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圓留在趙瑩璇的寢室外面守著,這也是姿蘭事先想好的,這兩個丫頭,一直都在一處,就連李皇後分派人手過來伺候,都是把她們兩個給放在一起派過來的。
姿蘭準備設法好好的觀察榴衣和香圓一番,她要看的,倒不是現在她們是否跑去李皇後那里匯報?這個她並不在乎,她想看的是這兩丫頭的心性,這樣才能夠決定,以後是否把她們一直都留在自己的身邊?
獨自一人移步走出了翠照宮的宮門,門口看門的兩個小太監,已經同她很熟識了,再加上知道趙瑩璇對她的欣賞,所以,姿蘭進出宮門,他們從來都是不會出言詢問她的去向的。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姿蘭出門之後,並沒有直接朝著趙元偓住的那個宮殿的方向走,而是特意繞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從另一個方向,穿過了一個不小的花壇,這才來到了她要到達的目的地跟前。
「小的拜見丹陽縣君。」
站在宮門口的兩個小太監,一見到姿蘭就跪拜磕頭,這是她被封縣君之後的第一次受禮。
鳳儀宮門口,因為趙光義和李皇後,早就有派了在那里等候,因此,那個時候,暫時沒有人看門,那是看門小太監臨時被頂了班。
翠照宮門口,那是趙瑩璇的領地,她早就幫著姿蘭擋了駕,因為知道她不喜歡讓人對著她跪拜磕頭。
這樣,姿蘭倒是一直都很省心,這人一安逸,就會容易掉以輕心,犯疏忽大意的毛病。
眼下的姿蘭就是這樣,一路上,一直都沒有遇到人,也沒有人給她請安,所以,她出門的時候,就沒有想起這一茬來。
看著低著頭跪在那里的兩個小太監,姿蘭知道第一次對著她磕頭,又是皇子*里面太監,盡管級別非常的低,只能在這里守宮門,但是,畢竟是正經皇子身邊的太監,她怎麼著也得給點面子不是?
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袖袋,姿蘭松了一口氣,還好,今兒個是剛從高府回來,她的洗漱和衣裙都是周媽媽給準備的,她懂得宮里面的規矩,特意在她的袖袋里面,放了幾個小荷包,嗯,就是身邊有人好辦事,下一回,不管怎麼樣,只要是有才能的,不會唧唧歪歪的人,她都要設法留在自己的身邊。
「你們快起來吧,以後就不需要這麼多禮了,你們記住了,以後見了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用再下跪了,我很不喜歡這個樣子。」
姿蘭掏出了兩個小荷包,放在手上掂了一掂分量,覺得正是好處的,看來這是周媽媽特意準備的,眼前只是兩個小太監,只要一人給一個就可以了,如果踫到級別大一些的,她只要酌情多給一個或者是兩個就行了。
周媽媽竟然想得這麼的周全,而且還沒有特意在她的面前敘功勞,姿蘭給出了兩個小荷包之後,又模了模繡袋里面放著的另外幾個小荷包,心里面不禁對周媽**處事機敏和含蓄很是滿意。
「是,小的謝丹陽縣君的賞。」
那兩個小太監聞言趕緊站起身來,喜滋滋的接過那兩個小荷包,揣進自己的袖袋里面,看著他們那兩張尚顯稚女敕的的臉,姿蘭知道,他們這兩個應該是是剛進宮不久的才對︰「鎮王殿下可在宮里面?我想要進去給他看看病,勞煩小公公進去給我通稟一聲。」
「鎮王殿下剛午睡起身,如今正在小花園里面散步賞花,請丹陽縣君您稍等,小的這就進去稟報。」
兩個小太監一听就馬上點頭,其中的一個立時開口說了幾句話,回答了姿蘭的詢問之後,便轉身往里面跑去。
「鎮王殿下,你今日看著氣色很是不錯。」
自打上一回,因為替自己著急,使得趙元偓突然發了一次病之後,姿蘭就一直把他的這個先天的心痛病,記掛在自己的心上,因為,她每次看見他,就都覺得,他的臉色很不好,總是灰灰的,而且神情也總是一直病懨懨的,給他一種萎靡不振的感覺。
而且,姿蘭覺得,趙元偓這個人,為人很是不錯,性情溫良不說,而且還總是願意替別人著想,經常會不顧自己的病痛,而去設法幫助照顧別人。
不僅是對她很關心,而且對趙瑩璇也很是上心關照,對于這樣一個刁蠻任性到乖張無理的小女孩子,別人都避之惟恐不及,只有在實在是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會表示一下關心。
但是,趙元偓卻不同,他甚至比趙光義還要關愛照顧趙瑩璇,從來都不會去計較她的無理取鬧。
並且,姿蘭還從來沒有看見過,趙元偓會因為某一個人受寵,而趨之若鶩的去討好某一個人,他對別人的好,可以看得出來,那是完全出于真心的關切。
