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秀 正文 第二百七章雅夫美妻嬉春圖

作者 ︰ 西琳兒

「果然是名不虛傳,姿蘭姑娘真是蕙質蘭心。」

「殿下,這個畫的是你吧?真的很像,把殿下的神韻全都畫出來了。」

「姿蘭姑娘,經你的妙手這麼一改,真的就看著順眼了不少,不過,我哪有畫得這麼的美艷呀?要是讓我娘看見了,定然是會羞我的。」

「嗯,畫得好,畫得像,畫得真是太好了,怎麼還沒有給這幅畫題字呢?快題字,你的字也是寫得很不錯的,連八弟那麼眼高于頂的一個人,都稱贊好呢。」

「恭喜殿下,賀喜王妃娘娘,殿下真是慧眼識才,不知咱家可否有這眼福,也過去看上一看?」

「可以,可以,快過來看,李公公,你快來看看,我知道你也是懂得賞畫的,你過來品評一番。」

「殿下過獎了,咱家也只不過是眼熱好奇,過來湊個熱鬧罷了。」

……

姿蘭作這幅畫的的靈感,是來自于唐朝的畫家周昉的《簪花仕女圖》。

《簪花仕女圖》是一幅絹本的重彩名畫,畫中描摹了幾位衣著艷麗的貴族婦女春夏之交賞花游園的情景,畫中這幾位仕女在幽靜而空曠的庭園中,以白鶴、蝴蝶取樂的閑適生活。

《簪花仕女圖》這幅畫中,其實並沒有畫上花園庭院的背景,只繪了5位仕女和一名侍者,但是這幾位婦女的賞花撲蝶游園消遣的景象卻栩栩如生躍然紙上,給了觀畫者以無限的想像空間。

姿蘭今日所作的這幅畫,就是在這幅《簪花仕女圖》的基礎上改畫而成的,因為,她要應景,她要應壽王妃生辰,表現趙元侃和壽王妃夫妻和樂的景。

所以,在這幅畫中,姿蘭在前半邊的角落里花了一些花壇和草坪,還有一些小小的樹苗,這些東西的原物,全都在趙元侃這個正廳前面的小花園里面可以找得到。

這是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姿蘭特意留心記在心里的,沒有想到,還真的就用上了。

之所以這麼畫,姿蘭也就是為了應景,因為她看得出來,趙元侃實際上不太懂得作畫的,但是,畫上他每日里都可以看見好多次的眼前的景物,那麼,她的心頭的親切感就會油然而生,這樣才能從他嘴里听到真心的贊許。

另外,姿蘭只花了一個打扮入時的貴族婦女帶著一個侍女,在小花園里面戲蝶賞花。

貴族婦女自然是以壽王妃潘氏為藍本的,就見她髻插芍藥花,身披淺紫紗衫,束裙的寬帶上飾有鴛鴦圖案,白地帔子繪有彩色雲鶴,她右手舉著剛剛捉來的蝴蝶,站在一處花叢之間,正在痴痴的向著不遠處觀望,整個身形于豐碩健美中,又顯出窈窕婀娜之姿。

說著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想前面看過去,那里正坐著一個身形俊朗飄逸,面目和煦溫潤的青年男子,他坐在那里很投入的操撫著身前矮桌上的七弦琴。

琴韻裊裊,飄蕩在整個小花園的上空,讓那貴族婦女听得如痴如醉,竟然忘記了賞花撲蝶,如痴如醉的駐足在花叢之間,完全忘記了身邊美妙的春景。

當然,那位儒雅而且俊朗溫潤的自然化的就是壽王殿下趙元侃,姿蘭在這幅畫里面,給他們兩個,營造了一種含蓄而優美,雅致而回味無窮的交流氛圍。

當然,姿蘭也沒有忘記,在這幅畫里面添加了蝴蝶,蜜蜂和蜻蜓,小鳥和小狗這一類的可愛而美麗的小動物,讓整幅畫顯得熱鬧了許多。

這一幅畫,姿蘭對人物的描法以游絲描手法為主,行筆輕細柔媚,勻力平和,特別是在色彩的輔佐下成功地展示出紗羅和肌膚的質感。

這樣,正好可以彌補姿蘭年紀小,手臂力量不夠的不足,使得整幅畫的人物線條顯得簡雅圓渾,靈氣十足。

姿蘭學習周昉在《簪花仕女圖》中的畫法,在壽王妃的手臂上用小楷筆輕點柔紗敷染淡色,深于露膚而淡于紗,恰到好處地再現了滑如凝脂的肌膚和透明的薄紗,傳達出柔和、恬靜的美感。

這樣的一幅畫,把本來就很喜歡作畫賞畫的壽王妃潘氏看得眼楮都直了,她甚至于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竟然有如此美艷的風韻,看著這幅畫上的自己,她決定回去好好的打扮打扮,要照著畫上所描摹的衣裙那樣打扮,把自己的風韻給穿出來。

