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殿下怎麼了?她睡醒了嗎?」。
姿蘭盯著那個小太監看了兩眼,雖說知道趙瑩璇的高燒不是一時半會就會全退的,而且還會有好幾次的上下反復。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要想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又是一回事,畢竟高燒不是鬧著玩的,持續不退是會燒壞腦子的,這樣的罪名姿蘭可擔當不起的。
「回丹陽縣君的話,那小宮女說,七公主殿下睡醒了,一直都說口渴要喝水,還一直都在尋找您。」
「我本來是還有事情想要問你的。」
趙元侃听了就在一旁說道︰「不過,七妹妹的病自然是要趕緊治的,你這就回去吧,等七妹妹的病好利索了,我再找人去叫你過來也不遲。」
「多謝壽王殿下,姿蘭就此告退。」
姿蘭轉身朝趙元侃和潘氏行禮,反正人家是皇家之嫡系,是名正言順的君,而她雖說是御封了縣君,但畢竟總是臣,有些事情想逃也是太不了的,那還不如先表個態,這樣看著也舒服一些。
不過,姿蘭心中還是有數的,這幾個皇子,盡管臉上都是冷冰冰的不愛搭理別人,但是為人處事還算是有分寸的︰「日後壽王殿下和王妃娘娘若是有何吩咐,盡管去叫姿蘭便是。」
趙元侃說有事情要說,姿蘭心下當然又犯了犯嘀咕,也不知他究竟是要說什麼事情?
當然,姿蘭也就只是這麼想了一想就撂開了去,多想無益,還是先去看趙瑩璇要緊。
「這幅畫,畫得真是太好了,你看看這畫得多像我。」
姿蘭走後,壽王妃潘氏依舊站在那幅畫前面,看了很久也不願意挪開步子,而且,趙元侃也饒有興致的在一旁陪著,兩人不停的對這幅畫評頭論足,越看畫上的自己越是喜歡。
站在一旁的李公公和壽王妃帶過來的幾個貼身宮女,這個時候看得眼楮都直了,他們何時看見過這兩個主家,這麼親親熱熱的挨在一處說過話?
要實在的說的話,姿蘭如今年紀尚小,她手腕和手臂上的力度都還不夠,落實在畫作上面,就會顯得筆力不足勁。
但是,姿蘭最擅長的是構思和神韻的描摹,所以,如今她每回作畫,都會特意的揚己之長避己之短,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別人的面前。
而且,姿蘭還從以前所看見過的武俠小說之中得到啟發,刻意的練習四兩撥千斤的技法,以期得到以柔克剛的效果。
所以,皇天不負有心人,姿蘭這些年的練習還是沒有白費功夫的,她的畫作和書法,都在以柔制勝以韻帶力這方面見長。
這樣就完全彌補了姿蘭如今年紀尚小而臂力不足的弊端,使得她所作的畫,所寫的字都別具一格,看著相當的吸引別人的眼球,讓觀畫看字的人,會很自然的忽略臂力方面的欠缺,讓被與眾不同的生動神韻和精巧絕倫的構思所完全的吸引。
「哎呀,我看話都看得入了入迷,丹陽縣君走得有如此的匆忙。」
等到趙元侃吩咐李公公拿著這幅《雅夫美妻嬉春圖》出去裱畫了,壽王妃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的說道︰「她給我們畫了這麼一幅這麼逼真這麼雅致的畫,我們總該要賞一些什麼給她吧、如今這樣可不好,這也太不夠意思了。」
「等你這個時候想起來呀,那可真的是太遲了。」
趙元侃一听就笑了,今天這個時候,他的心情說不出的愉悅,所以根本就不在意別人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我早就想到了,眼下她雖說在宮里面有自己的房間,那也只是暫時的,翠照宮里的一切那都是七妹妹的,她不可能拿得走,等到她再過幾日回去沐休出宮的那一日,我會吩咐李公公把賞的東西送到宮門口給她帶走的,而且,不瞞你說,我還听說父皇有心想要給她指婚,只給尚未成婚的某個皇弟呢,也不只是哪一個皇弟有福,能得她這樣樣的一個福妻,算了,這是後話,不提也罷,這種事情我們說了也不會算數的,得父皇和母後看得好才行,你可千萬不要把這事給說出去,父皇那邊,可是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這個我當然知道。」
壽王妃點點頭,臉上的興奮之色還沒有完全退去︰「不過,要是父皇真的給她指這個婚,倒是真的不錯,我挺喜歡她的,看著就是個爽性的姑娘,面對著我們都一點也不做作,還真是難得一見的。」
姿蘭走出這邊的正廳,看見榴衣和香圓兩個正圍著一個小宮女說話︰「你別急,姑娘定然馬上就會出來的,剛才七公主殿下已經吃過藥丸,想來這會兒也只是反復罷了,姑娘會有辦法的。」
