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金枝 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禍起(中)

作者 ︰ 冷蘇

「小桃,收拾好了嗎?」。

「好了……小姐。」

「那我們快走吧,娘該等急了。」

今日大夫人要去光華寺上香,除了洛歆,還有陸茹霜和陸馨蕊兩人隨行。

待洛歆走到正堂時,該去的人都到齊了,陸馨蕊一見洛歆嘟了嘟嘴,「大姐,你怎麼比烏龜還慢?」

洛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過頭對李夫人道︰「娘,我們走吧。」

李夫人點了點頭,對她三人道︰「走吧……時辰不早了,我們早去早回。」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駛出了陸府門前的大街,洛歆帶著小桃和李夫人一輛車,而陸馨蕊則和陸茹霜一輛。

馬車晃晃悠悠地前行,李夫人拉過洛歆的手道︰「你爹和琉夙離開了這麼些天,娘的心里總是跳得厲害。」

洛歆微微一笑,反握住李夫人的手,「娘,心跳是正常現象,你別亂想了。」

「我也願是我胡思亂想了,」李夫人嘆了口氣,又道︰「你也要小心些,平日里別再招事,你甄姨娘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你我都清楚,惹火了她,只會給自己找更多的麻煩。」

「娘,我知道……我不會再去招惹她。」

李夫人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上門來提親的人越來越多,我看你爹的樣子,估模著已經給你挑好了,」李夫人笑的一臉祥和,「我看啊,等你爹回來,我們家又要添一門喜事了。」

說到這里,洛歆不自然地笑了笑,李夫人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洛歆卻是半個字也听不進去,只希望陸淳正回來得越晚越好……

馬車在光華寺門前停下,洛歆和小桃先挑開簾子跳下馬車,然後再扶著李夫人下來。後面陸茹霜和陸馨蕊也下了車。

陸馨蕊蹦蹦跳跳地跑過來,一手攙著李夫人,「娘,我要吃糖葫蘆。」說著,她一手指向光華寺門前的小攤。

洛歆順著她手指看去,光華寺門前有一條集市,除了香燭蠟紙,便是一些小吃玩意兒。

陸馨蕊拖著李夫人去買零食,洛歆則往光華寺門靠近了一些。

光華寺的朱門大敞,各色琉璃瓦呈現出一片莊嚴肅穆。門口幾個身著袈裟的小沙彌,雙手在胸前合十,對著來往的香客示禮。

一陣極淡的清香從鼻尖飄過,洛歆略略側頭看著站到她身邊的陸茹霜,片刻後又轉了回來。

「陸妃舞,我想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是喜歡著琉夙還是太子殿下?」陸茹霜的聲音與平日有些不同,細細听來,似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洛歆也沒有轉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確切的說,她也不知道真正的陸妃舞喜歡的是誰。

「這樣說,你是兩個都不肯放手了?」陸茹霜聲調仍舊是平平的,若是往日,此時她恐怕已經怒火暴漲。

洛歆詫異之下,再轉首看她,卻未從她臉上看出任何情緒,可對上她的眼楮,卻有一瞬間的恍惚,似被毒蛇盯上,只覺後背生涼,搖了搖頭,再定楮一看,陸茹霜鳳眼波光微閃,卻只是一向的嬌媚。

這時,李夫人已經牽著陸馨蕊走了過來,「進去吧。」

陸馨蕊舌忝了舌忝滿嘴的紅色糖汁,對兩人道︰「大姐,二姐,你們不吃麼?」

陸馨蕊一面說著一面用糖津津的手去抓離她最近的陸茹霜,陸茹霜一閃身避開,臉顯不悅,「你自己慢慢吃吧。」說著便率先往光華寺里走了去。

「娘,我們也進去吧。」洛歆說著走到李夫人的另一邊。

除了黃鶯跟著她家小姐去了,小桃及其他幾個丫鬟都跟在三人身後。

李夫人點了點頭,用錦帕替陸馨蕊擦拭過手後,便帶著大家一齊進了光華寺。

寺中香火鼎盛,香客雲集,入門處是一道長約百步的雲梯,有香客陸續從上下來,也有如洛歆等人一般才來的,在百步雲梯上錯開身影,花花綠綠的,煞是熱鬧。

李夫人帶著三人在大雄寶殿敬過香後,又隨著僧人去听佛法。洛歆不信佛,听了一會兒便覺瞌睡連連,李夫人悄悄打了她一下,才一個激靈醒過來,轉頭一看,滿屋香客都規規矩矩地跪坐著,包括陸茹霜和陸馨蕊都一臉虔誠,她立即端正了身子,把瞌睡蟲攆跑。

「未月兌生死便不離苦海……」洛歆仰首看著蒲團之上面泛紅光的大師,只見他眼觀鼻,鼻觀心,甚是寶相莊嚴。

卻在這時,陸馨蕊突然轉過頭,對著李夫人道︰「娘,我覺得有些冷。」

此時已經初夏時節,外面陽光和煦,暖意融融,可這禪房里,陽光照射不到,有些陰涼陰涼的。

李夫人一听,趕緊握著她的手捏了捏,然後轉過頭,輕聲對陸馨蕊的丫鬟道︰「去車中拿件披風來。」

那丫鬟點了點頭,正要悄聲離開,洛歆趕緊拉住了她,對李夫人道︰「娘,我去拿吧。」

李夫人知道她是听不下去了,便也由著她,「好吧,那你快去快回。」

「嗯,好,我很快就回來。」洛歆說完,便從蒲團上站起來,弓著身子從角落慢慢朝外走,幸而他們的位置不顯眼,也只有周圍幾個因她離開打斷了思緒,向她飛來幾道白眼。

洛歆走出禪房,看著暖暖陽光,輕呼一口氣,便踏著雲梯往下走去。

約莫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洛歆攜了披風往回走,可剛走到雲梯中,便有一個小和尚擋住了去路。

洛歆抬頭一看,見到一雙細細的眼楮,且因為太細,無法看清里面的眼珠。

「這位施主,佛法已經講解完了,陸夫人此時正在禪房休息,讓小僧來引你過去。」

洛歆看著她那雙細小的眼楮,不知為何聯想到一個詞「賊眉鼠眼」,是以不放心地問道︰「小師傅為何認識我?」

「小僧剛剛便在禪房里听寶德大師講佛法,所以見過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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