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家伙是把我當成和你一樣的白痴在耍弄嗎?」。
反復抖了抖幾下嘴唇,銀發的男孩忽然暴怒著冷冷鄙夷道。
「哎……?哪有,人家明明很認真的」原本正像哭的聲勢益發壯大的洛梨亞,那一瞬間因為突如其來的呆愣,反而眼淚有了越流越少的趨勢。
「你是白痴啊一邊感覺‘啊,我真的是這個男人的女兒’,一邊還在糾結他是因為你是他女兒才對你好?你這白痴想要耍我,也應該挑個聰明點的理由吧?」基路亞完全生氣著,沉住臉高著眉大罵起自己的契約者來。
「可……可是,我不是他的女兒啊。」被罵的女孩卻反而急的直跳腳。
「那是因為你笨的緣故」男孩一邊瞪她一邊如此斬釘截鐵的給她定性,「不管你以前是不是他的女兒,以後你都會是他的女兒都會是綠草坡瓦特.塞納爾和瑪格麗特.塞納爾的女兒。從今往後不管是誰都不會懷疑這個事實,也不可能否認你就是洛梨亞,這不已經就夠了嗎?除了靈魂之外你那點不是她了?」
「別人怎麼想,我才沒有興趣管呢。」用手背重重的抹去了一把,自己臉上淚痕的女孩,既倔強又驕傲的說著,「我只是覺得……這麼做是在欺騙……爸爸。對他來說,是不是也太殘忍了……?」
洛梨亞根本不可能听到,與她相對而立的基路亞是如何的在心里,無聲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的。
‘是嗎?你這個家伙,還真是改不了只要不動情,一動情就要做到極致的死毛病?善良到幾近懦弱,可笑的還真是讓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你掐死啊’恨得牙根都直癢癢起來了的基路亞,突然又萌生起了犬類動物與生俱來想要磨牙的沖動。
「你要是現在走進去告訴他,你不是他的女兒,他的女兒早死了我保準你會比現在更殘忍更過分」男孩不無殘忍與惡意的咧嘴笑了起來。
「我又不傻,才不會告訴他呢。」表情仍然恨邊扭的洛梨亞,如此嘟囔著。
「那就別想些有的沒的既然他把你你當寶貝女兒一樣捧在掌心,你也願意讓他對你好,那不是更應該感到求之不得嗎?反正他的女兒也活不過來了,將來也不會有人指著你的鼻子罵你是冒牌貨,搶了她的老爸。而且你替她盡孝,為她擔負起原來該有她來承擔的責任。她該謝你才對,兩相抵消互不相欠,你也算不上對不起她嘛」
「基路亞……。」
「什麼?」
「你這麼說,其實是因為納賽爾家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人可以和你簽訂協議了吧?如果我不肯替洛梨亞盡到她原本該做的義務,你也就沒了契約者可以幫你完成夙願了,對吧?」
明明剛剛還是哭的梨花帶雨一臉好不傷心,讓人禁不住要心疼的女孩。現在卻像只微微發起怒來的小獸一般面色不豫著。
「……你,你這個人我好心安慰你居然這麼不識好歹……」被洛梨亞說的,起頭還一臉微微沒能夠反應過來的基路亞。立即就像是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似的,盛大的炸起毛來。
「是嗎?那還真是抱歉啊。」嘴上雖然說著道歉的話,可是女孩臉上的表情卻還是像在鬧邊扭似的,微微的嘟著嘴。
「不過……你這家伙,都已經這麼信任我了嗎?」。男孩突然就像是佔盡上風的贏家一樣,露出了讓人一看就想痛扁他一頓的臭屁笑容。
「什……什麼啊」
「難道不是嗎?」。突然得意洋洋傾身過來的銀發男孩,聲音快樂的隱約就像是在唱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家伙骨子里透著嚴重的不安全感。我也好,瓦特也好,你誰都沒真正相信過。不過,你現在忽然肯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我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說明你已經完全信任我了?」
「切……切,我只是,只是因為一時太難過了,才會忍不住的對你說了」有些結巴還有些臉紅的洛梨亞,多少有些粗聲粗氣的慌忙否認了開來,「我剛才就後悔了」
「哎?你這個家伙,真不可愛」
「我才不需要你覺得我可愛呢」賭氣似的,女孩不無高傲的揚起頭去冷哼了一聲。
「你這個家伙,不給你點厲害看看,是不會直到我的厲害的」瞪大了一雙墨綠色杏眼的基路亞,立刻向前伸出手來想要去抓住她。
「哈……哈哈,不要鬧了,基路亞听見沒有」不斷忙著躲避逃跑的女孩。直到最後都失去了沒能問出,自己那個埋藏在心底里,微微泛著濃重不安的問題。
‘我就這麼的成為了洛梨亞,對你或者對瓦特。真的都沒有關系的嗎,基路亞?’