姿蘭當然不知道,自己這衣服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功效,這個時候,她只知道應該是要稍稍的謙遜兩句︰「壽王殿下,王妃娘娘,你們都過獎了。」

「不過獎,一點都不過獎,難怪父皇和母後也那麼的欣賞你。」

原本想著要,在畫上面挑些毛病出來的趙元侃,這個時候在就忘記了這一茬,他早已看傻了眼,只記得一個勁的催促姿蘭快給畫題名︰「廢話都別再多說了,你快寫給這幅畫題名吧。」

「是。」

姿蘭福了一福,走回到書桌邊,拿起筆來給這幅畫題名,此刻她自然是早就已經成竹在胸的了。

這一回,趙元侃和壽王妃,包括李公公也全都沒有走開,幾個人圍在書桌的周圍,看著姿蘭拿著筆在那幅畫上面題字。

不一會兒,在姿蘭的筆下,幾個圓潤靈巧的篆體小楷就躍然顯現在,在場眾人的眼前了——雅夫美妻嬉春圖。

這幾個字下完之後,看著雖說有那麼一點點的戲謔之一,但是,卻讓人不得不覺得,是最適合眼前的這一幅畫的,真的是再也找不出更貼切的字眼來了。

所以,趙元侃和潘氏,誰都沒有出言反駁,反而是更加津津樂道的討論著這幅畫。

後來,誰都沒有想到,這幅畫還起了一個讓眾人都意想不到的作用。

幾年之後,壽王妃潘氏一病不起,最後綜究是沒有能夠被救回來,年僅二十二歲便香消玉殞了,任誰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比趙元偓走得要早,而且還早了不是一年兩年。

趙元偓因為後來靜養得得法,倒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這麼在皇宮里面安安穩穩的生活了三十多年。

壽王妃潘氏一走,潘夫人就經受不住打擊也病倒在了床榻之上。

經過席太醫的精心救治,潘夫人的病倒是好轉了,但是卻時常會因思女情切而精神恍惚。

潘氏的兄長是看見過姿蘭畫的這一幅《雅夫美妻嬉春圖》的,也知道這是潘氏最喜歡的一幅畫,一直都掛在正房之中,每天都對著要欣賞好幾遍,因為著急自己母親的病體,就進宮來向趙元侃把這幅畫給求了去。

把這幅畫拿回潘府家中之後,潘氏的兄長就把這幅畫掛在了潘夫人的寢室之中。

說來也真是奇怪了,自打這一幅《雅夫美妻嬉春圖》掛到潘夫人的床頭之後,她的精神就日漸的好了起來,雖說有的時候,對著這幅畫看著看著會突然流下幾滴老淚來,但是卻再也沒有過之前的恍惚和錯亂。

後來,潘夫人離世的時候,在臨終之前,就特別囑咐自己的幾個兒子,一定要用這幅畫給她最為陪葬之物,隨著她一起安眠于地下。

只是,有一點很可惜,那就是,因為這幅《雅夫美妻嬉春圖》上面有趙元侃的形象,而他那個時候已經是登基做了皇帝了,那麼,這整個的一幅畫全都陪著潘夫人下葬,那就是極不合適的一件事情了。

況且,那個時候,趙元侃登基之後,已經追封潘氏為章懷皇後。

所以,這幅《雅夫美妻嬉春圖》就只能再次歸還給趙元侃,掛于章懷皇後的宿殿之中。

可是,潘夫人的遺願也是需要兌現的,潘氏的幾個兄長只能聚在一處苦苦的商議對策。

最後,也不知是誰提的建議,得到了大家的采納,潘氏的那幾個兄長到寇府去把寇準給請了出來,請他出面,想相請姿蘭憑著記憶,給潘氏再作一張肖像畫。

也就是因為這樣,姿蘭才知道了這個可以說是相當離奇的故事。

當然,這是潘夫人的遺願,姿蘭也不會不聞不問的就此拒絕,她自然是一口應允了這件事情。

因此,姿蘭的畫作從此也就名聲大噪,很多人都想要看一看她的真容和她的作品。

但是,姿蘭畢竟就一介女流,又是在這男尊女卑的古代,所以,她千方百計的婉言拒絕的許許多多慕名而來的欽慕者,並且放出話去,如若不是有關國家和家族命運的大事情,她絕對不再動筆作畫,這才總算是杜絕了芸芸眾生之口。

這些全都是後話,也就在這里表過不提。

「雅夫美妻嬉春圖」,姿蘭寫完了這七個篆體的小楷字,放下筆去,順手取過一旁早就準備好的一把小手折扇,打開扇子對著畫面和字跡輕輕的扇著,這是既可以讓墨跡迅速平干,又不會讓畫作受損的最簡單最快捷的辦法。

「啟稟壽王殿下,宮門外有一個小宮女求見,她說是七公主殿下宮里面的宮女,是過來請丹陽縣君回去給七公主殿下診病的。」

這邊的眾人正在一門心思的對姿蘭的畫和姿蘭的字評頭論足的品評著,沒有想到,一個小太監突然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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