姿蘭就是這樣的,對于別人的善良和友好,還有真正的好心好意,她都會因此而感動,並且會因為心頭由此而變得柔軟起來的。
所以,對于趙元偓這樣的一個,溫良而病弱的皇子,姿蘭沒有辦法不掛心,特覺得這樣的一個皇子,實在是很可惜,每當想起他來,她總是會由此而想到他的病痛,會想到應該怎樣才能幫著他減輕身體上的痛苦。
不過,姿蘭有時候也會突然有這樣的念頭,也許,就因為趙元偓有這樣的先天疾病,才使得他成為這樣的一個皇子,這兩者之間,也許真的是存在著,相輔相成的關系的。
就因為這樣,只要一想到趙元偓,姿蘭的眼前,就會出現一張長得雖說很是俊秀,但神情卻灰白而落寞的臉來。
沒有想到,今日一見到趙元偓,姿蘭卻欣喜的發現,他的氣色較之前幾天,要好上了不是一點半點,心下狐疑之余,自是隨聲贊嘆出口︰「鎮王殿下,這幾日,是遇到了什麼喜事了麼?」
「沒有,可能是席太醫送來的溫補食療方子起了些許的作用了吧?」
趙元偓坐在小花園的一處小涼亭里面,看見姿蘭走了進來,便馬上送上了一個他所特有的溫良笑容︰「姿蘭姑娘,你快坐,席太醫前日回來之後,就過來看過我一回,他說你暫時沒有辦法進宮來,他也是順便過來看看我的,臨走的時候,他留下了兩個食療的方子,說這都是你和寇夫人特意為我商議了開出來的方子,我讓小廚房照著方子做了,吃了兩日,確實覺得身子松泛了一些。」
「啊,師父竟然已經把方子給你送來了,他怎麼沒有剖告訴我呢?」
姿蘭笑著在趙元偓的對面坐了下來,最里面雖然這麼說著,心里面還是很感激席太醫的,她他居然把功勞全都推給了她和姿英。
而且還特意跑了這一趟,卻沒有把藥方也開出來給趙元偓吃,席太醫這是有心把機會都留給了姿蘭。
席太醫行醫這麼多年,他的醫術和經驗自然是比姿英和姿蘭,高出不是一點半點那麼多的,而且,趙元偓又是他一直以來都很是關注的病人,他又怎麼會不了解他的病情,只是一直以來,他只注重藥物方面的治療,沒有往食療方面去想罷了。
這一回,姿蘭和姿英,也就只是起到了一個稍稍提示一下的作用,因為她們年紀輕,比較有沖勁和冒險的勁頭,所以才敢于嘗試,如果沒有席太醫的老道經驗,她們所想出來的食療方子,又怎麼可能那般的完美?
而且,特別為趙元偓所開的新的藥方子,那開方子的主角,其實也是席太醫。
沒有想到,席太醫竟然一點都沒有居功的想法,把所有的功勞全都留給了姿英和姿蘭。
「來,鎮王殿下,我給你把一把脈,看看你眼下的情況如何?」
從身邊取出一塊薄如蟬翼的絹帕,姿蘭把它蒙在趙元偓的手腕上面,自己的手指則輕輕巧巧的搭在了他的脈門之上︰「鎮王殿下,師父給你的食療方子,是哪兩個,是否可以給我看一看?」
「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趙元偓點了點頭,隨即便吩咐身邊的太監,去小廚房去取來了,交到姿蘭的手里。
給趙元偓把了脈,又詢問了他這幾天的情況,姿蘭從身邊取出了,同席太醫和姿英商量著開出來的那些藥方子和食療方子,選出幾張來交到他的手里︰「鎮王殿下,你的情況很是不錯,只是,我還要是要提醒你,因為你的心痛病是自娘胎里面就帶出來的病癥,所以,想要根治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師父和大姐姐,還有我都很有信心,可以幫著你減輕你的這份病痛,可以幫著你減少發病的幾率,而且,還能幫著你的身體強健起來,不過,你你還是要注意,不能經常焦急上火,也不能過于的激動,你一定要學會克制自己。」
「嗯,我知道,這些,席太醫都同我說過了。」
趙元偓接過方子,隨手交給了站在他身邊的,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同他年紀相仿的太監,然後,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只是,有的時候,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有一句話叫作,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還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事不關心關心者亂,哎,等到關心的時候,想要克制都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