就在兩個明明內里不知道要大出外表多大的孩子,真的就像兩個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笑鬧成了一團的時候。白薔薇鎮上的另外一處,卻有一些年紀明明足足翻了他們兩三倍的大人們,正因為嚴重的不信任而鬧得不可開交。
「什麼?那家伙不肯來?」
奢華的只能說是在炫耀的書房里,拉菲羅.伍斯豪特不過揚起手來一掃,他身邊的一只茶幾上放著的台燈,就被重重的砸碎在了鋪著猩紅色地毯的大理石地面上。
「是,是的。老爺,溫迪會長說他身上的傷太重,不……不方便來見您……。」身上還套著為掩人耳目才穿上的黑色兜帽長斗篷。那一天晚上被他家老板派去和魔法公會會長一起當小偷的莫爾。在面對著伍斯豪特近乎要吃人的怒氣時,只差沒立刻跪地求饒了
「王八蛋托詞,全是托詞鄙劣的借口」一拳重重的捶上自己所坐的軟椅沙發靠手上的奸詐商人,勃然大怒著嘶吼了起來,「這條卑鄙無恥的毒蛇在背後陰了我這麼狠的一招,現在居然也只敢縮在家里,不敢出來見我了嗎?好好好他不敢來見我,我就去見他看我不踹飛了他家魔法公會的大門」
「站住,伍斯豪特你也該冷靜點了」就在伍斯豪特抓過靠在一邊的拐杖,猛然站起身來像是要前去尋仇的時候。卻有個消瘦的身影,突然很快的擋住了他大步流星著通向大門的去路。
「勞倫斯你該不會是現在翅膀也長硬了,也想反抗我了吧?」畢竟是在盛怒之下,又矮又肥的死胖子奸商說出來的話竟也再難講求起情面來。那眼神之中侵透而出的陰冷與鄙夷竟然如此的不帶任何一絲掩飾,熱辣辣的便直接擊向了擋在他面前的鎮長大人。
果然,勞倫斯鎮長的臉上立刻就因為自尊心掛不住,而面色鐵青了起來。但是即使被對方這麼不留情面的踐踏,鎮長卻依然沒有退開分毫的一絲,「想想吧,現在全鎮的人都在懷疑我們三個,合謀陷害了那個小姑娘。你現在公然去魔法公會不就是讓他們的猜忌,更有了確鑿的根據了嗎?到時候我們再怎麼辯白也說不清了」
「辯白?你以為那個小丫頭跟紗麗那娘們說,不如逆向從跟她結仇的人查起的時候,你我還有那條毒蛇就還能辯白清楚了嗎?那死丫頭我們早該想到的,從她敢只帶著個小男孩就去長刀疤那里救人的時候,就該想到的那丫頭不是盞省油的燈」伍斯豪特怒不可遏,卻也還沒頭腦發熱的完全喪失掉判斷能力。他心知攔阻他的鎮長是對的,故此只是不停反復的急速在房間里踱來踱去。
「那也未必,她如果真的那麼厲害。今天也不可能那麼險才從我們手里僥幸逃過。要我看,厲害的倒不是她而是紗麗。換了別人,就算溫迪會長的手下干事有些不牢靠,也不會這麼厲害的一眼就被她看穿」
「愚蠢,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真的還相信溫迪那家伙的手下,不過是有些不牢靠嗎?這完全是他的陰謀,陰謀你知道嗎?這是想悄悄的把我給整成像他一樣,淒慘下場的毒計」
「不……不會吧?你懷疑溫迪是故意的?這怎麼可能,他不是應該是我們這一邊的嗎?」。急急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的鎮長大人,滿臉盡是無法相信的錯愕表情。
「他從來就不是我們這邊的他肯帶著我的人去那丫頭家,不過只是因為那丫頭也是他想對付的人而已可是結果,他反而被那死丫頭給狠狠的對付了。不但受了傷,連整個魔法公會都給人家設計著掏空了」忽然站住腳步的伍斯豪特臉上,不覺泛出了陣陣的冷笑,「那混蛋不但恨死了那小姑娘,只怕也同時記恨上我了。所以才會在尸體上留下,那麼明顯而愚蠢的漏洞就是因為他想通過這次的事情,在我和那丫頭的你死我活當中,種下一顆隨時都可能會反噬掉我的棋子」
「這……這……。」被伍斯豪特的刨析給完全嚇到了的勞倫斯鎮長,不覺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哼,算了反正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自然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我會讓現在什麼都不是了的家伙好好的想明白,現在他只要還想復仇,就只能依靠我」臉上突然閃現出無比狂傲與歹毒的男人,忽然就那麼居高臨下的預言道。()