姿蘭站在離她們三個不遠的地方看著,就見那個來報信的小宮女小臉蛋急得通紅,一邊和榴衣香圓說著話,還點了點頭,眼楮卻還是不是的朝著正廳門口張望。
姿蘭出來的時候特意沒有走正門,她是從一旁的偏門出來的,出來的時候也沒有來得及想很多,只是覺得偏門比較近,就近走可以快一些。
所以,姿蘭已經走到了這邊宮門的邊上,這三個人全都沒有看見她,因為她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正廳的正門那一邊。
「榴衣說得沒有錯。」
姿蘭向前又走了兩步,這才出聲言道,她這一出聲可不要緊,可把那三個丫頭給嚇了一跳。
特別是那個小宮女,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姿蘭竟是這麼突然從天而降一般的出現在了她們的面前。
不過,這個小宮女年紀雖說不大,看著也就八九歲的模樣,但是,見過的事情還真是不少,也就只是愣了一下,就趕緊走到姿蘭的面前︰「啟稟姿蘭姑娘,婢子是繡枝姐姐差了來這里送信的。」
「嗯,我知道,你跟著後面一起回去吧。」
姿蘭看了看這個小宮女,覺得還很不錯,就沖著榴衣和香圓點了點頭︰「走,我們趕快回去看看璇兒。」
听到這一生聲璇兒的稱呼,那個小宮女一下子又瞪大了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是不是自己听錯了?
正巧姿蘭說完話轉過頭去的時候,一眼瞥見了這個小宮女的訝異之色,心下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她自己當然不方便解釋,就把這任務交給了能說會道的香圓,她的特長就是話多,這會兒做一個解說員,自然是綽綽有余的。
果不其然,香圓接受了這項任務之後,也就只是兩句話,就把那個小宮女給說得完全轉變了態度,她那眼里的驚異之色,一下子變成了崇拜和敬仰。
這也太夸張了吧?姿蘭暗自發笑,不過,她也沒有打算就此更正,不管怎麼說,被人這麼崇拜和敬仰的滋味還是挺好的。
回到翠照宮,趙瑩璇果然還是眼巴巴的坐在床上,沒有听從繡枝的勸躺著等姿蘭回來。
難怪那個報信的小宮女要著急了,趙瑩璇的燒確實又往回升了一些,兩邊的臉頰都燒得通紅,不過,精神頭看著還是挺足的。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就算是高燒發到了近四十度,那也是好樣看著精神頭很足,更何況,趙瑩璇平時的營養又好,這一回只是因為心頭的憂郁無法直接排出來才生病的,所以這點小病根本就不在話下。
看了看趙瑩璇的情況,姿蘭當然是放下了一半的心頭石,然後,她又把剛才剩下的半顆藥丸,花開在溫水里面,圍著她服了下去。
喝完藥水,姿蘭遵照約定,給趙瑩璇講了一個《拇指姑娘》的故事。
故事講完,趙瑩璇喝下去的藥也起了作用,她的困勁又犯了起來,姿蘭扶著她躺下,蓋好被子,看著她沉沉的進入夢鄉,這才躡手躡腳的出了內臥的房門。
估模著這回服了藥,等一下趙瑩璇再醒來的話,高燒就應該是退得差不多了,姿蘭這一回就沒有在守在外間屋子里面。
姿蘭把這里的事情都細細的交代了繡枝,叮囑她給趙瑩璇多喂幾次溫水,又從袖袋里面取出了一本自己特意寫了,準備需要的時候用的故事書,那里面收集的全都是她以前看過的小說和傳說以及童話故事。
只是,這里沒有電腦,姿蘭只能是抽空一個字一個字用毛筆寫出來的,所以,眼下的這本小冊子里面,大約只有五六個故事是寫全的,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繡枝,你有讀過書嗎?你認識字嗎?」。
姿蘭把小冊子拿在手上,她不得不問一問,這個時候不是每個女子都識字的,而且,有的女子只認識幾個字,僅限于會寫自己的名字或者是做一些基本的計算,僅此而已。
如果繡枝識字不多的話,姿蘭就打算把香圓留在這里,她們兩個是讀過一些書的,這本小冊子上的字應該都可以讀得下來。
「回丹陽縣君的話,婢子在太後娘娘身邊的時候,太後娘娘特意給婢子們請過先生,教過婢子們識字讀書的,而且還教過婢子打算盤和女紅,所以,婢子是認識一些字的。」
「那就好。」
姿蘭把那本小冊子交給繡枝,她對她的印象不錯︰「剛才我講故事的時候,你都看見了的,等一下,七公主殿下要是醒了,我又正巧還沒有回來的話,那你就把這本書里面的故事念給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