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書 第一卷 青青河邊草 第六十三章 奇怪的老人

作者 ︰ 風存

「老爺爺,你好,我叫柳青青!」柳青青蹲坐在老人身前的地板上,微笑著向老人介紹自己,她想著先跟老人家熟悉熟悉,待會才更方便詢問出崖底的路。

「我之前一不小心掉進了懸崖,結果被崖底的樹救了呢!」雖然老人並未說話,依然一動不動的在蒲團上打坐,但柳青青熱情不減,繼續的說著︰「那些樹好神奇啊!它們的枝椏居然編織成了網,將我給一把網住了,我才得以保住了這條小命,沒有落得粉身碎骨的地步。」

柳青青手舞足蹈說了半天,但老人家卻還是一動也不動,柳青青還以為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便詢問道︰「老爺爺,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說完她便盯著老爺爺看,但良久之後,老爺爺依然不動,她甚至都沒看到他的眼楮或者眉頭稍微動一小下。

柳青青納悶了,怎麼可能有人坐這麼久卻都不動一分一毫的呢,除非他是個死人!雖然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但她還是極力的克制住了內心的恐懼,顫抖著伸出了右手去試探老人的鼻息,將手縮回來之後,她重重了深吸了一口氣。還好,她感覺到了微弱的氣流拂過她的手指,也就是說這個老人還活著,只是不知為何不理她罷了。

「老爺爺,我應該如何稱呼您呢?」既然是個活人,那總歸是要說話的,柳青青便繼續問個不休。「既然您不說話,那我就自己決定咯,」柳青青望著眼前老人蒼蒼的白發、眉毛和胡須,靈機一動,「那我就叫你白發爺爺好了!白發爺爺,您覺得怎麼樣?」白發爺爺依然靜坐在蒲團之上,沒有回話。「既然您不說話,那我就當您默認了哦!」柳青青自作主張的說著。

這白發爺爺雖然不肯理睬她,但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個壞人,滿頭白發的樣子倒也讓人覺得親切,她索性將自己最想要得到答案的問題說出口︰「白發爺爺,您能告訴我如何才能重回懸崖之上嗎?我有兩個朋友還得懸崖上面等著我呢,要是我一直不回去的話,他們肯定會以為我死掉了,一定會很著急的!」

雖然如她所預料的一般,白發爺爺依然沉默不語,但她還是忍不住重重了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個活人,但卻沒想到這人怎麼也不開口說話,這該如何是好呢?柳青青猜想,難道是因為她對老爺爺是一個陌生人,所以老爺爺才對她不理不睬的嗎?但他一直不肯說話,甚至連睜開眼楮看她一下都不願意,這叫她如何跟他熟悉起來,讓他放下戒心告知她回去的路呢?

「白發爺爺,是不是您現在正在休息呢?所以才不理我的,那等你休息好了再告訴我,好嗎?」。柳青青只能安慰自己白發爺爺之所以不回話是因為他默認了,等他休息好了回復過來的時候一定會跟她說話的。

柳青青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在屋子里左看看右看看,說道︰「白發爺爺,既然您不跟我說話,那我去參觀一下您的屋子,行嗎?」。或許她可以自己找到點線索也不一定,「您不說話我就當您默認了哦」,說話便走開四處亂逛了起來。

白發爺爺的屋子果然很簡單,雖然有幾間屋子,但屋子里面都很空蕩,沒幾件像樣的物什,即使有的話,也看起來像是自己動手隨意制作的,比如說這桌子、椅子和櫃子,表面粗糙不平,稜角處甚至還有突起的小木刺,如果不小心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這些小東西給刺傷。看來這白發爺爺在崖底的生活還真是挺清苦的呢。

這屋里沒什麼好看的,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柳青青沮喪的準備出去透透氣,聞聞花香驅散一下不安的情緒。

她正準備轉身離去之時,看到這小屋的一側有一個比較隱蔽的木門,因為木門與木牆的顏色十分相近,不留神注意觀察的話很有可能會忽視掉。

她走過去將門推開,又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比之前看的那幾間還要稍微小一些,屋子最里頭也有一個須發花白的老爺爺盤腿在蒲團上打坐、一動也不動。

這里可真奇怪呀,別的什麼都不多,就是老爺爺多,這一眨眼的功夫居然被她踫上兩個。

「老爺爺,你是不是也不愛說話呀?」柳青青開口問道,如她所想的一般,老爺爺也是一聲不吭的坐著,她倒也是習以為常了一般,自顧自的在屋內閑晃了起來。

這間屋子與別的地方不同的是,桌子上有幾疊厚厚的書籍,柳青青便過去翻看了起來。她隨手拿起一本,厚厚的灰塵便騰空而起,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她還以為這里有這麼多書是因為老人家愛看書呢,原來她還是猜錯了,看這灰塵這麼厚,一定是多年沒有人翻動過了。

「老人家,您不愛看書嗎?」。柳青青轉身望著老爺爺說道。

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瞥把柳青青嚇了一大跳,因為她赫然看到了老爺爺頭頂上放有一個大大的蜘蛛網,蜘蛛網的一端接在老爺爺頭頂的白發之上,另一端在頭頂的屋梁之上。蜘蛛網上還有一只黑色的蜘蛛正抱著網中動彈不得小蟲吃得正來勁兒。遠遠望去,柳青青似乎還看到了老爺爺頭上厚厚的灰塵!不止頭上,柳青青繼續往下看,老爺爺的肩頭、還有他手臂的上方、地上、桌上,這屋內的所有地方,全部都布滿了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就像多年沒有人再步入其中了一般。

柳青青雙手捂住了嘴巴,心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一個嚇人的想法躍入了腦海之中︰這個老人家肯定……肯定有問題!

雖然十分害怕,但她非證實自己的想法不成。

柳青青小心翼翼的緩緩踱著步走向老人家,輕輕伸手過去試探鼻息,手指在老人家的鼻下放了良久,但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氣流拂過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個老人家是個真正的死人!

她再大著膽子細細看了看老人家的臉,果然跟之前所看到的白發爺爺全然不同,白發爺爺雖然也不說話,但至少他的皮膚還有光澤,而眼前這個老人家的臉,如風干了一般,臉上和手上在外的皮膚全然干燥收縮,完全不似白發爺爺那般的鮮活。

柳青青嚇得撒腿就跑,一直跑到之前救她姓名的大樹旁邊才停下腳步,雙手扶住樹干不斷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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