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蘭姑娘,你畫得真是太好了,你看,把我給給畫得這麼的俊逸灑月兌,老實說,我雖然說確實長得還是挺不錯的。」
趙元偓手里面握著那一支笛子,站在這方桌跟前,看著那一幅剛剛才完工的畫,嘴里面竟然說著一些打趣的話︰「可是,也絕對沒有你所畫的這麼好,是不是?」
「鎮王殿下,你過獎了。」
姿蘭看著兩眼閃爍著,讓她覺得有些夸張的光芒的趙元偓,嘴里面說著謙虛的話,心里面卻是在想著,該如何開口詢問,有關趙元儼和趙瑩璇這兩兄妹的事情?
不過,姿蘭這會兒所說的那些謙虛的話,其實也並非是虛的,她自己所作的畫,所寫的字,她自己當然是最清楚的。
要是說,自己眼下所著的這幅畫不好,那姿蘭也是不會同意的,她雖說由于眼下只是十二歲的年齡,手上的力度還不是很夠,所以,筆觸還是顯得有些稚女敕的。
但是,姿蘭知道,她作畫的構思和創意,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絕對是一流的,而且,她所作的畫,一直都是以細膩和生動見長的,所以,趙元偓說的話,也並不是完全得過了頭︰「我知道,我手腕上的力量還不夠,所以,這筆觸和力度,總還是有些欠缺的。」
「嗯,已經很好了,真的很好了,你把我畫得太好了。」
趙元偓還是在那里一個勁的褒獎著這幅畫,並且隨即揚高了聲音,朝著門外叫道︰「居公公,你進來一下。」
「是,殿下,您有何吩咐。」
隨著話音落地,畫堂門口立刻出現了一個同趙元偓年紀看著差不多的太監,姿蘭一看,這個太監,原來就是剛才接受藥方和食療方子的那一個。
看得出來,這個太監,應該是趙元偓身邊,最得他信任的一個。
「你現在就拿著這幅畫,趕緊去裱起來,記著,今天晚上,我就寢之前,一定要見到成品。」
趙元偓看著應聲走進來太監,笑著吩咐道︰「居公公,這是我明日要送給周王殿下的生辰賀禮,你一定要裱得好,周王殿下的要求是很嚴格的,這個你知道。」
「是,小的這就去辦。」
居公公走到方桌前,看了看墨跡已經完全干透了的那幅畫,心里面也不免暗自有些感嘆。
有關姿蘭的事情,這個在皇子身邊伺候了不少年頭的太監,當然是很早就听說了的,但是,作為一個小小的太監,就算是很受主人器重的太監,他也不能夠因此而要求看到一些他不該看的東西的。
因此,對于被說得有些玄乎的,有關姿蘭的事情,居公公很多宮里面的宮女太監一樣,都是一直不太相信的。
但是,如今,居公公親眼看見了姿蘭所作的畫,所寫的字,這一下,就不得不信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姿蘭這麼一個才十二歲的姑娘,就真的就有這麼好的書畫造詣。
「鎮王殿下,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一問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姿蘭考慮了半天,還是決定就直截了當的問,拐彎抹角的,她也會覺得很累,再說了,她覺得,以趙元偓的性格而言,她要是真的把想法都告訴他,他還是會合作的。
果然,就和姿蘭所想的那樣,在她把對這件事情的想法,對趙元偓全都說明了之後,他就很爽快的,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原來,王德妃是在趙瑩璇三歲的那一年去世的,她的去世,其實完全是一場意外。
王德妃死後,宮里面所有的人都認為,那是因為趙瑩璇的頑劣和蠻橫無理,這才直接導致了這一場的悲劇的發生。
因為,在王德妃出事的現場,等別人趕到那里的時候,就看見了她的尸體,和在一旁不住的哭泣的趙瑩璇。
打那以後,皇宮里面所有的人,就都認為,是因為趙瑩璇不願意听從王德妃的話,所以,在兩人推推搡搡之後,導致她不小心撞到了牆邊的那一根又粗又硬的橫柱子。
而事後,又因為趙瑩璇年紀小,害怕,就知道哭泣,而且還哭得很小聲,所以,等到別人聞聲趕來的時候,王德妃已經因流血過多而停止了呼吸。
宮里面的人會這麼想,那是因為,趙瑩璇曾經就因為不听話,而把王德妃給推倒過一次,因此,這一次,她的罪名就這樣被坐實了。
趙元偓還說,在趙光義和李皇後,後來詢問趙瑩璇的時候,她說不是這樣的,她說她之所以坐在一旁哭,是因為她推門進去的時候,沒有看見王德妃的人。
而且,房門外面也沒有人在那里值守,趙瑩璇有些奇怪,就跑到後面去尋找,沒有想到,卻看見倒在地上,頭上正在流血的王德妃,她跑過去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所以就很害怕的哭了起來。
