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我剛才連午飯都沒有吃就睡了是不是?」

「是,姑娘這會兒可是覺得肚子餓了?」

靜女上前給姿蘭梳洗穿衣,手上動作麻利,嘴上卻也沒有閑著︰「顧媽媽已經將晚飯都做好了,婢子這就去叫她們擺上來。」

見靜女出門去傳飯了,姿蘭自己漱了口,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去後面的淨房。

從淨房里面出來,房間里重又點上了新的蠟燭燈,飯菜也都擺上了桌面,姿蘭坐下,按照老規矩,同顧媽媽,周媽媽和靜女,秀巧,喜巧幾個,這一回還多了春紅和冬翠兩個,在房里分桌吃了飯。

飯後,撤了桌席,姿蘭依舊坐在軟榻上,邊看書,邊叉起一旁矮桌上的水果往嘴里送著品嚼。

這幾年,姿蘭的身體已經調理得很好了,先前的氣血虧損之癥都補了回來,個子長得也不慢,眼下已有一米五十八,五十九這樣子了,身材也如見圓潤,漸漸的顯現出姑娘應有的風姿來。

「姑娘,這是方才婢子送瑢二公子出門,替姑娘您送上那套詩集之後,瑢二公子讓婢子轉交給姑娘的。」

見一切都處置妥當了,周媽媽手里捧著一個沒有上漆的純木拉絲盒子走進房來︰「方才回來的時候,見姑娘睡得香甜,婢子就沒有進來。」

姿蘭接過盒子,拉開上面的純金鎖扣,掀開蓋子來一看,躺在盒子里面的,竟然是一對碧玉一點翠的翡翠耳環。

姿蘭探出手指去,輕輕撫模了一下這對耳環,那翠玉的質地相當的好,又滑又綿柔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這對碧玉一點翠的翡翠耳環,姿蘭不禁想起了五年前,陪著姿英去首飾作坊,挑選嫁妝首飾的事情,當時,她就曾經看見過這麼一對耳環,那個時候她看著很是喜歡,還愛不釋手的把玩了好一陣子,才放回原處的。

可是,那一次,蘇瑢並沒有一同前去,蘇玫倒是跟著姿芳一起陪著去了,那個時候,一起去的,除了高太夫人和姿英,再有就是他們四個小孩子了,還有一個就是姿柔。

蘇玫提出要跟著一起去的時候,因為他是個孩子,誰都沒有多想什麼,就一口答應了。

這是巧合?還是另有緣由?姿蘭可不會願意相信,蘇玫會有那麼好心,把這件事情特意去告訴蘇瑢。

姿蘭抬起頭,看著周媽媽︰「瑢哥哥,他還說什麼了嗎?」。

「瑢二公子他說,他今日帶著這個,原本是想要送給姑娘的,可是,又想著有些不妥,可是,既然姑娘您特意送了那套詩集,他很是喜歡,兩相一比較,他那想法倒是顯得小肚雞腸的了,所以,」

周媽媽說到這里,微微頓了一頓,又接著道︰「他就想還是把這個送給姑娘您留個紀念,好歹彼此也是同窗一場,這也是無可非議的。」

這個蘇瑢,這話說得,要是她不收下來,那就是說她小肚雞腸太過矯情了?他什麼變得這麼會說話了?而且,還早早的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姿蘭伸手從耳環的邊上,取過了盒子的鑰匙,那是一把小巧的金鑰匙,蓋上盒蓋,把那金鎖扣給鎖好,轉手交給周媽媽︰「這要是我收著,你把這盒子鎖進我梳妝桌子的抽屜里吧。」

又看了一會書,姿蘭又感覺有了倦意,便只能梳洗了上床睡覺。

這一回,還是沾著枕頭就著,值夜的周媽媽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又是什麼時候給吹熄的蠟燭,她都一點都沒有印象。

翌日一早,姿蘭便找到了自己為何突然感覺那般疲倦而又那般嗜睡的原因,她的小日子初潮到了,黏黏糊糊的染得最貼身的褻褲上都是。

姿蘭沒有辦法,她不知道,這時候的人是怎麼處置這個?就只能把在外間值夜的周媽媽叫了進來,陪著她一同去淨房處理。

「姑娘,公主那邊方才遣了人過來傳話,說是請姑娘卯時三刻之前去棲鳳庭,公主那邊有要事要與您商量。」

姿蘭回到房里,本打算再躺下睡一會兒的,沒成想門外候著的靜女,听到了房有了動靜,就站在外間把此事回稟了。

「那好吧。」

姿蘭抬頭看了看沙漏,已是卯時將近了,便只能吩咐靜女︰「那你就去小廚房,把早飯給我端了來,這里有秀巧和喜巧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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