可是,趙瑩璇所說的話,條理性條理性太過清楚了,再加上她平時的頑皮,所以雖說因為她是公主,沒有把她怎麼樣,但是,卻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她害怕而推月兌責任的說法。
于是,從此之後,趙瑩璇的名聲就一落千丈,除了頑劣之外,還有乖張跋扈和不誠實,而且還死掘的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所犯的錯誤,而且,還真是邪了門了,打那之後,她還真的就變成了那樣的一個女孩子,任誰都沒有辦法管得住她了。
至于,趙元儼和趙瑩璇之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這個,趙元偓也說不知道,因為,等到他發現的時候,他們這兩兄妹,就已經變成了誰都不理誰的陌路人,而且還和劍拔弩張的對頭沒有什麼兩樣了。
趙元偓後來曾經問過趙元儼,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能夠問出來。
因為,一提到這件事情,趙元儼就一點情面都不留,甚至于還會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雖說後來,趙元儼在趙元偓的幾次勸說之後,不再表現得那麼油鹽不進了,但是,卻還是不願意透露一絲半分的緣由。
從趙元偓的宮里面出來,姿蘭走在回翠照宮的路上,心里面想著剛才听到的事情,有關趙元儼和趙瑩璇之間如今這種狀況的猜測,漸漸的有了一個雛形。
不過,姿蘭心里面還是有些覺得不夠妥當,她想著,還是應該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找趙瑩璇這個當事人,好好的探問一番。
直覺告訴姿蘭,王德妃出事之後,趙瑩璇所說的話,還是應該是可信的。
而王德妃的死因,卻應該是另有緣由,很有可能,這母女兩個,甚至是母子三個人,都是被人給算計了。
只是,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王德妃身邊所有伺候的人,全都被安上了玩忽職守的罪名,被賜死陪葬了。
現在,姿蘭就算現在想要調查,那也是連門路都找不到的了。
還有一點,那就是,姿蘭突然有了一個,應該說,是沒有辦法去得到答案證實的想法,那就是,趙光義,其實並不一定就不相信趙瑩璇的話,或者,他根本就是相信的。
這一點,可以從趙光義之後對趙瑩璇的態度上面,可以得到解釋。
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趙光義其實只是想要找一個可以封住別人嘴巴的理由來,把這件事情,給盡快的壓制下去,免得再起更大的風波,鬧出更大的事情來,鬧得人心惶惶的話,那就不是只死王德妃一個人這麼簡單的了。
想到這里,姿蘭不自禁朝身後看了一看,這個時候,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剛才不帶著榴衣或者是香圓一起過來,那好像是一個很不明智的決定。
自古以來,無論是在哪一朝哪一代,皇宮里面的事情都是相當復雜的,姿姿蘭搖了搖頭,只能暫時的安慰自己,但是,還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並且決定,以後出門再也不讓自己像今天這樣落單了。
「丹陽縣君,正是巧,居然在這里踫到你。」
姿蘭正一門心思的悶頭走路,卻沒有想到,前面突然走過來幾個人,而走在前面的那一個,一見到她就欣喜的同她打招呼。
「壽王殿下,姿蘭見過壽王殿下。」
姿蘭聞聲一抬頭,看見王兆良穿著一身鮮亮的朝服,正笑眯眯的看著她,而他的身後,緊跟著走過來的,正是壽王趙元侃和司天監的監正金一丁。
姿蘭現在是御封縣君的身份,在面對大臣的時候,可以不用見禮,但是,趙元侃是皇子,是親王,見到他,自然是不能缺了禮數的。
只是,姿蘭有些不明白,這趙元侃現在怎麼同金一丁和王兆良在一起?而且身邊竟然沒有跟著任何一個太監或者是宮女?還有,看王兆良眼下的打扮,應該是已經被封了官了,那麼,他有時所任何職呢?
不過,眼下,姿蘭當然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的,因為,她不能當著趙元侃的面,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去問王兆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